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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沙丘惊变

小说:

沙丘之变后公主她成了秦三世

作者:

参而伍之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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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行宫外黑云密布,阴沉晦暗,始皇帝寝殿外的守卫比以往更为森严,身披甲衣手持利兵的郎中们整齐地排布在殿外,在阴沉的天光下寒光凛凛。

殿内并不像以往那样灯火通明,只稀稀落落地点着几支烛火,仿佛蒿里山野中的点点鬼火,偏偏周遭还放置了许多蟠虺纹铜冰鉴,泛着幽幽的寒光,更令人望而生畏。

每走一步,嬴略都仿佛置身于幽深阴冷的黄泉之中。

她快步穿过大殿,直觉却让她在始皇榻前的凤鸟蟠虺纹锦绣屏风前突兀地停了下来,也许是大殿内放置的冰鉴太多了,她没由来地察觉出一种彻骨的凉意,她下意识先地扶住自己的肚子,然后谨慎地在屏风外下拜。

“女儿拜见君父。”

——无人应答。

她的心中更凉了几分,愈加恭谨道。

——“臣拜见陛下。”

正当她心中犹疑是否要再次下拜时,胡亥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

“君父病重,听不到王姊的请见。王姊还是直接来榻前拜见吧。”

如果说方才她只是犹疑,现在却是惊疑。

君父至平原津就生病了,病笃和病逝只有一字之差。

她怕,她很怕心中的惊疑会变成现实。

但是对君父的担忧和对诏书的疑心已经超越了她心中的恐惧,她必须上前探查真相,哪怕上前一步即是万丈深渊。

——始皇的确躺在榻上,只不过是作为一具冰冷的尸体被陈放在榻上。

她惊叫出声,本能地想要在黑暗中寻找另一只手相携,可是胡亥的身影早已在黑暗中潜行匿迹。

眼泪瞬间淌满了她整个脸庞,她跪倒在了始皇榻前,失声恸哭,“君父……”

另一只冰冷的手却从黑暗中悄无声息地伸出捂住了她的嘴,胡亥出现在她身后,冷冷地宣告道,“如你所见,上崩于外。”

嬴略转过头,尽管眼泪仍然淌在脸上,那双明眸却直视着胡亥,世人都说这双明眸像极了始皇帝,有着洞悉一切的威仪。

“那么,发往上郡的诏书果真出自君父之口吗?”

胡亥被那道突如其来的眼神慑住,但他很快稳住了心神,因为真正可以洞悉一切的君父如今只不过是躺在榻上的一具尸体。

他冷笑道,“怎么,王姊是在怀疑我?我可是遗诏钦定的太子,王姊质疑我等同于质疑君父。还是说,王姊想要做一个不奉父诏的乱臣贼子?”

“不奉父诏的乱臣贼子?”嬴略冷冷地与他对峙,“到底谁才是不奉父诏的乱臣贼子!”

锦衣之下的手紧了紧腰间悬挂的王者之剑太阿,胡亥心中杀意渐起,“王姊,你不要逼我——”

嬴略起身与他对峙,明眸之中愈加有始皇的威势,“你敢在君父榻前起誓遗诏是真的吗?”

王姊在质疑他得位不正,在这场生死赌局中,谁都不可以质疑他得位不正,哪怕是王姊。

胡亥的眼睛中逐渐折射出暴力恣睢的目光,犹如一头失怙的狼受到了生存威胁。

下一秒,烛火颤动,寒光闪过,太阿剑以一种始料未及的速度挥向嬴略。

利刃蜂鸣之后,在嬴略白皙修长的脖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血痕。

若非她本能地向后退去以求自保,太阿剑在她脖颈上留下的绝不是一道血痕那么简单。

然而,她虽然极力避免太阿剑的锋芒,却还是被席子上的鹿形铜镇绊倒。

这一跤摔得并不算狠,但她已经身怀六甲,又日夜兼程地从上郡赶赴沙丘,方才还遭受了上崩于外的惊变,如今的这一跤简直摔得要命。

殷红的血顷刻间从玄色的裙裾下渗透出来,整个大殿内回荡着嬴略声嘶力竭的求救声,“来人,宣太医,快宣太医……”

依旧是无一人应答。

胡亥被一系列的变故惊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本能地想要伸出手去扶一把,可是那双手刚伸出去又蜷缩回了黑暗之中,如今沙丘行宫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果王姊死在这里,就不存在上郡之危了。

嬴略也很快意识到了这样的局势,她吃力地爬到胡亥脚下,拽着他的衣摆,用前所未有的卑微姿态低声下气恳求着,“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胡亥被她苍白痛苦的神色和身下的鲜血所刺痛,但是他没有理会她的哀求,而是索性撇过脸去。

眼泪从他的脸上无声划过,从他选择加入这场生死赌局开始,就注定了会有流血和死亡。

只是他没想到,王姊会成为他献祭的第一人……

—————————

久忧梦中惊坐起,正是夜阑人静时。

胡亥从梦魇中惊醒,得位不正的质疑依旧回荡在他脑海中。

“什么时辰了?”他问道。

守夜的宫人恭谨回复,“亥时。”

正是他出生的时辰。

“长安公主在何处?”

方才的梦魇太真实了,真实到他急需找人来确认现实。

宫人有些疑惑,但还是回复道,“公主……应当是在自己的寝殿内安歇。”

胡亥一边焦急地从枕边寻找什么东西一边吩咐着,“召她前来。”

时辰已晚,宫人有些不确定,“现在……召公主来此?”

仓促间,胡亥终于在枕边找到了那两道明黄色的绢帛,稍加思索了一番,他重新吩咐道,“召长安公主去先帝的寝殿候着。”

末了,他又补充道,“以先帝的名义。”

—————————

踏入始皇寝殿的嬴略从未有过如此陌生惶恐的感觉。

殿内并不像以往那样灯火通明,只是稀稀落落地点着几支烛火,仿佛蒿里山野中的点点鬼火,偏偏周遭还放置了许多蟠虺纹铜冰鉴,泛着幽幽的蓝光,更令人畏生寒意。每走一步,嬴略都仿佛置身于幽深阴冷的黄泉之中。

走了许久,她终于在始皇榻前的凤鸟蟠虺纹锦绣屏风上看到一道瘦长的身影,和始皇有些相像,却并不是始皇。

那身影的主人幽幽道,“王姊,你来了。”

听到声音的嬴略有些犹疑,“阿亥?”

屏风内的胡亥叹息一声,“王姊,君父还等着你呢。”

进入寝殿之前,敏锐的直觉已经让嬴略察觉出或有大事惊变,但这里毕竟是君父的寝殿,召她前来的也是君父,她不能不从。

因此她谨慎地在屏风外下拜。

“女儿拜见君父。”

——无人应答。

稍一屏息换气,嬴略愈加恭谨。

“臣拜见陛下。”

——依旧是无人应答。

正当她心中犹疑是否要再次下拜时,胡亥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

“君父病重,听不到王姊的请见。王姊还是直接来榻前拜见吧。”

如果说方才她只是犹疑,现在却是惊疑。

至平原津以来,君父一直身体不好,病笃和病逝只有一字之差。

她怕,她很怕心中的惊疑会变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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