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东宫》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东宫禁足三日后,宣神娩被遣送至镜湖山庄。
郁榷将生日宴选址由东宫迁移至镜湖山庄。
她了解他。在遇刺过的情况下,郁榷明明在宫中过生辰最为安全,偏偏选在远离宫门之外,鱼龙混杂的江湖地盘,不过是将自己置于绝地,引蛇出洞罢了。
郁榷知道宣神娩不习惯住在大殿,将她安排于山阶最高处的紫竹别院,安静自在,远离尘嚣。
镜湖山庄上下为太子生辰忙碌筹备,宣神娩则每日闲着,不是小睡,便是垂钓。
因为是棋子,所以只需要当好一颗省心的棋子。
被派遣到紫竹别院的小婢女们纷纷私语。
“太子妃娘娘当真好福气,殿下不给娘娘一点儿操劳的机会。”
“太子殿下用情专一至深,婚后七年,才纳入一位侧妃。”
“听闻太子殿下特意为这位侧妃修立府邸,风头似乎盖过了咱们娘娘……只可惜,沈侧妃娘娘命不如太子妃娘娘好,近来生了重病,怕是命不久矣。”
一道凌厉女声当头响起,吓得两位小婢女浑身一哆嗦。
——“到底是看门的狗,天真至极。你们娘娘不过是给本公主那五弟弟下了蛊,迷了他的心智。”
两个小婢女闻声看去,如临大敌,僵直在原地。
“二公主......”她们垂下头颅,慌忙行礼。
二公主郁芙不知何时,踏足于这山尖别院的门前。一副神情倨傲,气场颇高的模样,俨然摆明四字:“来者不善”。
她提起一身繁复重工的金绿衣裙,不容两位看门的小婢女禀告,步伐急促地朝门内走去。
郁芙本是美的,小家碧玉、灵动可人的长相,只可惜,脸上有一道横穿于鼻梁至耳后的疤痕,加上她愠怒的表情,此时显得狰狞扭曲。
青绿的池边,支着一柄杏色大伞蓬。伞蓬之下,宣神娩半趟在藤椅上,一手握杆垂钓,一手捻着花茶,递到嘴边小呷一口,实在悠闲,与气势汹汹的郁芙形成鲜明对比。
待宣神娩看清来人,懒懒道句:“二公主,恕吾身体抱恙,不能起身迎接。”
她今日没有着妆,白皙的肌肤透着一层自然的淡粉,怎么看都不像抱恙之人。
郁芙的嘴角微微抽搐,眸中的不屑逐渐转化为震怒:“宣神娩,你嫁给吾弟多年,倒是惯出你一身臭毛病。太子妃当久了,真当自己是只凤凰。全庄上下都在筹备生辰宴,你在此处消停,可配为人妻?”
宣神娩仔细盯着鱼漂,事不关己道:“殿下不肯吾劳累,吾便不给殿下添乱。公主若觉得宴会筹备不当,大可亲自去找殿下反馈。”
郁芙强压着怒火,又道:“宣神娩,本公主来这里多久了。你连茶都不曾奉上?”
宣神娩摆摆手:“青绥,看茶。”
二公主接过青绥递来的茶盏,冷笑声:“你让本公主站着喝茶?”
宣神娩浅浅皱眉:“二公主,若是无事,还请离开。”她用团扇遮蔽住半边,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俨然连应付都不愿再应付。
身为一个棋子,她没有必要与不相干人等费头脑。
二公主见宣神娩如此态度,愈发生气。她先是轻尝一口青绥递来的凉茶,随即摔落在地:“竟用如此劣质的茶来招待本宫,本宫出生是天潢贵胄,你算什么东西?”
她怎容自己被宣神娩轻视,几步冲到宣神娩身侧。将她脸侧遮光的团扇扯开,眼看那张绝色脸蛋儿正静静望着她,比无风的湖面还要毫无波澜。
“太子妃又如何。你怕是不记得五弟弟在本宫身侧俯首当狗的日子。”二公主知道宣神娩的底气从何而来,不就是郁榷。
郁榷在做太子前,只是一个不受宠的五皇子,被她踩在脚下多年。她认为,即便他一朝翻身做上储君之位,骨子里依旧是流着卑贱的血液。
她的母亲,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贵妃。她的幼弟,年岁尚小,并不代表没有即位的资格。
“若是我的哥哥还活着,哪里轮得道他来当这个太子!”她不敢亲自在郁榷面前讨伐,只能隔三岔五来冲宣神娩撒气。
二公主的胞兄离王,曾是郁烛最宠爱的皇子。八年前,离王叛变,被郁榷勤王救驾,朱雀门前一剑封喉。
“当初,是你与五弟弟里应外合,诬陷本宫哥哥叛变,害哥哥惨死于朱雀门前,再不能自证清白!”当年宫城大乱,离王掳走宣宸霜,以此要挟宣氏,来获得宣氏的兵力支持。不曾他想,他掳走的并非宣宸霜,而是假扮她的宣神娩。
郁芙对宣神娩的恨意,随着年岁,只增不减。她看她风光,她亦难受。若是离王还活着,必定会成为储君,她与她的母亲,便是黎国最尊贵的女子。
二公主冷冷一笑:“霍娩,旁人不知道你是谁。本宫可知道,你不过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霍氏养你多年,一出事,你便拍拍屁股,无事人般从霍家离开,摇身一变,成了太子妃。话本都不敢这样写,霍娩,你当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沈家妹妹为何没来镜湖山庄?定是你善妒,容不得她,给她下毒,害她染上重病!”
宣神娩幽幽盯着湖面,神情漠然:“是我下的毒。”随即,她轻笑声:“吾这般狠毒,公主还敢喝这里的茶,当真好胆识。”
郁芙捏住喉咙,哽咽片刻,红眼嘶吼道:“五弟弟居然纵容你这二嫁妇杀人!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可怜的沈妹妹啊,她只是说了事实,便被你下毒残害......你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所以,是二公主告诉刘氏姊妹,吾是二嫁妇的谣言?”宣神娩本是随意试探,没想到试探出背后的始作俑者。外界根本无人知道沈馥灵是因为指认她是霍氏养女才被郁榷严惩。
“是本公主又如何?”二公主总觉得自己气势不够,跳上一侧的矮石凳,用手指着宣神娩道:“若不是你凭借着这幅色相,凝光哥哥,还有我哥哥......怎会一个接着一个被你克死!”
二公主总是喜欢把离王的死算在宣神娩头上。
霍氏旧事。了解的,知情的,大多都死绝了。活着的,忌惮郁榷,无人敢说。二公主知道他那五弟弟是疯的,她不敢宣神娩当初为霍氏养女的事情,便挑唆刘氏姊妹,去拿她与霍凝光曾有婚约的事情做文章。
这样的做法,宛若隔着衣物,用刀背划道两下,杀伤力不强,却也是恶心人的。
宣神娩眉心淡淡皱起,她不再理会“自告奋勇”讲出实情的二公主。将目光聚焦于上下漂浮的鱼鳔,随即,果断利落的收杆。
“鱼儿上钩了!”青绥与一众小丫鬟在旁边拍手叫好。
一条大白鲤在飞天旋起的鱼钩上扑腾着。公主先是讶于那一双皓雪玉臂所散发的惊人力量,过会儿又在心中恍然,霍娩,从军时曾一人单挑敌军百十号人,挑动鱼竿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如今她也只能挑动鱼竿。她可是亲眼见过太子妃被封经绝脉,一身接近宗师级别的武力全费。
二公主失神中,鱼钩上挣扎的鱼儿扑腾到她怀里。她怀抱着滑腻乱动的白鲤,一时手忙脚乱起来。小婢女们扑上来抓鱼,反倒让她愈发失措。
须臾,惊慌躁动的二公主一脚后跟栽进池中,溅起青绿色的水花。
池水不深,仅到郁芙半腰。她扒去脸上挂着的碧绿水草,哭嚎道:“宣神娩!我要告诉皇祖母......你害我!当年,能让你成为废人,如今,只要我再努努力,使些手段,依然能让你活得再苦一些!”
宣神娩望着手腕至肘心间,那道封经术留下的骇人红线,已经想不起当年,在太后寝宫,帝君、太子,夙德太后,郁芙围观之下,被南府高手使用秘术,封绝经脉时的痛楚。
这里少不了郁芙的算计。
只是留下太子身边,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宣神娩眼中泛出冷幽的光泽:“吾也不介意,你多在水里泡会。”
待郁芙哭闹一通,吵着要向夙德太后告状。待她浑身湿哒哒地离开紫竹别院,她的耳根总算清净。
谁知,送走一位难伺候的公主,又来一位意图不明的少年将军。
“枝枝阿姊,今晚可要煲鱼汤?”霍羽晏半蹲于朱红色的琉璃瓦片上,嘴边衔着一枝竹叶。
宣神娩讶然,招手示意他从房梁上下来。
霍羽宴朝地面一跃,身手似狼般敏捷,带着难训的野气。
“枝枝阿姊,好久不见。”
霍羽晏一身亮紫装扮,金制腰带扣紧他劲瘦的腰身,墨发束成高高的马尾,露出那样一张隽美年轻的脸庞。
或许是他浑身金饰,宣神娩总认为他十分扎眼。
少年很喜欢这些浮华之物。偏偏又将这些浮华之物佩戴得融洽,有种天然自成的贵气。
宣神娩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你来此处作何?这里到处都是郁榷的耳目。”她能应付得了二公主这样的麻烦,但每当面对霍羽宴,她总觉得情况不可控起来。
霍羽宴走近宣神娩,与她一同站立于大伞的庇阴下。他气定神闲道:“东宫是太子殿下的地盘,可镜湖山庄,密道几条,密室几座,我却比太子殿下要清楚。”
“噢?难不成镜湖山庄是霍氏的地盘?”宣神娩在一侧的小竹凳上落座,拿起团扇,驱逐起周遭的热气。
“怎会。”霍羽宴半躺于宣神娩方才趟过的藤椅上,顺手拈起一块果盘中的冰,含在口中。“霍氏可不敢来沾边,普天之下,世间万物,都归帝君执掌。”
宣神娩认为霍羽宴这话答得冷漠两可,可以自由出入她的紫竹别院,镜湖山庄定然有他的布控。
建设在帝都明面上的江湖势力共有三股。一为太子殿下麾下的折枝阁。二为沐阳长公主下的疏星书院。还有一股,则是圣上钦掌的朝天阙。
镜湖山庄是近年通过贩卖器盒而声名鹊起。器盒,是镜湖山庄近年来推出的一种货品。每月一拍卖,根据器盒的颜色来确定品级。买者甚至不知道内有何物,可至今,镜湖山庄器盒内的物品还从未让人失望过。
关于镜湖山庄的背后东家,朝堂之下的猜测一直存在,却从未有过定论。郁榷将生日宴办在此处,大多数人都认镜湖山庄效力于太子麾下,并认为,此次生辰宴,是太子殿下借此来宣招幕僚。
霍羽宴见宣神娩盯着湖面,不知在思索什么。他出声道:“想枝枝阿姊,便来看阿姊,阿姊别不理我。”
他凑过头去,耳侧垂挂着一只用红绳穿过的铜钱耳饰,日光下轻微晃动,衬得他脸庞艳丽动人。
“枝枝阿姊,太子殿下今日前往沐阳亲迎接长公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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