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巡逻大叔打开了门边的开关。
诸伏景光应该在听到门口的说话声后就关了电脑躲了起来。听呼吸声应该就蹲在了电脑桌底下。
得找个机会让他溜出去,不然就被大叔锁门里了。
“咱们进去转一圈吧。光站在门口看也看不出什么。”苏格兰揽住巡逻大叔的肩膀往里走。
大叔听了也有道理,没有拒绝。两人笔直向前,余光下诸伏景光从桌底下滚了出来,迅速离开。等两人拐弯再对着门出来,屋内已没了第三人。
苏格兰抱着小猫在三楼楼道口与大叔告别,大叔要继续向楼上巡逻。等他下到二楼,黑暗里走出了一个高瘦的人影。
“春日老师!”那人跟在了苏格兰的身后,用清朗真挚的语气向他表示感谢:“今晚谢谢你。”
两人走出大楼,依旧走在楼与楼的阴影之下。苏格兰淡淡“嗯”了一声,侧边突然抵来了一根剥了包装的香肠。手里抱着的三花猫开始挣扎着凑近食物。
“嗷呜”一口,就咬下一截。
“是晚上吃泡面剩下的,没想到能用上。”诸伏景光轻笑一声,伸过手揉了揉小猫脑袋。而小三花只盯着食物,脑袋刨出了二里地,对着香肠又舔又咬。
“喂吧!喂完我就把它放走了。”苏格兰皱了皱鼻子。
他可没工夫养这种柔软的小东西。一不小心就会死的。
“可是老师你刚刚不是对那个大叔说这是你养的嘛,老师你不准备养它吗?”
“随口编的你还听进去了?学校不允许在寝室里养宠物的!宿管员也不行的!”苏格兰理直气壮。
但是看到诸伏景光略微失落的表情,他还是咳了一声补充道:“这家伙还知道闻着味道来讨食,总不会饿死。”
“说的也对,不过再大点要给它做个绝育,不然学校可能就会野猫泛滥啊!小三花可讨公猫喜欢哦!”
“那看你到时候还找不找得到。”两人走到了小树林处,将小猫放生。三花还十分恋恋不舍地在两人的脚边打转,直到看到两人一次又一次将它丢开,才明白自己不能跟着回家,喵呜喵呜伤心躲进了草丛里。
此时,乌云追不上月亮了,几颗星星也现身为月亮保驾护航,照进树林边缘的月光亮了许多。黑黢黢的树影逃逸开来,大地接洒住了月亮的圣辉。
“春日老师,我发现,你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诸伏景光突然倒着走在了苏格兰的面前,月光正好把苏格兰的脸照得很清楚。
苏格兰眼神闪烁,没来得及遮掩几分。背在身后的手掌交握在一起,紧紧相贴。
“脸色好了很多啊,变红润了啊……”诸伏景光摸着下巴回忆记忆中的样子。
其实最近的一次见面就是医务室那次,平时早晚经过也只会偶尔打个招呼。他们平日里太忙了,就算是下课也会留在训练场里加练,基本不会呆在寝室里。
他觉得春日老师应该算个不修边幅但有点个性的男人。
嘴巴有点毒,但是脑子挺灵光。有时候松田他们路过讨论了某样枪械的构造,他就会发出“人类这也不懂”的哼声,在纸上写写画画后,甩到松田脸上。很嚣张啊,但真的很帅气呢!
虽然随时随地散发着禁止靠近的气息,但有时会对人类的某些行为感到好奇,时不时偷偷观察他们。
嘛!比起性格上的有趣,样貌上的普通也就不值一提吧。
“我今天才发现,你的瞳色跟我是一个颜色的啊!应该不是戴的美瞳啊?”诸伏景光凑近了看,“我可以摘掉你的眼镜嘛?”
苏格兰没有说话。
此刻他心里产生一种面具被揭下的隐秘不安,其中又夹杂着窃喜。这促使着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笨重的黑框眼镜被揭下,两双一模一样的蓝色上挑猫眼相对视。
这个部位他们仿佛对着镜子,找不出不同。
“我又找到了我们之间的一个共同点啊!”诸伏景光感叹道。一双猫眼弯成了月牙,盛满了清浅的笑意,波光粼粼。
——是吗?可不止这些哦!外表上我们可是哪哪都一样哦!你真的会全盘接受吗?
苏格兰也笑了,伸出手指弹了一下诸伏景光的额头。
你说,将这些共同点一个个揭露开来,一开始的欣喜会不会慢慢演变成恐惧……
身边存在一个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他们成为了好朋友,会不会有一天自己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被那个人取而代之呢?
苏格兰夺回了眼镜,将眼里流泻出的恶意重新掩盖在笨重的眼镜之后。
“其实出来的时候很烦躁,我这次还是什么都没查到。”诸伏景光什么都没有发现,重新和苏格兰并排走在一起。
“这么多年兜兜转转在原地打转,始终缺少那一块拼图……”
诸伏景光将他的故事缓缓述说给身边人听。
或许是这个夜晚很安宁,或许是因为他是今晚在查找线索中的陪同者,或许是两人身上的共同点让他产生了可以交心诉说的冲动……
总之,他主动打开了心锁,试着放出一些积压已久的情绪。
父母被杀,他因为躲在柜子里逃过一劫。却因为失忆无法说出重要的线索,此后还患上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失语症。
听说过这件事的大人总是用那种语气说这个孩子真可怜呀!
诸伏景光并不想听这些话,他有爱他的哥哥和陪他一起长大的幼驯染,健康安稳地成长到了现在,以后要成为一个正义的警察。
他不能一味沉湎于过去,父母的死固然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但抓住凶手,不让这个凶手未来伤害到其他人才是他目前的坚持。
“不用担心,会找到的。”苏格兰手插在兜里,慢步走着。
他们不是笔直走向宿舍的,而是绕着学校一大圈才听完诸伏景光的故事。
“但是找到了,你不想让他以命偿命吗?他凭什么能好好活那么多年呢?”苏格兰又说。
“他能逃脱那么多年,是警察还有我太无能。但是我不会代替法律去审判他。了解当年事的前因后果,也能为我日后办案做一个警醒。”
“还是这样的回答……”苏格兰无声动了动唇。
“那我不会。我睚眦必报,让他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会睡不着觉。”苏格兰侧头看向诸伏景光,镜片在月光下有一瞬间反光。
“妈妈和爸爸会在我梦里说他们很疼,为什么不给他们报仇呢?凶手坐牢就足够了吗?他会真的反省吗?”
如果那天炸弹没有被降谷零及时拆除,他按下炸弹的瞬间,你们,还有整条街的人都会被炸死。怎么可以就此原谅他呢?
诸伏景光明显怔住了,停在原地思考苏格兰这一番话。
凉风习习,吹拂着两人的发丝。
细想这种话不应该出自警校的任何一个人口中,这与诸伏景光一贯接受的教育理念不同。话听着有几分道理,但报仇后的你何尝不是变成了新的凶手?
诸伏景光抓住了苏格兰的衣袖,两人僵持在了原地。
“不要毁了自己。”他说。
——他在担心我,而不是从道德上指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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