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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第 55 章

小说:

墨实

作者:

猫七刀

分类:

现代言情

《墨实》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六年后,黄金镇。

“岑大夫好。”

“张婶儿好,腰不疼了吧。”

“欸,不疼了,你给我施了三次金针之后便舒坦多了。”

“岑大夫刚出诊回来啊?”

“是啊,镇口卖菜的张大爷上山砍柴的时候摔伤了脚,我过去看看,牛叔你怎又贪嘴,吃这么多糯米糍粑,晚上又得积食胃脘疼了。”,岑最果牵着一匹老马走在黄金镇市集的街道上。镇子小,这里的人都认识这个几年前才来到镇上的年轻大夫,他医术精湛,脾气又好,都说岑大夫眉眼间带着股温柔劲儿,让人看着就心生欢喜。

岑最果走到一处小小的院落门口,将马拴好又喂了一把新鲜的青青草,摸了摸马儿的大脑袋,这匹马就是当日驮他去求药那匹,有次他去那个药铺调取药材之时,无意间见掌柜正在卖掉这匹马,因为它已经老得再也不适合行货了,岑最果不忍这位老伙计沦为一匹肉马,自掏腰包将它买了回来,平时也舍不得骑,只有去隔壁镇出诊的时候才偶尔骑它。

推开大门进了院子,院内不大,只有两间厢房,一间堂屋和一个小灶房,前院种了一地的菜,后院是岑最果捯饬的一个药圃。

他边走边喊:“我回来啦——”

一道清丽的声音从灶房内传了出来:“去洗手,马上开饭。”

岑最果洗完手,溜溜达达去了灶房,见灶台上已经放了好几道小菜闻着喷香,他用手捻起一条肉丝就往嘴里送,嚼吧嚼吧眼睛一亮,赞道:“好吃!”,说着伸出爪子又要去捻,一道锅铲横了过来作势要打他。

“净偷吃,还不端出去!”,手持锅铲之人柳眉倒竖,嗔怪道。这张不饶人的利嘴,不是覃瑞瑞还有谁?

“好嘞!”,岑最果忙一手端着一盘跑了。

过了一会儿,覃瑞瑞炒完最后一道菜,边走边脱围裙,皱着眉问道:“小宝呢?又跑到哪儿去野了?今儿是你和他俩人的生辰,他也不晓得早点回家,亏我还做了他最爱吃的寿果包,小没良心的。”

岑最果刚要说我出去找他,覃瑞瑞就径自去了大门口,拉开门扯着嗓子便喊:“岑小宝,滚回来吃饭——”

过了片刻,一个小肉球颠颠地往家跑,两颊鼓鼓囊囊的肉一颤一颤的抖,后面还跟着黄金棠。黄金棠长臂一伸将小肉球捞了起来往肩头一放,嘴里逗他:“小宝,你再胖下去就快跑不动啦!”

岑小宝不乐意地扭了扭屁股,嘟哝:“我都瘦了,瑞瑞每顿只给我吃半碗饭。”

覃瑞瑞听他居然告黑状,骂道:“嘿你个小胖墩,我那是为了你好,连你爹都说你太胖了让你少吃点,我给你吃半碗饭,可拿的是汤碗盛的。”

岑小宝眼尖看到他爹的马,便朝院内嚷道:“爹爹,你看瑞瑞,他骂我胖。”

岑最果笑盈盈地从堂屋走了出来,将小宝从黄金棠的身上接了过来,招呼道:“棠哥你来啦,快进屋。”

黄金堂扬了扬手中的食盒和一坛酒:“嗯,来给你和小宝过生辰。我带了坛茱萸酒,你和瑞瑞也能喝一些。”

“我要喝我要喝,我去拿酒盅。”,覃瑞瑞边嚷嚷着边往灶房走,仔细看他走得有些蹒跚,右腿略显拖沓。

岑最果微微蹙了一下眉,轻声说道:“别给他喝太多了吧,他身子不好,前天夜里还起了烧。”

黄金棠一脸这你可就有所不知的表情,摇头晃脑地说道:“这可是我们黄家酒铺现如今最畅销的酒,一坛难求。话说这茱萸酒,暖腹辟恶消百病,延年胜过枸杞羹。”

岑最果撇撇嘴,心想,这句话不是你想出来揽客的嘛!但看覃瑞瑞兴致勃勃的谗样也就随他去了。

六年前覃瑞瑞伤重濒死,是靠着黄家的药,老大夫和他二人衣不解带的照顾,才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可惜人是活了,这一身好功夫也废了,像个碎了又被拼起来的瓷娃娃一般,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堪堪重新站了来起来,又花了年余才恢复到不至于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程度。

他记得覃瑞瑞重新站起来的那日突然不见了,他四处寻找无果,最后才在绥州城高高的城楼上找到了他,岑最果以为他要跳城楼轻生,急赤白脸地骂他没良心,自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救回,这人却一心寻死。

当时覃瑞瑞收回了远眺的目光,回过头就看到边哭边骂他的小果子,腿刚好就爬了这么高的城楼,这会儿腿正疼着呢,他一小步一小步地挪了过去,展臂抱住了岑最果微微颤抖的身子,轻声说:“我不会寻死的,我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我会忘记过去,忘记那个人,从今往后只为自己而活。”

岑最果泪眼朦胧间,狐疑地瞅着他:“真的不是来寻死的?”

覃瑞瑞展颜一笑:“哪能啊,我们家果果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小命,我得护好了,不然真成白眼狼了。”

岑最果为刚才的失态有点羞赧,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是故意要骂你的,就是以为你要寻死,心里太急了。”

覃瑞瑞莞尔:“没事儿,你多骂骂我,以前就是少个人骂我,才走了那么多弯路,我就是想来看看空濛山。”,他望着远处烟雾缭绕的崇山峻岭,喃喃道:“这么高的山你是怎么把我弄下来的呀?一定吃了很多很多的苦。”

岑最果轻轻地捏了捏他单薄的肩膀:“不苦不苦,我连小阿哥都能搬下来,你那时候瘦得像只小鸡崽儿,一点儿都不重。”,提到魏瓒岑最果徒然截住了话头,神色黯淡了几分。

覃瑞瑞将人按在怀中,摸了摸他的脑袋,恨恨地说道:“这些坏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为了权力什么都可以抛弃。小果子,你这么好,咱不给他们糟践了,咱自己过,以后我和你一起照顾小宝,虽然我现在使不上武功了,但我会做饭,我做饭可好吃了,我在银号里还存了些钱呐,本来京城里还有个小宅子,但估计回不去了,早知道出来的时候将它卖了换银钱了。”,覃瑞瑞叨叨絮絮地开始说得没谱儿了起来。

岑最果心道,你那时根本没想过活着回去。

覃瑞瑞当时被夏侯煦百般折磨羞辱,实在受不了了就跪在地上磕头求他放过他,可夏侯煦说从小将你养大的恩情没还清,休想离开。覃瑞瑞心想为了报答他的恩情,自己主动进了暗卫营,之后多次为了他而九死一生,这都不算还清,便问他如何才算还清。当时夏侯煦让他去刺杀他称帝之路的最大阻碍,覃瑞瑞心中明白挡在夏侯煦面前的一个是魏瓒一个是夏侯蔼,他不可能去杀好友的夫君,于是只能千里迢迢地去了南疆军大营,刺杀夏侯蔼。

可等他到了南疆之时夏侯蔼已经兵败,被南疆王囚禁在大营中,本来已经潜进去得手了,可当他看到夏侯蔼之时愣住了,眼前的夏侯蔼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笑容邪魅的帝王,他面色惨白大腹便便的抱着肚子蜷在塌上,看起来似乎要临盆了,冷汗流了满面,意识昏沉地喘着粗气。此时下手他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但覃瑞瑞迟疑了,他以前一直想要个夏侯煦的孩子,却因为身为白实求而不得。于是孩子变成了他心中的执念,如今见到身怀六甲的夏侯蔼便如何也下不去手了,机会转瞬即逝夏侯蔼意识到了危险,打碎的杯盏引来了那个高大的亲卫,那人武功极高,覃瑞瑞没能逃脱,被后来冲进来的南疆士兵押了下去。

之后便是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受尽了折磨,那些南疆士兵将兵败的耻辱和仇恨都发泄在了他的身上。本来见他生得比女娇娥还要美上几分便动了邪念,正欲对他施暴之时,却被他一裤子的血给惊住了,覃瑞瑞不知何时竟有了身孕,但又在严刑拷打中流掉了孩子。那些士兵觉得晦气便没再碰他,但也更加暴虐地毒打他。奄奄一息之际,夏侯蔼身边的那个侍卫来了,见他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知他时日无多便问他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他说,听人说家乡很美,想去看看。后来,便有了之后的种种。

在城楼上,覃瑞瑞拉着岑最果的手说:“小果子,我会快些好起来的,好了我就去找活儿干,不会拖累你的,你可不可以收留我啊?若你不要我,我也没地儿可去了。”,覃瑞瑞难得苦着脸,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岑最果连忙说:“怎么能说是拖累呢,你救过我这么多次,如果没有你,我在万佛石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今后你就是孩子的干爹,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我有一个饼就有你的半个,我们不分彼此,相互扶持,一定可以活下去的。”

覃瑞瑞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他们在绥州城的这些日子,覃瑞瑞住在医馆以便复建,岑最果为了照顾他,便与他吃住一起,平日就在医馆里打杂,干些帮老大夫整理药材,打打下手的活儿。老大夫不肯收诊疗和住宿的费用,但覃瑞瑞每日的药钱却是昂贵得很,岑最果坚持给他用最好药,所幸物有所值,覃瑞瑞一天天的好了起来,那个碎掉的小瓷人儿又被重新拼了起来。

可黄金棠给岑最果的钱也所剩无几,连覃瑞瑞的小金库也见了底。覃瑞瑞每日都惦记着去京城卖他的小房子,岑最果没说话,默默地背着孩子出门找活儿干,他带着个孩子能找到的活儿不多所以不敢挑,他去帮过农忙,拉过石车,收过泔水,甚至还运过夜香。

每日他抱着哭得声音都已经嘶哑的孩子回来之时,覃瑞瑞总是躲在被子里偷偷地抹眼泪。岑最果累得摇摇欲坠却还是哄着他,让他别担心,自己一定会赚钱回来。

后来覃瑞瑞总算能站起来了,就做些糕点拿到市集上去卖,白日里孩子就跟着他,也好减轻岑最果的负担,这样他能找到的活计就多了起来,俩人相互扶持地过了一阵子,日子也算不再捉襟见肘,就商量着从老大夫医馆里搬出去,叨扰了年余岑最果心中十分过意不去。

可手里攒下来的银钱太少,能找到的房子有限正犯着愁,绥州城来了个人。

这天岑最果做工回来之时,看到医馆门口熟悉的马车,连忙跑了过去,正要跟车夫打招呼,车帘一掀从里面下来一人,见了他就一把将他搂了过去,大手不停地呼噜着他的头毛,咋咋呼呼地喊:“小果子,你可想死哥了。”

岑最果好不容易从人怀里挣了开来,抬头见着人,惊喜道:“棠哥,你怎么来了。”

“听车夫老何说你在这儿,我正好来绥州城看看铺子,就顺便来看你啦。”,黄金堂攥着他的胳膊拍拍捏捏,皱着眉说道:“你小子怎么又瘦了,没吃饭吗?这下真跟小鸡崽儿一样了。”

覃瑞瑞当时在院子里,远远地就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对着他们家小果子动手动脚的,立马像只护崽的母鸡一般冲了过来,背上背着个孩子,手里还提着个小板凳。

“你谁啊?在干什么呢?手往哪儿放呐?还不拿开?”,覃瑞瑞走不快,捣腾着步子,一边走一边骂了开来。

黄金棠一愣,心想这咋咋呼呼,不男不女的小白脸儿又是谁啊?岑最果赶紧从黄金棠的爪子下挣了出来,将跌跌撞撞的覃瑞瑞给稳住了,又将他手里的小板凳接了过来才开口道:“瑞瑞来见过棠哥。”

覃瑞瑞瞪大着眼睛:“堂哥?你还有堂哥?”

黄金棠整了整袖子,拿腔拿调地下巴一抬,鼻孔对着人:“鄙人姓黄,名金棠,道儿上的朋友赏脸叫我一声棠哥。”

覃瑞瑞暗自腹诽这人是不是还有兄弟叫黄金屋的,不情不愿地抱了个拳,又在心里嘀咕,堂哥也不能对有夫之夫动手动脚的啊。

岑最果见俩人互相看不顺眼的样子,赶紧出来打圆场,他跟覃瑞瑞咬耳朵:“你对棠哥的态度好点儿,吃了人家两味这么珍贵的药材,我们都不知道拿什么还呐!”

覃瑞瑞一听立马觉得黄金棠的身姿伟岸英武了起来,也不偷偷腹诽人家了,满脸堆笑地让人赶紧进屋,还要请人吃饭。

“你都不知道那时候你这张脸变得有多快,我都不稀说你。”,黄金棠拍开酒坛的封口,给巴巴地拿着酒盅等着的覃瑞瑞倒了小半碗。

“啧,满上满上,你别小气啊喂。”,覃瑞瑞舔舔嘴唇,迫不及待地的呷了一口:“这酒不错,我喜欢,我得多喝点儿。”,他说这话时悄咪咪地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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