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的模拟考为期两天,跟高考的用时完全一样。
考生们在各自的教室进行考试,由班级各科老师监考。
第一科考语文,四班的监考老师是冯运东。
冯运东四十来岁,人到中年有些秃顶和发福。
他生于书香门第,又是教语文的,有一种旧派文人的狂狷倨傲,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不管是上课还是考试,都非常严格。
每当他背着手从课桌旁边走过,就没几个人不提心吊胆的。
考试进行中,教室里一片寂静,只有钟表的滴答声和笔尖划过试卷的声音。
前后左右都在奋笔疾书。
蒋妮咬着手指思考半天,还是想不出《赤壁赋》中用来描写月出后雾气笼罩大江的是那一句。
啊啊啊天杀的语文!!!
蒋妮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丢下笔,拧开矿泉水吨吨吨狂炫。
她一紧张就口渴,一口渴就想喝水,水喝多了,就开始尿急。尿急上厕所吧又觉得浪费做题时间导致更加的紧张,简直就是个死循环。
而她的同桌呢,从考试开始到现在就没有离开过座位,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蒋妮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林司恩。
林司恩握着笔,手心出了汗,有点滑。
她定了定神,慎重地在试卷上写下每一个答案。
《赤壁赋》中用来描写月出后雾气笼罩大江的是“白露横江”,而《念奴娇·赤壁怀古》中则用“卷起千堆雪”一句比喻江水汹涌。
“四弦一声如裂帛”的上一句是“曲终收……收……”
收什么来着?
林司恩突然卡住。
她记得前几天复习时明明背过这一句的,怎么一过脑就忘了!
林司恩咬着唇,正冥思苦想着,四组后排的角落突然咣当一声,吓得她一个激灵。
“孙伟鹏,站起来!”
冯运东气得用戒尺敲了敲桌子。
所有人瞬间停下笔往他那看。
孙伟鹏踢开桌子起身,眼朝天,趾高气昂道:“做什么?”
“作弊还有脸问我做什么。”
冯运东一把从孙伟鹏的试卷底下拽出纸条,历声质问:“这是谁给你的?”
纸条上写着选择题、填空题和部分简答题的答案,一看就是出自成绩不错的学生之手。
冯运东这人一贯铁面无私,凡是被他抓到作弊的学生,轻则被叫家长和写检讨,重则直接被退学。
很多学生都不敢在他眼皮底下搞小动作,也就张明智、孙伟鹏那一群非主流人渣仗着家里有底三番五次往枪口上撞。
孙伟鹏翻了个白眼,嘴里砸吧着口香糖,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模样。
冯运东气得直接抢过他的试卷,“我忍你很久了,不说是谁明天就让你爸过来领你回去,学校不需要你这种考试做弊的学生破坏校风!”
一提到孙伟鹏的爸爸,孙伟鹏瞬间变成真“孙子”。
他这次费劲心思考试作弊,就是想从他爸那里拿点钱买个最新款苹果手机送给相好的妹子炫耀。
要是真让冯运东告到他爸那,还给他弄退学,他这辈子也没脸在道上混了。
孙伟鹏抬眸扫了眼教室,视线落在徐茜身上。
徐茜吓得脸色惨白。
她也是想讨好张明智,才答应帮孙伟鹏他们作弊的。
她没想到孙伟鹏这个烂货那么快就被老师发现。
如果让大家知道她帮人考试做弊,那她的清纯好学生形象就没法维持了,她才不要这样!
徐茜紧张地朝孙伟鹏使了个眼色。
孙伟鹏目光一转,看向林司恩。
林司恩眉头微皱,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下一秒,就听见孙伟鹏拽不拉几地说:“是林司恩。”
林司恩动作一僵,彻底蒙了。
“我去,竟然是她!”
“平时瞧着挺淡泊一个人,怎么私底下尽干这种肮脏事?”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呗。”
正在做题的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教室里一阵骚乱。
冯运东从四组走到三组,很不客气的地拿戒尺指着林司恩:“停笔,把试卷翻开。”
林司恩气急,心里又委屈又难受:“老师,不是我,他……他胡说!”
“我让你把试卷翻开,是不是你搜完就知道了。”冯运东语气冷硬。
林司恩咬着唇,没动。
冯运东没耐心跟她耗,气势汹汹地准备动手抢试卷。
他和林司恩之间隔着两个座位,其中一个座位是空的,另一个座位坐着周北岐。
就在冯运东伸过手去碰到林司恩的试卷一角时,正在写字的周北岐忽然将手里的圆珠笔一扔。
圆珠笔在桌面滚动一小段距离,最后从桌子边沿掉到地上啪嗒一声响。
林司恩眼皮一跳,就看见周北岐先冯运东一步把她的试卷拿了过去。
冯运东拿了个空,脸黑得很:“周北岐,你是有什么不满吗?”
“有啊。”
周北岐瞥了林司恩一眼,慢条斯理地将她的试卷平放到自己的试卷上面。
“我和林司恩坐得那么近,你怀疑她,不如干脆连我也一起查?”
冯运东最受不了学生挑战他的权威,脸色黑沉得可怕。
“好,那就先从你查起!”
他话音刚落,教室里又是一阵混乱。
蒋妮替林司恩感到不平,把试卷一撂,也跟着说:“老师,我是司恩的同桌,她有没有作弊我最清楚了。你要是不信她,可以先查我。”
林司恩握了握拳,腾地一下从座位里站起来。
“这事跟他们没关系,要查就查我。”
她不想继续当缩头乌龟,永远躲在别人身后。
说到底,孙伟鹏就是冲她来的。
而且,再这样僵持下去,不仅会耽误周北岐和蒋妮考试,就连其他同学也没办法安心做题了。
她不想影响别人。
林司恩深呼吸,把书包和抽屉里的东西一股脑全丢到课桌上。
“查吧。”
冯运东板着脸,把她的东西翻来翻去好一会,没找到作弊的证据,又问她:“兜里呢?”
林司恩一怔,抖着手,迟疑地从校服兜里拿出纸条。
“还说不是你?这是什么!”
冯运东哼了声,一把抢过纸条,打开。
当看到纸条上只有“考试加油”四个字时,冯运东的脸色异常精彩,老半天也没说出句来。
他尴尬地将纸条揉成团,随手扔回课桌上,吩咐林司恩:“坐下吧。”
林司恩眼睛通红地看了眼皱巴巴的纸条,动作麻木地将桌上的东西一件、一件收回书包里。
冯运东没脸再看林司恩,回头对孙伟鹏说:“你,跟我出来。”
他拽着孙伟鹏往教室门口走。
周北岐叫住他,身体往后一靠,微抬下巴。“老师,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冯运东停下问:“什么?”
周北岐觑眼瞧他:“你还没有跟她道歉。”
少年言简意赅。
冯运东心里明白自己冤枉了人,并不占理。他抬头看了一眼林司恩,纠结几秒,终于拉下面子低声和她说:“对不起,你先坐下考试吧。”
林司恩抿着唇没搭话,顾自将桌面整理好,然后重新坐下。
冯运东把孙伟鹏带到走廊训了一顿,让他下午叫家长来年级办公室,这场风波总算渐渐平息了。
周北岐弯了弯唇,将林司恩的语文试卷还给她。
林司恩接过去,小声说:“谢谢。”
周北岐笑了声。
“嘴上说谢我有什么用,中午请我吃饭啊。”
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话说得半真半假,林司恩有些看不懂他了。
不过,既然是一顿饭就能解决的事,那她着实没必要继续欠他人情。
想到这,林司恩点了点头。
中午考完试,周北岐果然跟着她去了食堂。
林司恩的饭卡里还剩两百多块钱,按照她平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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