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之变后公主她成了秦三世》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陛下……果真要赐死我?”
大秦长公子扶苏颓然奉剑跪于中庭,泣涕满面,使者尖锐的宣召如同君父的诘难声声在耳。
“朕巡游天下,威服海内。命扶苏与将军蒙恬率军数十万戍卫边境,十有余年①,无尺寸之功。扶苏屡上书诽谤朕所为,因不得立为太子而日夜怨怼,为人子不孝,其赐剑以自裁!”
公子扶苏身侧跪着一位仪容恭美的将军,虽恭敬地跪受诏令,八尺有余的身形却挺拔依旧。
使者面向他,尖锐的声音继续宣读上意的审判。
“将军蒙恬居外,宜知公子扶苏之谋而不匡正,其为人臣不忠,赐死!”
与颓然失措的扶苏相比,步入仕途十余载的蒙恬显得冷静自持许多,他在秦廷内有超然的地位,始皇帝对他的尊宠到了将相莫敢与之争的地步。
是以,他从一开始便不相信这是始皇帝陛下对他的诘难。
蒙恬的声音沉稳而冷静,“公子,陛下巡游在外,未立太子。命公子与臣率军数十万戍卫边境,此乃国之重任。如今使者一来便令你我自杀,焉能不知其中有诈?臣请公子复请上意。”
使者却恐拖久生变,声音尖锐而刻薄,不断催促扶苏道,“君令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赐子绝,子不得不绝。公子既为人臣,又为人子,难道想违抗君父之意做一个不忠不孝之人吗?”
不忠?不孝?使者代传的诏令就是君父对他的所有评价吗。
烈烈西风摧折着地上的白草,也吹乱了扶苏鬓边散乱的头发,自他被君父发配至此,便年复一年地感受着帝国北境独有的孤寂寒凉和肃杀之气。
这里的秋日一向冷得彻骨,冷得沁人心脾。
扶苏对蒙恬的劝谏和使者的催促皆置之不理,只是缓缓起身,沉默地携着长剑一步一步走至中庭,恭肃地朝帝都咸阳的方向遥遥一拜。
继而惨淡一笑,君父②,我所做的一切,是不是永远得不到您的认可。
一种令所有人始料未及的结局徐徐展开,温热的血液混合着冷秋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公子扶苏以一种毅然决然的姿态血溅当场。
即便是如此血溅当场的悲剧也只是短暂地震惊了在场之人,使者很快又把阴毒的目光投向蒙恬。
这位曾逐退匈奴七百余里的大将军伏地再请,威势不减,声音铿锵有力。
“臣复请上意。”
尽管慑于其威势,但使者一想到沙丘平台大局已定,便坚持不为所动。
“本特使接到的诏令是赐死将军。”
正当双方僵持之际,一位身怀六甲的窈窕佳人佩剑而出,矜贵之气令人无法忽视,那双眼眸光明动彻,一片坚毅,“既然使者不敢转达,那么我亲自替我夫前往沙丘行宫陈情如何?”
蒙恬好像已经预料到她孤身前往会是怎样的悲剧,竭力想要阻止她的离去。
“夫君放心,我定要保你无虞。”
可是那位窈窕佳人只留下一句话身形便渐行渐远,身上绛红色的凤鸟纹裙裾随风翻飞,逐渐消逝在北地枯黄的深深草木之中,让他再也无法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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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之地多苦寒,布衾多年冷似铁。
一向习惯孤枕入眠的蒙恬挣扎着从梦魇中惊醒,又是这样真实又荒谬的梦境。
蒙恬轻轻拂去额角的虚汗,极力平复胸中的起伏情绪。
身旁的孤枕寒衾触手可及,虽然年逾而立,他却依旧孑然一身,何来的窈窕佳人为妻室?这不过和以前一样是个荒谬又真实的梦境罢了。
不过,若此梦是上天的预警呢?
蒙恬披衣起身,秉烛来到书案旁,拆开“季端之印”的封泥,打开前些日子胞弟蒙毅寄来的那封家书,羊皮纸上的字迹不复以往的工整,可以想见写信之人的急切。
寥寥数语看得蒙恬深邃的眼眸陡然一紧。
“吾兄,皇帝陛下至平原津而病,令弟还祷山川……”
陛下病了?
——入仕秦廷十余载的蒙恬敏锐地捕捉到书信上令人心惊的消息。
案上明灭跳跃的烛火与案前深邃硬朗的五官交相辉映,蒙恬的剑眉越蹙越紧。
他铺陈竹简,研好墨汁,拿起那支几经改良的兔毫笔开始奋笔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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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坦广阔的驰道上由远及近传来车驾的銮铃声,浩浩荡荡的虎贲军奔赴前方为始皇帝的御驾开道。
蕴车内的蟠螭纹铜冰鉴氤氲出丝丝凉意,始皇帝凭在虎座凤鸟纹漆几上闭目养神。
蕴车外驾车的中车府令赵高恭谨地禀告道:“皇帝陛下,沙丘行宫到了。”
沙丘宫——从前是赵国雄主赵武灵王的居所,自秦王嬴政横扫六合,统一天下之后,这里就变成了秦国的一处离宫别馆。
蕴车的车窗被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徐徐推开,绛红色的凤鸟纹织锦广袖更显得那双皓白腕子欺霜赛雪,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一双明眸光明动彻,酷肖当今始皇帝嬴政—其人正是始皇帝二十余子中最得荣宠的长安公主嬴略,甚至连其食邑都是直接继承自嬴政最爱的王弟长安君成蟜。
嬴略微微抬眸目视前方的沙丘行宫,远远便看见庑殿顶上振翅欲飞的凤鸟,秦赵同宗,都源自一颗玄鸟卵。
凤鸟,也即玄鸟是秦国和赵国共同崇拜的祖先图腾。
她朝内轻声禀告道,“君父,今日是否幸沙丘行宫?”
车内传来一道稍显倦怠的声音,“可。”
说罢,始皇帝揉了揉仍有些发胀的额角,
“君父何不多休息一会儿?”
“天下之事皆决于朕,今日批阅的奏章尚未满一石(约一百二十斤),朕如何能安心休息?”
思及近日上卿蒙毅被派往代地祷告山川一事,嬴略不免担忧,有心之人皆知蒙毅被派往代地祷告山川是一个信号——始皇帝身体不好了,只不过始皇帝厌恶死亡,群臣皆不敢当面奏请身后之事。
身为公主,她的荣宠与君父息息相关,于是再次劝道,“话虽如此,若是君父累坏了御体,天下之事又仰仗何人决断呢?”
天下之事必然仰仗皇帝一人独断——始皇帝只听出了女儿熨帖的劝慰,笑了笑,并未言语。
嬴略接过宦者呈上来的奏章一一摆放到始皇帝面前的漆案上,当触及其中一卷奏章的封泥时,手下却明显一滞。
始皇帝察觉到异样,抬眸一看奏章上赫然印着“内史之印”的封泥,心下顿时有些了然。
“怎么?到现在还对他耿耿于怀?”
想起三年前那场在咸阳闹得沸沸扬扬的拒婚,嬴略毫不掩饰面上愠色,“女儿只是小肚鸡肠的妇人,不是虚怀若谷的君子,怎会轻易原谅一个令我颜面尽失之人呢。”
始皇帝不免笑道,“无介于怀。等他下次再回咸阳述职,朕就是逼婚,也要让他答应迎娶朕的公主。”
嬴略闻言面色稍霁,不免娇气道,“君父取笑我,女儿才不信父亲当真舍得逼迫您尊宠的忠信之臣。”
始皇帝凭在一旁的虎座凤鸟纹漆几上,一双光明洞彻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女儿。
“如何,时隔三年朕的公主可还愿意下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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