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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酌一手撑在柔软的被单上,被他的动作惊住几秒,呼吸也放轻一瞬,原本疼痛的地方莫名泛起痒意,心中顿感意外,挑了挑眉。
直到对方夹枪带棒地开口时,他这才回过神,随即抿起嘴角,忍下情绪不满的反驳,垂下眼打量他。
脾气真臭。
虽然暗自腹诽,但被段煊握住小腿后,他试探着动了动,没挣脱开,于是识时务地没出声,只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他动作。
“段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静默之中,郁酌看他一圈圈拆下自己腿上的绷带,而后再次在药箱里细细翻找,拧开瓶盖,药味立刻飘散开来。
紧接着,一阵冰润的凉意覆上小腿,一路蔓延到心口,感受到疼痛减轻,他顿了几秒,眼尾低垂地看向对方,没话找话地随口问了一句。
段煊:“你半夜太吵,吵得我睡不着。”
他没抬眼,语气凉凉地开口,手上却没停,显得不太有耐心,察觉到郁酌向后缩了缩,他力道加重几分,将人拉回来:“别动。”
接着,他又皱起眉,思索几秒后道:“你腿伤好得太慢了,现在还是疼?”
他这样问是有原因的。
灾变之初,发现丧尸变异、末世来临时,其实也有一部分人心中欣喜,想起之前看过的电影小说,幻想能够成为天选之子觉醒异能。
然而现实往往不尽如人意,他们面对的只有数不清的丧尸,短暂地绝望一段时间后,渐渐地,一些人发现了身体上的转变。
病毒摧毁生态环境,随后小行星碎片坠落,自然元素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动植物以及人类的身体。时间一长,人们的感官、敏捷度等身体素质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高,就连受伤之后的愈合速度也明显加快。
因此,在发现郁酌的伤迟迟没有痊愈时,段煊才会觉得奇怪。
郁酌眨了眨眼,眼眸在黑暗中闪烁光泽,却没回答,心道自己确实和其他人有所不同,而这伤比起第一天只稍微有好转,疼也还是疼的,不可能在短短几天里就没了感觉。
但他并没有这样回答。
从对方刚才的举动看,即使郁酌一开始还没摸清情况,到了这时候也隐约察觉出什么,神色隐没在黯淡的光线中,暗暗弯了弯嘴角。
他这人最会揣摩别人情绪,也擅长见风使舵,惯于利用自己的优势,见段煊虽然看起来嘴硬,换药的动作却毫不含糊,顿时露出点笑容来。
郁酌回答:“是啊,还是很疼。”
他眼窝有些深,睫毛浓密细长,因此不管看向什么地方都十分真诚,不笑时,过于耀眼的长相带着无形的锋利,但当他刻意藏起刀尖,佯装起无害,便显得可怜巴巴,让人升不起防备感了。
段煊就被他这样毫无力道的眼神攻击到一瞬,喉结微动,紧接着便有些恼怒。
黑暗中,他情绪的变化被完全隐藏起来,也窥不见神色,于是暗自咬了咬牙,站起身后退一步,合上药箱后,将郁酌从床上拉起来。
“回去了,外面不安全。”
差点被骗。
两人到休息区时,正好碰上守夜换岗,李桐时从里面走出来,站在门边。
看到两人一起从外面回来,他并不意外,段煊出去时他也醒着,当时心中便想,郁酌半夜偷偷出去,怕是要被队长骂,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打起来,要是真打起来了该怎么办。
然而随着两人越走越近,他没等到段煊说些什么,郁酌却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不紧不慢地离开,似乎心情愉悦,显然并没有被严词指责。
李桐时:?
“队长?”
段煊面色不改,朝他点头:“一会儿我来换你。”接着也走了进去。
李桐时:……
-
翌日清晨,郁酌是被剧烈的撞击声吵醒的。
“怎么了?”
当他终于拧着眉睁开眼时,其他人也陆续听见动静,在嘈杂的声响中坐起身来。
“一楼丧尸太多,撞塌了防护网,已经挤在楼梯口了。”段煊从外面走进来,眉头紧锁,快速说明了现在的情况,语气严肃,“大家准备一下,一部分人留守,其他人马上和我下楼。”
昨天的混乱之后,大批丧尸暂时拥挤在大楼外围,但由于它们坚持不懈地撞了一整晚,被巨大声响引过来的同类也越来越多,层层叠叠地挤在一起,简易的防护最终不堪重负,被掀开了一道口。
“这防护网怎么说塌就塌,太劣质了。”余思莹认命地拿起刀。
“要我说这事儿还是怪卜成,要不是他非要去试那辆摩托车,我们至于被困在这儿嘛,现在可好,出口没了,杨茴也不知道在哪儿。”
卜成倏地站起来:“几个意思啊?我他妈还不是想添点儿装备。”
“别吵架别吵架——”
蒋自明站起来打圆场,掂了掂手里的刀:“再不下楼,大家就得去丧尸肚子里吵。”
郁酌看大家有条不紊地穿戴装备,在原地两手空空地站了几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段煊在门口抬了抬眼,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
顿了片刻,段煊两三步走到他面前,扔给他一个对讲机:“在这儿待着,不准瞎跑。”
“是啊少爷,出去了我们还得分出精力保护你,你就在这儿等我们,还更安全。”蒋自明表示赞同。
不远处的卜成看见这一幕,冷哼一声,神情不屑,提着枪就跨出了门。
而另一边,从出发起就不和他们同路的李桐时却一头雾水。
——也许其他人还不够了解,他却是十分清楚郁酌,知道他看起来不堪一击,空有外貌,一阵风都能吹倒,实际上比谁都手狠,没人能让他吃亏。
可现在看来,他的队友们好像对他有很大的误解。
虽然心中疑惑,但李桐时秉持着信守承诺的原则,什么也没问,默不作声地下了楼。
盯着几人离开的背影,郁酌眸子微挑,垂眼看向手里的通讯器,随即压了压嘴角——他说不出去就不出去,那自己也太没面子了。
更何况……思索之后,他又想起昨晚那个莫名其妙的广播员,禁不住有些在意,想挑个安静的地方,看他还会不会出现。
趁没人注意,郁酌沿着商场中心的连廊,不紧不慢地朝相反的方向走,一路上安静地等了半天,始终没有等来对方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几乎把这层楼的小店逛了个遍,仍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于是不耐烦地敛眉,啧了一声,正要转身回去,下一刻,却听见拐角处突兀地传来杂声。
有人?
郁酌眉心微动,正要转过弯看个清楚,紧接着就再次听见一阵动静,似乎是硬物与瓷砖地面碰撞的脆响。
有点儿像是——
马蹄声。
还没来得及细想,下一秒,他便听见一声无比清晰的马鸣。
……
哪儿来的马?
郁酌有些难以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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