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府,宫中春猎的旨意已经下来了,骆管家紧锣打鼓地做着去漓江行宫的准备。
五月初,顾骄带着沈清和一众人踏上了去行宫的路途。暗一、暗二留守,陪着骆管家打理着府中上下的事务。
因着一行人都是会武的,便舍弃了马车,驭马前行。
这行宫修在山脚下,漓江河畔,需沿着管道走上好些时候。
直至晌午,众人才抵达。
顾骄是朝中唯一一位异姓王,有着自己的宫殿,倒也不用等着分配住处,直接去休息便是。
春猎狩期为七日,前一晚会举行一个不小的宴会,是狩猎日前的庆祝。皇室子弟、王公贵族、文武百官皆会参加。
皇帝坐于首席,一杯清酒共饮,算作开宴。
席间推杯换盏,舞女薄纱飘逸,脚下步伐轻盈。
顾骄入朝不久,林晏礼因病也未参见春猎,实在没什么人会来找他。
沈清也不在。
行宫不比京都的排场,因此,除了侍菜、侍酒的太监丫鬟,其他人都只能在殿外候着。
无聊。
顾骄自顾自地斟了杯酒,有些烈,入口烧喉。
不知不觉喝了好几杯。
他正想夹个什么东西压一压,便听到身边有人开口。
“王爷一个人喝酒也不嫌无趣。”
“不若陪本殿下喝上一杯?”
顾骄转头看去,一身青色束腰长袍的赵乾辛正举着酒杯。
顾骄起身,温和地笑道。
“哪有让大殿下作陪的道理?”
“本王敬殿下。”
二人瓷杯相碰,酒水摇曳,一饮而尽。
顾骄自重生以来,还未正面遇上过大皇子,前世也未有过交集,许多消息都是赵乾煜讲给他听。
赵乾辛虽是长子,却为庶,乃淑妃之子。
皇帝刚登基,便微服出行,此行带回一女子,据说貌美异常,但不爱露面。自从有了淑妃,皇帝再也没翻过后宫谁的牌子。
皇帝百般宠爱,很快就有了身孕,诞下了第一位龙子,就是赵乾辛,女子身份也水涨船高,被封为淑妃。
淑妃不□□席,皇帝特允她不用参加;她不爱见生人,皇帝便免了她的晨昏定醒。
但却在诞下皇子的第五年,不知因何事恼了皇上,突然被打进了冷宫,赵乾辛也交由宫人抚养。
宫人都说皇帝专情却也绝情,淑妃虽在冷宫,却月月都会去见她。
但赵乾辛的处境就不甚乐观了。
没了母妃,也失了帝心。宫墙之中都是见风使舵的性子,可想而知赵乾辛的日子有多难过。
直到太子出生,皇帝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
赐了宫殿,入了书苑,这才好过些。
但顾骄自苏落一事后,对赵乾辛多留了几分心思。
现在才发觉,这大皇子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羸弱无助,反而像是一头潜伏的猛兽,随时都等着给敌人致命一击。
赵乾辛似是不经意地开口。
“听闻王爷这段时间身旁总带着个侍卫?”
“去哪儿都带着,宠得要紧。”
顾骄只愣了一瞬,随即温和一笑。
“大殿下说笑了,不知是何处传出来的风言风语?”
“不过一个家奴才而已,能说得上几句话,哪能扯得上宠一说。”
赵乾辛一脸无所谓,不知信了几分。
“还以为王爷这么多年不喜女色,是另有原因。”
“原想着翠风馆新来了几个孩子,长得可人,想着送给你。”
正巧侍酒的太监弓着腰过来,给二人把酒斟满,又走远了。
“现在想来,是本殿下意会错了?”
赵乾辛举起酒杯,略带着一丝歉意,一饮而尽。
顾骄也陪上一杯。
“本王无福消受。”
“殿下留着自行享用吧。”
送走了赵乾辛,顾骄觉得这宴会甚没意思,也就席上的茉莉花饼做的不错。
甜而不腻,沈清应当喜欢。
这么久相处下来,顾骄大约也摸到了沈清的喜好,嗜甜,爱荤腥,不喜青叶菜,像个挑食的小孩。
偷偷给小孩装两个吧。
顾骄拿出手帕,包了两块饼,又像是怕凉了,塞进了胸口放着。
请示过皇帝,便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夜深雾重,沈清就在台阶下站着,站得笔直。
像是察觉到身后的视线,他转过头来,眼睛好像一下子就亮了,快步迎了过来。
顾骄这才注意到,沈清手上还拿了件披风,一下子盖在身上。
明明凉风盈盈,这披风却是温热的。
沈清比顾骄矮了半个头,又站在台阶下。
顾骄看着沈清低头,笨手笨脚地系着披风带子。
明明反复的动作都已做过好些回,更近的距离也待过,可还是能看到沈清透红的耳尖。
顾骄轻呼,像是要把这热气顺着酒意,散在夜风里。
眼波流转,像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但高台大殿之下,有着数双眼睛,再多的情绪也只能在心底。
“随本王去个地方。”
“是。”
二人出了行宫,驾着马,朝着后山跑去。
沈清也不知道顾骄要去往何处,但主子去哪儿,他会一直陪着。
顾骄并未有丝毫减速,一前一后,绕过了整个后山。
沈清跟在后面,二人未有丝毫减速,但他却察觉到,主子的情绪有些不好。
穿过栈道,是大军所设的兵营。
顾骄却拐了个弯,沿着险坡向上走去,一路上枝丫乱扰,像是一条荒道。
纵马到顶,竟是一座荒崖。
“小五,知道这是哪儿吗?”
“飞石峰。”
听到熟悉的三个字,顾骄闭上了眼睛。
顾骄知道漓江行宫离着飞石谷不远,这里是噩梦的埋葬地。可借着酒色,他还是来了。
数月过去,顾骄都已经快忘了,那个雪夜是多么的惊心动魄,好像做了一场天大的噩梦。
他错信了人,错表了忠,顾骄认栽。
可沈清却是真真切切为自己而死。
或许是烈酒撞破了胆,又或许是夜色勾起了不堪的记忆。
顾骄把人拽进怀里,下巴撞上锁骨,尖锐的痛意却让顾骄心安。
他凑近沈清的耳边,似是呢喃道。
“小五,记得。”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先保护好自己。”
怀里的人一震,突然就挣脱开来,跪在地上。
“属下惶恐。”
“属下的命都是主子的,死生同主,绝不独活。”
“属下自入府起,职责就是保护王爷,死生同主,绝不独活。”
沈清的话回响在耳边。
跪在雪地里的身影好像和如今的沈清渐渐重合,顾骄觉得自己醉得厉害。
但他也清醒地意识到,他不只是心悦沈清,他还想更进一步,想让他名正言顺的住进寝殿,想和他一辈子。
“可这些日子,我这般对你,我是个什么心思你就一点儿不明白?”
沈清抿唇,半晌吐出几字:“属下……”
却被顾骄带着怒气打断。
“还是说你一点儿意思都没有,都是我自己臆想的?”
这些天,顾骄明里暗里逗他,说些让人燥热的话语。
私下的亲昵,唇齿地触碰,明面上的骄纵,顾骄的心思昭然若揭,不然也不会有大皇子如此明晃晃地问话。
沈清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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