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林修闭着眼假寐,枕头底下传来异样。他装作被吵醒的样子转转头,又把枕边的小老鼠吓回去了。过了一会儿,终于没动静了,林修菜睁开清明的双眼。
他昨天等了一晚上看这小妮子要干嘛,结果她很有警惕心的等到今早醒了再动手。林修撑起身,掀开枕头,下面赫然是林圆圆偷偷放的红包。他也没有拿开,只默默把枕头放好,起身下床了。
初一早上要吃素,昨天的素菜还有剩,再炒俩就够了。林修思忖着,动作迅速的结束了洗漱,他要上山一趟,安慰安慰自家的大狗。
林修穿着昨夜的那身衣裳,在出门前把开门炮仗放了。村子里蔓延着一股硝烟味,有些早起的人家也都放完了鞭炮,红色的纸屑飘扬在地上,很是好看。
他欣赏完自家的炮竹后就合门上山去了,灰色的大氅加盖其身将他包裹的严实,再凛冽的寒风也无法入侵。
林修雁过无痕般的行走在这茫茫天地间,无论前面有多少积雪,脚下的黑靴始终离地两寸,整个人飘然若仙。
陆敛看到的就是浑身散发着仙气,奔逸绝尘的林修。他满心满眼的看着面前这个清瘦却充满力量的身影,不知为何陆敛有些紧张,双拳紧握以至于有些发抖。
他从发现林修的那一刻就有些忍不住了,陆敛快步朝他走去,越走越快,最后奔跑起来,迎面抱住了他。像是抓住一只迎风展翅的鹰,他不求它能永远驻足,只希望能为了他休憩片刻,垂怜这个路过的行人。
“阿修,你会飞走吗?”陆敛的头颅埋在林修的毛毛大氅里,声音闷闷的,像一只委屈呜呜的大狗。
“说什么呢?”林修扬手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又从他怀里出来。看得出来当初那株药草的好处了,毕竟陆敛在古代都能长这么壮实。
“没什么,阿修今日很是飘逸,让我移不开眼。”陆敛诚挚的望着林修,面色认真,无一丝调笑。
“有眼光。”林修嬉笑一声,主动拉着陆敛往前走。
两人在雪白的地上走着,陆敛的脚印烙印在上面,显得有些孤单。就在要到小悬崖时,树林里突兀的传来了林修的回答。
“愿君不相离。”
陆敛没有说话,只紧紧握住他的手,林修感受着其中的力道,看来今日不宜修炼了,那就看看日出吧。他们每日修行时未曾好好欣赏过,现在倒是可以静静体悟了。
林修从洞天里搬出一把长椅,牵着人坐在上面,静待太阳升起。他也没闲着,各种瓜子果干也拿出来了,将本还在感动的陆敛拉回了现实,任劳任怨的帮忙剥开。
他躺在陆敛的腿上看完了这次的日出,清晨的日光只耀眼但不够暖和。陆敛知道不会冻着林修却也还是拉着人下山了。
两人在陆家门口依依惜别了一番,林修走到山脚下时碰见了正要上山的柯木和柳大二人,也不懂这俩人去山上做什么,从林修身边路过时他们还撇了他一眼,神情有些僵硬。
林修泰然地回到家,家里的小姑娘已经起床了。他故意夸张的上前将林圆圆端起来,在空中抛飞。
“圆圆在哥哥枕头下面放了红包是不是!真是哥哥的好宝宝!谢谢圆圆红包,哥哥好开心!”林修将额头抵在林圆圆的额头上,和她玩斗牛的小把戏。
“哈哈哈哈,哥哥再飞高一点!”已经试过站在高处的林圆圆自然不怕这点高度,还央求着要更高呢。
两人笑闹了一阵才结束,林修去厨房热菜,林圆圆则是跟在他屁股后头。他们饭后要去村里相好的人家拜年,得吃饱些。不过大年初一的早饭得吃素,林修和林圆圆也没怎么多吃,还是更喜欢吃荤一些。
因今年是个兔年,林修给林圆圆带上赵娘子做的兔子帽,长长雪白的耳朵垂下来,随着林圆圆的蹦跳一甩一甩的,别提多可爱了。
他抱着人手上提着东西先去了刘家,林修家里只他和妹妹俩人,都是晚辈,也没谁去他家拜年。
“刘婶,新年好!平安吉祥。”林修和圆圆异口同声的向刘婶恭贺,这是兄妹俩排练好的,第一遍就合上了,有默契的很。
“哎哟,林哥儿圆圆,新年好新年好!快进来!外头冷,可别冻坏了!”刘婶也穿金戴银的,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谁家富太太呢。刘大嫂现在也有工钱了,对刘婶也好,攒攒钱给刘婶买了对银耳环。刘婶本就喜欢这刘大嫂,现在更是逢人就夸。
刘婶接过东西,又发现了兔耳帽子,她眼睛一亮对着林圆圆夸了又夸,本就喜爱的不得了,现在更是恨不得把人一直搂在怀里。
“圆圆这身真好看,像个小兔儿仙。”刘大嫂穿着一身新衣迎上来,怀里抱着白白胖胖的壮壮,他咿咿呀呀的,像是也觉得他姨姨也是小仙女。
“大嫂新年好。”林修微笑朝刘大嫂拜年,对着刘家众人又拜了一次年,就连常年在镇上的刘三哥也在家。刘家的几个男人也都一一回礼,刘大叔更是拿出两个红包塞进林圆圆怀里。
“快谢谢刘叔。”林修拽拽她的兔子耳朵,让她道谢。
刘家屋子里烧着大火盆,桌上也摆满了各式好吃的,都是刘叔刘婶自己做的,油香油香的。
谈笑间大家都围着火盆说话取暖,刘婶给他们倒上热水,嘴里说着话:“林哥儿,二月十二是我家老二的好日子,你可要来给婶子撑场面!”
“先恭喜刘二哥了!”林修笑吟吟的望向刘二哥,有些揶揄。这刘二哥可不是刘大那样的憨厚性子,他更圆滑些,农闲时经常从镇上拿货在各个村子里卖,头脑很是灵活。
“嗐,到时候你带着圆圆来和喜酒啊!”刘二哥爽朗一笑,耳边却带着红。
林修带着林圆圆略做了会儿就走了,他还要去村长家拜年。他给刘家的拜年礼是炸丸子并一些糕点,给村长家的也是如此。
他们刚到村长家门口时,正巧碰见一家人要去附近的大若寺拜佛呢,顾夫郎是个信佛的,连带着家里人也信了几分。
顾夫郎本想将人带进去坐会儿,林修推脱了,只说自己待会还有事,让他们忙,顾家人才作罢。
林修赶场似得抱着林圆圆跑了又去了郭家王家,甚至李奶奶家也没有放过。回到家后,这趟拜年之旅才算结束。
回家后林修就彻底松了口气,今天的任务圆满完成,饭也不用他做,只要打打下手就好,毕竟陆敛是今天的主厨。他们已经约好了,即使年夜饭不一起吃,但大年初一这一日可以在一起,至于地点,轮流就好。
果然在临近饭点时,陆敛和陆旻上门了。他手上还提着鸡鸭和点心,兄弟俩罕见的穿了身青色衣裳,和林修挺搭。
“林哥哥新年好,万事如意!”陆旻双手交握对着林修拜了拜,面色红润像颗苹果。
“小旻新年好,万事如意。”林修把红包放在他手心,又摸摸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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