《遗落在人世》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平治六十七年甲子四月,太微宫吏部尚书安济公傅恒之次女、太微宫刑部直隶吏司郎中傅敬農之妹傅氏奉诏入宫,即为九王妃。
冬月,世宗崩逝,帝继位。
次年乙丑,改元‘烨和’,帝尊生母夫人苑氏为和熙皇太后,尊嫡母皇后嘉氏为和淑皇太后,并两宫入主寿慈宫同辉、有德二殿。
元妃傅氏晋四品妃位,封号‘宸’,赐居于以百余种花王牡丹艳冠满园的花晨月夕。宸妃入宫后,凡事亲力亲为,无不恪守祖训,然不得两宫皇太后所喜。
元年岁末,帝仰承两宫皇太后慈谕,以礼选妃。为保家族地位,和熙皇太后选中族妹苑氏夫家唯一的女儿,和淑皇太后则选中了自己的亲侄女,后帝奉懿旨准二女分别以从五品贵嫔和从六品昭媛之位入宫。
烨和二年丙寅正月,奉两宫皇太后懿旨,册立边防军都统镇国公阮睿骁之庶女、边防步兵校云骑尉阮戎歆之姊,贵嫔阮氏为皇后。
册封太微宫都察院左都御史辅国公嘉业之三女、太微宫大理寺正嘉琼之妹,昭媛嘉氏为从三品夫人。
烨和四年戊辰正月,宸妃双生龙凤,帝大喜,赐名‘昰、玥’。
烨和五年己巳六月,和熙皇太后薨,追封为皇后,谥‘裕世’。
烨和六年庚午二月,皇后生皇次子景旸。
岁末,饶乐东胡奇鲁之长女奇氏入宫为从四品妃。
烨和八年壬申八月,妃奇氏生皇三子景昱。
烨和十年甲戌二月,宸妃生皇四子景明。
同日,皇长子景昰因痘症夭崩,妃伤神失心,帝大恸,追封景昰为皇太子,谥号‘荣正’。
六月,荣正皇太子入葬东都荣陵。
同日,皇四子景明出继于皇后,公主更名为‘昕’。
同年七月,宸妃再度有孕,于次年四月,生皇五子,帝大幸,赐名‘晔’。
烨和十六年庚辰二月,立皇次子景旸为皇太子,宣荣正皇太子不序齿,改景旸为皇长子。
烨和十九年癸未四月,宸妃因夫人奇氏小产获罪,失宠于帝,降为从七品选侍。
公主景昕出继于夫人嘉氏,皇四子景晔出继于妃李氏。
七月,帝遵和淑皇太后懿旨,以疯疾复发为由,宣称选侍傅氏病逝,谥号‘慎’。
同月,和淑皇太后离京,对外称薨,谥‘悫世’。”
皇后读罢,笑问她对面的嘉贵妃,“妹妹以为如何?”
“文笔之细腻,叙事之详尽,字字珠玑,言之凿凿。”
抬眼凝视闭目养神的嘉贵妃,皇后莞尔,“她若不提醒,连我自己都已忘了,是裕世皇太后选不着自己家人的缘故,我才会成为大靖史上第一位庶出皇后的。”
嘉贵妃缓缓睁开眼,收起兰花指,嗔笑道:“她既敢怨怼两宫太后,怎么不见她肆言‘玥公主分阳寿,皇子明克兄亡,阮嘉奇三宫合谋,鼎力蓄意争宠夺嫡’的话。”
皇后随手合上簿册,“那可比直接说咱们克死了她儿子还要显得粗鲁。”
“在她眼里,除了景晔,所有孩子的命都是她儿子的。”
看嘉贵妃一脸嫌弃,皇后感叹,“可怜这帝师之尊,亦枉矣。”
不想嘉贵妃摇头,冷冷道:“枉费姑母为成全陛下的怜悯而放弃一切,可她真把一切都当交易了,从开始就全都辜负了。”
话音未落,只见玉娇悄声入殿,“禀主子,二少爷已送公主回去,现已离上林苑。”
荧荧烛火,侧卧倚案,敛起舒袖,皓腕轻动,书页一如飞蛾。
瞧着水香域的稻子已割了大半,还有几捆稻棵子堆在田边,顺着梯田里延绵数百丈齐刷刷的稻蔸直望西苑,可见灯火里,为茶树御寒过冬的草棚低架已层叠搭起。
“洁性不可污,为饮涤尘烦。此物性灵味,本自出山原。”
很多人皆以茶为世间最圣洁清灵之物,品茶得以通心境,感冷暖,知沉浮,可与这位贵妃娘娘的形象作为大相径庭。
想她自壬申年八月生了景昱之后,便再未有所出,她年岁偏大,姿色自然不及那些年轻的贵嫔、选侍靓丽出挑,唯有一子傍身,虽母以子为贵,却如她这般能多年荣宠不断的,少之甚少。
尤其是近五年间,其母家得蒙皇恩,一朝崛起,除了饶乐王和忠勇侯是因赫赫军功而应该授予爵位的,余下的皆因奇宜錱从奇妃一跃成为鑫贵妃。
从前的感恩戴德,到今时的扬名显赫,奇氏一族已经由昔日任人宰割的外族,蜕变成为当今大靖最大的外戚势力,是帮助烨帝安邦定国的利刃,非百年之身的三大家族所能抗衡。
为首遭殃的宸妃,亦不过是个导火索而已。接踵而来地就是阮家内调驻京,裁减兵力,西北边关交由饶乐镇守;嘉氏在傅家因宸妃失势受到牵连之后,势单力薄,暂且勉强维持;
中宫皇后孤立无权,贵妃嘉氏、宁妃李氏孑然一身,惠贵嫔林氏,虽有幼子,却受人牵制,如昭媛纪氏之流身世低贱,如此,鑫贵妃的协理六宫之权“实至名归”。
鑫贵妃母家又手握重兵,奇氏一族内外相通,私相授受,外朝内宫沆瀣一气。
加之景旸生性优柔,作风骄奢,
依仗自己为皇后所出,背后有阮嘉两族支持,肆无忌惮,为群臣所恨,而景昱才干出众,政功卓越,众臣皆私议其不务矜夸,聪明能干,品行端正,宜为储君。
一旦登上权力的山峰,欲望就开始蔓延,收获了巨大的成果,只会变本加厉,愈加贪婪,至此,便很难再有退路。
倘若饶乐怀有二心,膨胀的奇氏就是已经拉满的弓箭,直指喉咙,今非昔比的三大家族,必定溃不成军。时不可待,最快平息一切的办法就是......
奭黎,前车之鉴,心有余悸。
凌君屹立在凛凛的风里,心内烈火焦灼焚烧,全然无畏那透骨的寒。
良久,他痴语呢喃,“景昕,我答应你。”
不觉间困意袭来,景明忍不住打了哈欠,抬眼瞧着才换的红烛已经燃掉了一半,约莫着应该过了三更了,从书案前站起身,景明侧耳听着屋里安静如常,突然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拿着烛台,蹑手蹑脚地跑到书房里间的楠木垂花立柱拔步床边,安放好烛台。
躬身跪在脚床上,朝床下刚想伸出手,又立马收回手,莫名忐忑,下意识地回头往外间看,却不想凌芸正站在他身后,满是好奇地看着他,见他回头,不解地问:“拿蜡烛吗?装蜡烛的匣子让我放这边了。”
景明心内一惊,却不敢露出慌张,尴尬地说:“那个,我刚才一不小心把我手上的宝石戒指弄掉了,我看它好像滚到这边了。”
“戒指掉啦,那我帮你找啊!”说着凌芸去拿烛台照着地面开始低头仔细寻找。
景明趁着凌芸背过身,急忙把左手上的戒指生生拿下来,悄悄扔在凌芸脚下。
“哎,这不就在着呢吗?”
凌芸含笑捡起戒指,轻轻吹去上面的灰尘,抬头时额头正好对上景明的唇,凌芸突然停在那里不敢再动,冰凉与温热交汇,引得二人的心都忐忑起来。
凌芸不好意思地转眼看向地面,却瞧着景明的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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