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门板被踹得四散分裂。
“大人!”
铁木尔被挟制在暗处,看见只身前来的阿命立时睚.眦欲裂。
屋内四五名黑衣人自房檐闪身而下,齐齐朝阿命攻去,这些人在视线不可及的暗处,阿命下意识反应,脚尖挑起一个碎裂的木板直接抽射向对面。
却不料木板落空,那几名黑衣人配合有序,攻防相合,显然不是前几次刺杀时派来的野路子。
阿命眸子一眯,腰间绣春刀出鞘,刀锋映出冬日的寒芒,她旋身向前劈砍,刀面回转,一名与她打个照面的黑衣人猝不及防被刺中胸口,踉跄向后倒去。
与此同时,回旋镖、流星锤自她身后袭来。
阿命解决一人后立刻向铁木尔和乔氏所在处进身。
乔氏面色惨白,被另一人绑在椅子上,她忧心忡忡地看向铁木尔,男人浑身被鞭笞,此时也被控制在另一人手中。
店铺内空间很大,从阿命所在处离两人中间还隔着几个放肉的长案板,要想救下两人,必须从案板中间狭小的空间穿行而过。
“砰”一声,黑衣人手里的流星锤没有砸到阿命的背后,反而砸到一处案板上,与方才射出的回旋镖互相交叠,全都落了个空。
几人对视一眼,意识到这女人不是个好对付的。
不料方才脱身而去的阿命忽地转身,脚尖一踩桌案借力,她一手用绣春刀支在桌案上,身体腾空走壁,敌方众人立时后退,然后方空间狭小,流星锤等武器无法施展,这恰好给阿命近身攻击的机会。
阿命身体翻滚落地,起身的同时又将右侧一人抹脖。
血液飙射在空中,战场狼藉一片。
阿命左手拎起那人尸体,以其为盾将对方可以施展武器的空间不断压缩,压缩的同时,尸体也被几人的剑捅成筛子。
短短几分钟,已经损失两名人手,为首之人低喝一声:“撤!”
挟持铁木尔和乔氏的黑衣人破窗而逃,阿命冷冷看着他们离开,转身快步将乔氏和铁木尔扶起。
乔氏受了惊,现下扶着肚子浑身颤抖地坐在一旁,她扶着阿命的手起身,带着哭腔道:“多谢恩人搭救......”
铁木尔下意识和阿命对视,女人几不可闻地摇摇头。
铁木尔松了口气,揽住乔氏:“好了,贼人都被这位大人赶跑,你这回放心。”
阿命:“这帮恶徒不知因何劫掠至此,娘子和这位相公若是担忧日后前程,还是尽早报官为好。”
铺内经过方才一番血战,此时痕迹可怖,摔在案板上的两具人尸更是“锦上添花”,愈发像凶案现场。
乔氏只是看上一眼就吓得躲在铁木尔怀中。
铁木尔适时道:“多谢大人搭救,方才见您孤身一人......”
阿命:“那伙贼人来历非凡,你夫妻二人老实忠厚,怎会与那等人搅和在一起?”
乔氏独自垂泪:“原是我家相公秉性忠厚,为人老实,我们屠户起身,前些年相公在外游历,路遇山匪劫道,相公为救下我,虽将那群恶徒打跑,却也被记住了容貌身样,想必今日这群人就是寻仇而至......”
说完,她又惊又惧,心疼地去看铁木尔身上的鞭伤。
阿命隔空与铁木尔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乔氏断断续续地说完,便伏在铁木尔身上,哭道:“日后可如何是好啊!九江当地的官府都是个见钱眼开的大财主,我们店面被糟蹋成这样——”
“娘子若是放心,下官倒也有些手段。”
阿命将锦衣卫佥事的腰牌扔在桌案上。
那腰牌“噔”一声,在桌案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下官乃北元皇太子,今出使南魏,获封锦衣卫佥事一职,如今因行贿案牵连甚广,圣上下派本官彻查此事,娘子若信得过,不如将这群恶徒交给我。”
乔氏又惊又喜,铁木尔握住她的手,将人搂在怀中,低声道:“原来是月大人,久闻您大名。”
月阿命淡淡道:“如今九江乃多事之秋,你夫妻二人这桩案子除了我,怕是不会有别人管。”
见乔氏低头,阿命又添了一句:“不收报酬。”
铁木尔暗中碰了碰乔氏的腰际,后者立时应承下来。
.
乔氏和铁木尔按照阿命的说辞将此案报上官衙,但碰上年节,后续的事情果然如阿命所说,无人置喙。
时间回溯至当夜,阿命自肉铺转道司狱司,单独会审范享贵。
自从孟耀年、文太原三人被劫走后,孟泰便下令加强司狱司防护,因此如今的司狱司重兵把守,不复当初的来去自如。
李有才拎着锁头跟在阿命身后,弯着腰嘀咕:“外面的兵多了几层就算了,他倒是多派几个人来值班啊!现下我一个人连轴转,上头关于给钱的事儿是一个字不提!”
阿命被逗得一乐,“你倒是怨言重重。”
李有才翻了个白眼:“大人呐,这点银子在您眼里分文不值,在我等小人物眼里,那就是续命的良药。”
说着,李有才将她引到范享贵的牢狱跟前。
黑暗中隐约露出一个人身,正蜷缩在角落。
由于单独关押,空间密闭,方一踏入阿命就觉空气比外头冷上一层,她寻思范享贵这段时间应当是没少受苦。
李有才识相地退出去。
阿命多燃上一道蜡烛,屋内光线更胜,她坐在搬进来的小椅上,问道:“孟泰没派人找过你?”
范享贵龟缩在角落,四肢冻得僵硬生冷,手背上更是青紫一片。
阿命见他不说话,继续道,“前几日你狱中遇刺,来者神通广大,将官衙的人一路引至城外,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范享贵闻言,心中只觉讽刺。
除了庆愿,整个大魏,还有谁能称得上是神通广大!
他咬牙看向坐在烛光中的女人:“你若是来看我笑话的,就尽快走吧,我是不会服软的。”
听这话,阿命眸光古怪一刻。
若不是知道范享贵犯下滔天大罪,还以为他是个什么贞洁烈“夫”,玩什么宁死不从的戏码。
她“呵”一声:“如你所见,这牢狱中并不安全,如今范骈玉已经自刎而死,你可以掂量掂量,留给你的时间还有多少。”
范享贵大脑反应半晌,以为她在说笑:“你说的可是九江范家的范骈玉?”
阿命:“九江范家,同样也是你同族同宗的范家人,去岁你赶至九江,他听闻便立时抬轿子去接你,你二人一拍即合,干起了行贿案的勾当,不巧的是,前几日九江锦衣卫千户李啸林和邹宇因收受贿赂一罪入狱,牵扯出孟泰与范骈玉的不少事端,事发不到一日,就发现范骈玉暴毙而亡。”
女人客观地描述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声音无波无澜。
“范骈玉——他可是......他可是”
他可是孟泰的左膀右臂,堂堂九江按察司副使,怎会说死就死,怎会说死就死......
范享贵只觉眼前一黑,登时天旋地转,连周遭寒冷的空气都可有可无起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身体上的伤痛固然令人难以忍受,可精神上致命的打击足以使一个人疯魔,范享贵如今已想不通局势是如何发展,他只知道,杀死范骈玉的要么是孟泰,要么就是庆愿。
当朝官员都命如蝼蚁——
他范享贵只不过是一介商人啊!
范骈玉已死,下一个就是他。
一时间神情恍惚,手足无措,他只觉头痛欲裂,喊道:“这不可能!”
阿命从怀中扔给他几节零散的白骨和残破的布料,布料上有一个“范”字。
“你入狱不久,家中老少尽数被杀,京城府衙在郊外找到你家中长辈的尸骨,你妻妾子女则是在你入狱后被抛尸临川城外乱葬岗,此前你不信,倒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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