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石碎裂,瓷瓦崩飞。
肖乐原本躺着的藤椅此时已经被掀到一旁,缠木质地的藤椅折断,网面破损,人已经被硬生生推着摔到了泳池另一侧,半晌爬不起来。
程序则皱着眉,从地上翻身坐起,捂着额角连带着摁住划了一道口子,正不断往外渗血的伤处,身上一身衣服也沾了泥土草屑混着被炸飞出来的玻璃建材之类的东西划出来的伤口,显得格外狼狈。
冯鑫鑫拖着已经没有意识的苗豆豆从池子里翻上来,带出一地水痕,在大下午的日头下格外显得焦炕,此时也顾不得地上的温度到底有多高,一屁股坐下后这才敢放开了喘气。
郁未真咳了两声,护在头上的胳膊撑在地上,将自己从安乐居身上翻下来,抹去扑腾在脸上的泥土草屑与不适,抬头看了一圈,说话间还带着些压制不住地喘:“你们怎么样?”
“没事,就是摔得惨了点,得给我点儿时间适应适应,”肖乐趴在地上,说话间倒抽了口冷气,“我这会儿就跟上了铁板的鱿鱼似的,身上哪儿都是烫乎乎地。”
还能贫,说明没什么大事。
程序摇了摇头:“我也没事,都是外伤。”
冯鑫鑫则忙着给苗豆豆做急救,半蹲在地上短促地应了一声:“我也没事。”
而随着她的用力,苗豆豆趴在她膝头,手撑在脸旁艰难地呛咳两声,将呛进气管里的水给吐了出来:“我也……没事,就是……一下子闭过气去了,缓会儿就好。”
郁未真稍稍松了口气,而后将目光定在了身旁的安乐居身上,此时已经没有了意识,而后她将搭在他腕上的手松开:“给消防还有急救中心打电话,顺带,燃气公司那边也通知一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众人熟悉的味道,也是今天引起爆炸的主因——天然气。
程序点了点躺在郁未真身旁犹如死尸一般的安乐居:“安经理怎么样?”
“没事,身体素质太差,没抗住,估计脑震荡或者外伤,”郁未真舒了口气,“一时半会儿地不要紧。”
苗豆豆撑着地面,将自己胃部从冯鑫鑫膝上挪开,也跟着瘫在地上:“我说什么来着……冯老师在系统内,还真是最女人……的女人。”
那边的肖乐艰难将自己翻了个身,换了背部着地躺着:“这第六感……绝了。”
纷乱的脚步声传来,众人回头,却见陆怀一身后不远坠着数个物业保安跑了过来。
“你们怎么样?”陆怀一出了一身冷汗,“我正在车里睡觉,就听一声爆炸,外面停车位上警报声都连成一片了。”
程序搭着陆怀一的手从地上起来,闻言苦笑:“还成,都是皮肉伤。”
“你们怎么样?”
“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会突然爆炸?”
制服统一的物业保安紧跟着也围了上来,有人过来查看安经理,还有人试着往爆炸的别墅里探头,更多的人则是挨门挨户去敲门,排查伤亡情况。
好在工作日在家的人不多,爆炸现场又是小区中心独栋的别墅,为了隐私别墅前后都隔出了私人花园,跟周围住宅楼有着一段距离,这才没引起更多的损失。
左边一栋别墅无人在家,而右侧别墅则有保姆抱着哭声震天的婴孩从屋里出来,又很快被物业安排到有空调的公共休息室去了。
不多时,消防支队也很快赶到现场——却是从小区另一侧过来的。
“完了完了,”已经爬起来坐到树荫下的肖乐喃喃道,“我刚换过代、新出不到一个月的PAD……”
“没事,下一个更好,”从物业要了东西,正在给程序包扎的苗豆豆道,“人活着,以后还能有无数个平板电脑。”
那边,隔离带已经拉上,陆怀一正在和消防支队的人交涉。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连环谋杀,”冯鑫鑫道,“我不相信能这么凑巧……到现在为止,这是福盛安和出的第几起事故了?”
“第六起,”郁未真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还有未知的第七起。”
“你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什么没有用,”郁未真看着比她低了小半个头的冯鑫鑫,“办案,要的是证据,不是一个人的片面之言——你作为痕检,比我更了解这些——只有把证据,或者说是现实摆在别人眼前,才更有说服力。”
“我知道了,”冯鑫鑫敏锐地转移话题,“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也想问,郁副组长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陆怀一在她背后道,“消防支队派的人还没过来,现在的这些是从16栋A4电梯制动障碍事故现场过来支援的。”
郁未真视线在众人身上划过:“一会儿救护车就过来了,看你们自己身体条件,不能坚持的,先跟着医护人员去处理身上的伤,剩下的人,留下来跟我一起跑现场——陆支队,16栋A4电梯制动障碍事故调查原因出来了么?”
“大概已经出来了,”回来的陆怀一道,“因为不是一个系统,无法打听太多,具体情况需要上级领导审批,做协助侦办——如果你需要的话。”
郁未真正视他的眼睛:“如果申请协助侦办,审批下来需要多长时间?”
一般情况下陆怀一无法给出具体答案,但现在……
“两个小时,”陆怀一点了点脑袋,“现在上头都在盯着这里,特案特办,以后就没这个待遇了。”
这句话,像是提点,也像是警示。
“那麻烦陆支队,帮我递两个申请上去,福盛安和16栋A4电梯制动障碍事故,还有这里……”郁未真从扫了眼不远处铁艺栅栏上镌刻的门牌信息,“6栋别墅天然气爆炸,事故调查报告什么时候出来,让他们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陆怀一定眼看她,沉声问道:“有把握么?”
“陆支队,报上去吧,”郁未真叹了口气,“今晚先给他们喂一颗定心丸,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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