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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心迹

小说:

占春君

作者:

禾乃懿懿

分类:

现代言情

春日的山野还残存着些许寒意,眼前的少女和谢般都在外面罩了一件白色披风,不同的是披风之下,少女身穿茜红色花缎襦裙,腰部开叉,左右飘曳一层轻纱,形制异常华美;而谢般身穿淡黄色平绫襦裙,一清如水,毫无镶滚。

谢首辅家中五小姐姓谢名窈,满头乌黑长发蓬蓬松松,发间拨出一张脸儿鲜红欲燃,一半由于天生,一半由于羞怒,眉眼又浓又大,哪怕是涕泪交横,也美得让人手足无措。

谢窈原本趴在地上不作稍动,当时揪住她头发的贼人被射伤,将她一下磕到地上,磕得晕晕乎乎,蓦然被公主拉起,她眼珠子都快凸出来:“公主……公子?!”

随即一头撞进了公主怀中,“公子救我!他们就是一群混账!!”

昭阳满脸交织着震撼和混乱,身体却比头脑反应更快——她一剑割断了少女的绳索,将其扯到自己身后,同时运剑左支右拙,心里哀嚎出声:啊,救错人了,打得好累,要不把侍卫们都叫出来吧?

“公子小心小心!”

“公子好厉害!”

“公子他有暗器!”

偏偏谢窈一味地往她身后藏去,用手绢蒙着眼睛,又露出一条缝来偷偷地看,尖细激动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

昭阳咬紧牙关,一剑挑飞那柄偷袭的袖箭。行,她知道英雄救美为什么容易热血冲头了。

最后一个也被撂倒,昭阳右腕一振,将剑上血珠振落地上,正考虑着怎么收拾残局,直至满场人呼马嘶之中,响起了另一种不和谐的顿挫有力的声音——

矻蹬蹬,矻蹬蹬,矻蹬蹬,震得木兰林抖抖擞擞,下一刻,十数名黑衣人从林中飞驰而出!

昭阳一看,不由得脸上变色,是她哪里耽搁了吗?增援来得比预想中快太多了!

黑衣人各自腰悬兵刃,一骑接一骑,转瞬把二人团团包围,数目没有前面被昭阳撂倒的多,却个个精悍挺拔,乘坐马匹,气势大开大阖,竟似不输军伍士卒一般。

地上有数名受伤的黑衣人一瘸一拐奔过去,大喊:“抓住她们,是她们把我们害成这样的!”

为首的黑衣人听了这话,脸向着她们,眼里渐渐射出两道幽光。

昭阳手中握紧剑柄,谢窈却身一横挡到她前面,伸长了两臂,嗓音有掩藏不住的惊骇:“你们什么意思?你们疯了,你们疯了!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昭阳忙把谢窈拽回自己后面,摇一摇头:“不要打草惊蛇。你看他们浑身上下的配备,幕后必有大人物作为靠山,一旦风声泄漏出去,叫他们加意提防,我就钓不出他们真正的主子了。”

谢窈身体软了半截,半屈着膝,险些坐倒地上,半晌,她哆哆嗦嗦地开口:“那我们……我们怎么办?公主您……您出宫……都不带侍卫……护驾随行的吗?”

昭阳原本没觉得如何,现在给谢窈一说,倒觉得在美人跟前示弱不太妥当,想了一会儿,便将两肩向谢窈靠近,嘴贴耳地跟她说了一句:“我数五下,牵制他们主力,你顺着右边的山坡跑出去,千万别回头。”

“公主金枝玉叶,怎么能为了我……”谢窈不可置信地瞪住了昭阳,上下牙磕碰,勉强说出完整的话,“公主若有不测,谢家几百口人命也担待不起啊!”

昭阳一张面孔绷得严丝合缝:“这里树多地狭,他们不便马战,我总有手段对付,反倒你在这里,我怕不能护你周全。”

谢窈向上抬起脸来望定了公主,发间一对蝴蝶簪摇摇欲扑,腮颊的血晕愈来愈浓,一双大眼睛泪水溢涌,甜美而晶莹。她实在是个会教人冲冠一怒的美人儿。

“一,二,三……”昭阳同时一只眼睛瞧着为首黑衣人的神色,一只眼睛觑着其他黑衣人的动作,眼梢里又管着谢窈,唯恐她作为人质被拿住了。

没数完五下,黑衣人率先发难,昭阳见两只铁爪左右袭来,立刻腾身而起,一剑将离她最近的黑衣人劈落下马,马受惊向旁蹿开,昭阳毫不犹豫,一把拽定了谢窈,将她从那道口子推送出去!

谢窈“啊”一声,才跑了几步,就被脚下一块石头绊倒,整个人顺着山坡滚落下去。所幸那是一片绿茸茸的草地,坡度相对和缓,于性命不会有碍。

有人欲要催马去追她,被昭阳一剑削中手腕,大叫着松脱了鞭子。为首黑衣人所控的铁爪扑空,铁索收回,往上一扬,各趾咔咔伸张,再度疾探而来。昭阳侧身闪让,避开右边一爪,但左边一爪紧接又到,她举剑抵挡,剑身不住颤动,倒退出去卸力,却仍被内藏机关的爪器吃住。

数名黑衣人跃离马背,抢上围攻,昭阳抬腿一一踢飞,而先前那些被她射伤手脚的贼人,纷纷撑持起来,伤着手的,伸脚来横扫她,伤着脚的,扬手来直砸她,如此勇猛,倒大出昭阳意料之外,招致一次次惊魂动魄的场景后,她终于烦躁地张口了:“还看什么戏,快出来!”

话犹未毕,一柄黑森森的长剑横空而出,斩断了她剑上连接的铁索!

昭阳顺势把铁爪甩开,一抬头,猛然间内脏冰冷、手足僵硬——

那长剑正由檀栾攥在手间,人回过身来,脸上表情尽数潜入其漆黑双瞳之中。他以崭绝凌厉之势加入战团,数招一过,渐占上风,步履既轻且稳,犹如一只傍地飞舞的紫鸢一般。

昭阳无法呼吸,亦无法动弹,只是怔怔地看着一切。

然后她看见檀栾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他将不攥一物的左手朝自己伸来。

下一刻,昭阳的肩部纷纷迸开痛楚,尖锐的事物从外面抓破了她。另一只遗漏的铁爪,深深嵌进了她的肩胛骨。

鲜血涔涔滴落,这痛楚终于唤醒她。

昭阳咬一咬牙,抬手制止檀栾的搀扶,然后循着铁索方向,疾赶过去,刺死了那名屡屡出爪的黑衣人。

彼时,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是大唐耗费心血培养的皇女,随剑道宗师学习上乘剑术,必不会输给他檀栾一介臣子。

在这样诡谲的气氛下,昭阳一言不发,檀栾与她并肩,她也视若无睹,依然在围攻中左突右击,甚至战斗得更为专注。手里的长剑如白虹直贯而出,刺那些黑衣人的胸膛,刺他们的手腕,刺他们的脚踝,偶尔不小心地,刺过他们的喉咙……

大唐皇室历经争战,崇尚武功,要求子孙勇烈,禁得起风吹雨打,哪怕世道太平,也频频发起狩猎活动,春蒐夏苗,秋狝冬狩,借由狩猎之名演武试艺。故此,昭阳生为女儿身,有些娇纵脾气,驰马射箭却无不精通,一如她自然地浇灌牡丹花。

她是狩猎的一把好手,见惯了兽类喷溅的鲜血,却鲜少有剑尖对准人类的时刻——尤其是不久之前,她还暗暗决定要将他们生擒,以便逼问组织的讯息。

她并不知道,她杀退的是内心对檀栾的恐惧。

直到空中弥漫开浓烈的腥秽味,视野内没有站立的第二个人,昭阳才稍微一动,就像拉扯四肢的丝线被一霎抽去了,弓腰坐倒在地上。

一角暗紫衣裾在她眼前垂落,剑柄发出嘡啷一响,檀栾沉敛颜容,单膝跪下,注视着她受伤的肩部,密丛丛的睫毛遮住了眸内的情绪。

爪趾已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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