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一次赵淑萍晕倒后,余有为习惯性每天早上醒来去看一下她。
这天,他冲了凉,套上衣服,把出餐口的食材拿出来放到厨台上,再掏出早餐,点支烟,拎着去赵淑萍房间。
早餐是香菇鸡肉饺子,带一碗紫菜鸡蛋汤,还有一小碟泡萝卜。
都是赵淑萍喜欢吃的。
这么多天,这是第一次出来比较符合赵淑萍口味的早餐。他心情还不错,哼着歌,敲了敲赵淑萍的房门。没人应,不知道是睡着没听见还是怎么。
他等了等,说了一句“我进来了”才推开门。
赵淑萍的房间入门口左边的鞋柜,右边是衣柜,床在衣柜的后面,得顺着入门口的通道直直进去才能看见更里面的空间。
余有为走进去,走过鞋柜后,顺手将早餐往电视机下方的柜子上放,然后向床的方向转头,“我带了早餐,是您爱吃……”视线落在床上,话戛然而止。
赵淑萍仰躺在床上,睁着一双鼓到格外大的眼睛,惊悚地盯着某个位置,嘴巴也大大地撕开着,一动不动,像吓傻了,像呆滞了。
余有为的呼吸骤然停了一下,跑过去探她的鼻息。没有。探她的脉搏,没有。
浑身冰凉。
……
赵淑萍死了。
按照钱晓文的经验,赵淑萍死了有八个小时了。
死不瞑目的样子给所有人的心底蒙上一层阴霾。她的死状,毫无疑问是被吓死的。
死前看见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钱晓文说她没听见有动静。张情说她在陈宇南房间,没有回去。余有为说他早上醒来,大概是九点过,洗漱后就看赵淑萍,进门就看见她死了。
梁威站在房间中央,脸上神情沉重。他已经将屋里屋外全侦查一遍了,没有任何异常痕迹。门锁完好,赵淑萍卧床的这段日子,房间门的锁一直开着,方便人进出给她送饭,没有反锁过,意味着所有人都可能在昨晚半夜时分进入过她的房间。
平月、悦凌凌、周志、余有为都说昨晚在自己房间里,没有证人。梁威不好说什么,因为他也在自己房间,没有证人。
周志:“那现在怎么办?”
梁威:“封锁房间,警察来之前,谁也不许进。”
所有人退出房间,梁威从楼下拿来锁地下室的那条铁链,缠绕在门把手与壁灯的铁架上。锁链很重,如果有人进房间,拿下锁链会发出很响亮的铁链之间的碰撞声,能让所有人听见。
当然,如果有谁想进房间,那嫌疑可太大了。
每个人各自回到房间,将门反锁起来。赵淑萍的死状在告诉他们一件事——范明胜是被谋杀的,凶手在他们之中。
现在赵淑萍死了,下一个是谁?
在无法确定谁是凶手之前,唯一能做的是,防备每一个人。
悦凌凌躲在门后偷偷笑,捂着嘴,怕被隔壁的陈宇南听见。想起陈宇南,她不笑了,瞳孔流露出憎恶的恶意。要是死的是陈宇南……就好了……
她这样想着,甚至摩拳擦掌,希望陈宇南能死得快一点。
中午的饭,照常吃。十一点钟的时候,大家陆续打开门,往余有为那边走。最先过去的周志,他进了余有为房间,开始打理菜。
余有为坐在窗边抽烟,没回头。
水哗哗流进盆里。周志说:“你和她很早就认识吧?”
余有为“嗯”了一声。
周志说:“看得出来,你太紧张她了。”
手里的烟抽完了,余有为丢在地上,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点上。
“有些事。”
周志没问什么事,他关上水,将剥干净的大葱沉进去洗,洗完放在滴水篮里。
“很早之前了。”余有为突然说了一句,“快有二十年了。”
周志说:“和她的死有关系?”
余有为摇头,“不知道。”
窗外的雨非常的大,他盯着那盆泼一样的雨,在想山下应该涨水了。而且涨得很大,一时半会不会有人上山来。
余有为其实分不清现在的情况,他和赵淑萍时隔近二十年在这里遇见,是蓄谋已久还是巧合?赵淑萍死了,是蓄谋还是巧合?谁在蓄谋?巧合……不像。
谁在蓄谋?赵淑萍的大儿子送她来的,那是一个很好的老板,如果真是他在蓄谋……不对,因为老板也有责任,是重责。
当时,除了他们三个人,没有别人了。
周志……他回头看周志,他在剥蒜,今天有鱼,余有为没说需要作料,他已经先一步备上了。悦凌凌不来之后,一直是周志在忙碌,不需要余有为说什么,他好像会预知,将他需要的一切都准备好。这个男人,平时在家里经常做饭吧?
余有为开始头疼,来这里之前,他没见过周志,不认识这个人。梁威和张情也不认识,没见过。陈宇南、悦凌凌、平月这些年纪小了他快一轮的年轻人,更加不认识。
也许他们去他的餐馆吃过饭?可听平月的语气,他们是没去过的。所以,什么原因,让他们和他和赵淑萍一起相遇在这里?
杀赵淑萍的凶手也会杀他吧?杀了他和赵淑萍,这些人呢?也会死吗?为什么死?
余有为的头很痛,痛得眼角痉挛,下嘴唇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
他抬手拍拍脸,再揉一揉,终于不抽了。
“你今年多大?”周志将剥干净的蒜丢进碗里。
余有为猛吸一口烟,看窗玻璃上倒映的沧桑的影子,叹气:“41了。”
周志笑道:“比我大几岁。”
余有为没出声,周志又说:“20年前,是10年吧?”
余有为没有任何停顿:“12年。”
周志:“记这么清?”
问完这句话,周志的脸色也变了。
12年啊……真是让人难忘的一年。
周志丢下手里的生姜,开始处理小米椒。
“中午做个剁椒鱼头吧,很久没吃过了。”
余有为抽完最后一根烟,烟盒里没烟了。又懒得拆新的,拆开了会忍不住一直抽下去。他扔掉烟蒂,过来处理鱼。
鱼是新鲜的,他用刀划开水袋,水流进水槽里,鱼在拼命摇摆。尾巴拍起的水花乱溅。
“这鱼这么新鲜,不会是早晨才装进袋送来的吧。”
周志笑着提出水袋,扔进垃圾桶。
“你说,每天的饭菜和你的食材是谁送来的?从哪儿送来的?我记得一日三餐是热的,新鲜的,口感很好,刚出锅的。难道这地底下还有厨房不成,每天给我们做饭菜?”
“你还看见哪里有出入口?”梁威走进来。
周志耸耸肩:“没看见。推测嘛。不然怎么这么新鲜?”
梁威提议:“等会去趟地下室?”
“别。”周志摆手,“你身手好,你去吧,我惜命。”
地下室是个密封地点,如今谁都有可能是凶手,谁也不会把自己和别人置于一个危险的地方,太要命了。
梁威没再要求。要求多了,会让人觉得他是凶手,迫不及待地想杀下一个人。
刀刃的寒光闪烁,余有为一刀斩下鱼头,顺手将鱼身体极快地处理干净。
没有赵淑萍,也不用炖那些费时间功夫的清汤了。排骨做红烧,鱼做糖醋,鱼头做剁椒,酸菜粉丝汤,豆腐做猪油渣豆腐……一顿午饭做得很快,菜端上桌。除了悦凌凌之外的所有人都来了。
周志笑道:“小悦这姑娘真是……又倔又能忍。不饿么?”
张情嗤笑:“这毅力,干什么不成?别不是她杀的人,不敢过来……”话没说完,就被梁威踢了一脚。她眼睛一瞪,笑眯了眼,“踢我干嘛?没找你喝酒吃醋啦?”
梁威冷笑。
“不然呢?”张情摊手。
“唉,喝杯酒吧。”周志薅过张情提来的那瓶红酒,往水杯里倒,“大家都来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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