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君倚窗轻抚素琴,琴弦震颤间,玉君从身后环住她纤腰,将新制的雅颂白茶递至唇边。茶香氤氲里,忽闻檐角风铃骤响,风君持剑立于月光下,剑穗沾染夜露,冷峻面容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有人觊觎这白茶方,我既应了母亲护你周全,便不会让宵小近身。"
宇宙纪年三千载,璞竺大陆的暮色如同被揉碎的星屑,在琉璃瓦上流淌。兰君跪坐在鎏金嵌玉的琴案前,浅蓝色广袖绣着银丝菩提叶,指尖拂过冰蚕丝弦时,琴身暗纹泛起微光——那是南城皇室独有的“青鸾引”秘术,琴声可引天地灵气。
“当心手冷。”温润男声裹挟着暖意袭来,玉君的金色锦衣绣着十二道暗纹,正是璞竺国皇子独有的龙鳞纹。他指尖凝着灵力,将一盏雅颂白茶缓缓推至兰君唇边。茶汤上浮着细碎金箔,那是用星辰粉末研磨而成的“长生引”,唯有皇族才能调动星陨阁的秘藏。兰君睫毛轻颤,茶盏映出玉君眼尾那抹朱砂痣,在烛光下似要滴落。
忽有清越铃音刺破凝滞的空气,三十六盏檐角风铃同时鸣响,月光如银链般垂落。风君白袍猎猎,腰间玉佩刻着菩提国皇室图腾,剑穗上凝结的夜露竟是冰晶状。他苍白指尖抚过剑鞘上的符文,身后浮现出若隐若现的梵文结界:“第七次了。”他的声音像被冰雪淬过,却在望向兰君时骤然温柔,“那些觊觎‘菩提心’的宵小,又在边境集结。”
兰君起身时,裙摆扫过地面的星纹地砖,腕间的玉镯发出清鸣。这镯子是菩提国镇国之宝,能感知方圆百里的灵力波动。“哥哥,这次的气息...”她蹙眉望向北方,琉璃窗外的菩提树无风自动,树冠间隐约可见悬浮的青铜古钟,那是守护两族结界的法器。
玉君指尖划过腰间的龙纹软剑,鎏金剑柄折射出冷光:“不过是些妄图窃取白茶方的蝼蚁。兰君制出的雅颂白茶能沟通天地灵力,若落入异族人手中...”他话音未落,整座宫殿突然剧烈震颤,窗外的青铜古钟迸发出刺目金光,钟身裂痕如蛛网蔓延。
风君瞳孔骤缩,白发被灵力吹起:“不好!是‘噬灵虫’!”他挥剑斩落空中飞窜的幽蓝虫群,剑锋所过之处,空气发出撕裂般的尖啸。兰君迅速结印,琴身迸发青光将三人笼罩,却见玉君已化作金光冲向结界破损处,龙鳞纹锦衣在灵力漩涡中猎猎作响:“兰君,护住自己!”
夜色中的菩提叶开始燃烧,化作点点流萤飞向天际。兰君望着两人背影,腕间玉镯烫得惊人,她知道,这场关于白茶方、关于“菩提心”的争夺,才刚刚开始。而她,作为同时承载着两族血脉的南城郡主,注定要在这灵力漩涡中,守护住心中的月光。
青铜古钟的裂痕中渗出幽紫色雾气,在月光下凝成狰狞的兽形。风君的白袍被灵力撕扯出细碎裂口,露出锁骨处的菩提叶刺青——那是菩提国皇室血脉觉醒的印记。他剑锋翻转,符文在剑刃上流转,将扑来的噬灵虫群绞成齑粉,余光却始终锁着兰君泛白的指尖。
"兰君!快用青鸾引!"风君的吼声混着剑气破空声。兰君指尖在琴弦上疾走,冰蚕丝弦迸发出清越鸣响,方圆十里的菩提树突然倒悬生长,枝桠化作青玉色巨网笼罩宫殿。她苍白的唇瓣微动,施展秘术的代价让额间浮现细密汗珠,浅蓝色裙摆下渗出暗金色血液——那是菩提与璞竺两族血脉交融的禁忌之力。
玉君的金色龙鳞纹锦衣沾满噬灵虫的黏液,此刻却突然燃起金色火焰。他凌空而立,背后浮现出半透明的金龙虚影,这是璞竺国皇室独有的"龙息焚天"秘术。"兰君闭眼!"他大喝一声,龙息喷薄而出,将整片紫雾烧成灰烬。灼热的气浪掀翻琉璃瓦,兰君被气浪掀飞的瞬间,两道身影同时掠来。
风君的白袍裹着兰君的腰肢,发间银冠坠落在地,露出光洁额间的菩提印;玉君则用龙鳞护腕挡在两人身前,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兰君被气浪吹乱的发丝。三人身后,破损的青铜古钟轰然坠地,震得整座城池都在颤抖。
"这些虫子的气息..."兰君倚在风君怀中,望着满地焦黑的虫尸,睫毛上还凝着未干的汗珠,"带着北境巫祝的咒文,定是有人故意引它们冲破结界。"她忽然抓住玉君染血的衣袖,"你用了龙息焚天?这秘术会透支寿元!"
玉君轻笑,指尖擦去她脸颊的灰渍,金瞳中映着兰君焦急的模样:"为你,折寿千年又何妨?"他话音未落,风君已将披风裹住兰君颤抖的身躯,冰蓝色眼眸扫过玉君,语气带着冷意:"逞能。"他掌心浮现出菩提国疗伤圣物"月露瓶",却被兰君轻轻按住手腕。
"先顾结界。"兰君望着远方泛起黑雾的天际,腕间玉镯发出尖锐嗡鸣。她起身时,浅蓝色裙摆扫过满地星辉,灵力在指尖凝聚成青莲状,"玉君,借你龙鳞纹;风君,需你菩提印。"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却在对上两人同时投来的关切目光时,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这场以爱为名的守护,早已将三人命运紧紧缠绕。
玉君毫不犹豫地褪下腰间龙鳞纹玉佩,金芒顺着纹路流淌,在掌心凝成一枚剔透的鳞甲。他的目光灼灼,直视着兰君:“拿去,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话音未落,风君已摘下颈间缀着菩提叶的银链,叶片上流转着幽蓝光晕,那是菩提国历代帝王传承的灵力封印。“用我的。”他将银链轻轻放在兰君手心,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肌肤时,不自觉地颤了颤。
兰君咬了咬下唇,将两件宝物悬于身前。灵力自她周身涌出,浅蓝色裙摆无风自动,发丝间浮现出细碎的星光。她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古老的咒语在夜空中回荡。刹那间,天地变色,原本破碎的青铜古钟碎片腾空而起,在三人头顶重新组合。龙鳞甲化作金色流光,缠绕在钟身,菩提叶银链则融入钟体,绽放出耀眼的蓝光。
“小心!”风君突然揽住兰君的腰,将她猛地拽向身后。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黑雾中窜出,直取兰君后心。玉君几乎同时挥出软剑,金色剑光与黑影相撞,爆发出刺耳的声响。黑影退开,显露出真面目——竟是一个浑身缠满咒文的巫祝,他的面容扭曲,眼中闪烁着贪婪的红光。
“南城郡主,交出‘菩提心’,饶你不死!”巫祝的声音沙哑而阴森,手中的骨杖顶端,一颗跳动的心脏泛着诡异的幽光。兰君瞳孔微缩,“菩提心”乃是两族灵力的根源,若被夺走,整个璞竺大陆都将陷入万劫不复。
风君的白袍猎猎作响,周身腾起一层冰霜。他将兰君护在身后,语气冷得能结冰:“想从我们手中夺走东西,你还不够格。”玉君则晃了晃手中的软剑,金瞳中满是轻蔑:“就凭你?我一根手指都能捏死你。”
兰君看着两人并肩而立的背影,心中泛起复杂的情绪。一个是深情款款,愿为她倾尽所有的爱人;一个是温柔守护,默默付出的兄长。他们明明都深爱自己,却因立场和身份,注定不能和平共处。她深吸一口气,灵力再次凝聚,誓要与他们一起守护这片大陆,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巫祝的骨杖重重杵地,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无数漆黑藤蔓破土而出,缠绕着三人脚踝。玉君金瞳骤缩,龙鳞纹锦衣泛起灼热光芒,软剑如游龙般斩断藤蔓,衣摆扫过之处,空气蒸腾起金色雾霭:“兰君,闭眼!”他暴喝一声,龙息裹挟着星辰碎屑喷涌而出,却在即将触及巫祝时,被对方掌心悬浮的心脏吸收殆尽。
风君的白袍已结满冰霜,他指尖划过剑脊,菩提符文在剑刃上流转成阵。冰蓝色剑气劈开夜空,与巫祝召唤的血色咒文轰然相撞。兰君趁机结印,琴案上的冰蚕丝弦自动震颤,发出清越龙吟。浅蓝色灵力化作青鸾虚影,冲向重新组合的青铜古钟,却见钟体突然渗出墨色液体,将青鸾腐蚀成齑粉。
“这不可能...”兰君踉跄后退,腕间玉镯滚烫如烙铁。她忽然瞥见巫祝骨杖上的心脏纹路——那竟是菩提国皇室独有的封印图腾。风君的动作比思维更快,白袍裹着兰君侧身避开偷袭,后背却被咒文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苍白面容瞬间染上病态嫣红:“北境巫祝...怎会有我族圣物...”
玉君的金色龙鳞突然片片剥落,他抹去嘴角血迹,软剑直指巫祝咽喉:“敢伤她分毫,我定将你挫骨扬灰!”他周身灵力疯狂涌动,金龙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却在兰君急切的呼喊中戛然而止——巫祝已掐住兰君脖颈,骨杖顶端的心脏正贪婪吸食着她腕间玉镯的光芒。
“玉君!风君!别冲动!”兰君呼吸困难,浅蓝色裙摆被冷汗浸透。她望着两人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心中泛起酸涩。玉君金瞳中燃烧着杀意,龙爪虚影已凝聚在指尖;风君冰蓝色眼眸布满血丝,掌心的月露瓶早已捏得变形。三人僵持间,巫祝发出刺耳的笑声:“想要她活命,就将‘菩提心’的下落说出来!”
夜色愈发浓重,菩提树叶在血风中簌簌作响。兰君望着玉君颤抖却坚定的手,又看向风君藏在袍下不停渗血的伤口,突然笑了。她的笑声清脆却带着决然,灵力自眼底迸发,将巫祝震退三步:“你们若敢伤他们,我便将‘菩提心’彻底销毁!”这话既是对巫祝的警告,也是对两位挚爱之人无声的告白。
巫祝的瞳孔骤然收缩,骨杖顶端的心脏剧烈跳动,溅出的血珠在空中凝结成诅咒符文。兰君脖颈处浮现出蛛网状的紫痕,却强撑着扬起下巴,浅蓝色裙摆下渗出的暗金血液顺着青砖缝隙蜿蜒成阵——那是两族血脉共鸣的古老防御术。玉君的龙鳞纹锦衣泛起刺目金光,他捏碎最后一片脱落的龙鳞,化作金色锁链缠向巫祝咽喉:“放开她!否则我让你连魂魄都无法留存!”
风君的白袍已被血浸透,发间银冠碎裂的残片划过脸颊,却恍若未觉。他指尖在剑柄符文上快速游走,整把剑突然绽放出万千道冰蓝色光芒,如同银河倾泻:“你以为挟持她就能威胁我们?”话音未落,冰剑裹挟着呼啸的罡风刺向巫祝,却在触及对方周身血雾时,瞬间被腐蚀成黑色粉末。
兰君感觉意识渐渐模糊,却在这时,看到玉君金瞳中翻涌的滔天怒意,还有风君眼底几乎要溢出来的心疼。她忽然想起幼时在菩提树下,风君将第一片新抽的嫩芽别在她发间;又想起玉君在星陨阁,亲手为她研磨星辰粉末调制白茶的模样。这些记忆如走马灯般闪过,让她苍白的唇畔泛起一丝笑意。
“你们两个...”兰君的声音微弱却清晰,“别为我伤了彼此。”她腕间的玉镯突然迸发刺目白光,将巫祝震开数丈。玉君趁机掠至她身边,用龙鳞护腕抵住她后心输送灵力;风君则挡在两人身前,苍白的手掌结出繁复印诀,菩提国皇室的守护结界在周身亮起。
“想从我们手里抢人?”玉君揽着兰君颤抖的身躯,金芒顺着发丝流淌,将她染成金色的光晕,“先过了我这关!”风君却在此时闷哼一声,结界上出现道道裂痕,他强行压制住翻涌的血气,回头对兰君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别怕,哥哥在。”
巫祝狂笑起来,骨杖上的心脏突然分裂成三个,每个都跳动着不同颜色的光——赤红、幽蓝与暗金。“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随着他的嘶吼,整片天空开始扭曲,无数狰狞的虚影从血云中探出,而兰君腕间玉镯的光芒,却在这黑暗中显得愈发微弱。
血云翻涌间,三道虚影凝实成人形。赤红虚影手持烈焰长刀,周身缠绕着炼狱般的热浪;幽蓝虚影指尖流转着冰霜,每走一步,地面便结出蔓延的冰纹;暗金虚影面容模糊,却散发着与玉君相似的威压。兰君靠在玉君怀中,浅蓝色裙摆垂落,沾染着血污的银丝菩提叶刺绣在微光下若隐若现,她强撑着坐直身子,腕间玉镯的光芒愈发黯淡:“这是...血脉幻象?”
“是巫祝用禁术剥离了你们三人体内的暗伤。”风君抹去唇边血痕,白袍下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赤红的是玉君为救你强行施展龙息焚天留下的反噬,幽蓝的是我透支灵力布下结界的代价...”他话音未落,暗金虚影突然暴起,手中长枪直指玉君后心。
玉君金瞳闪过狠厉,龙鳞纹锦衣瞬间覆盖全身,软剑化作游龙迎击。金色灵力与暗金长枪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不过是些虚妄!”他咬牙挥剑,发丝被气浪掀起,“想伤兰君,先踏过我的尸体!”而另一边,风君的冰蓝色剑气与幽蓝虚影的寒霜交织,整片天地都被染成冷色调,他苍白的面容在冰雾中忽隐忽现,却始终将兰君的方向护在身后。
兰君望着陷入苦战的两人,心中刺痛如绞。她颤抖着拾起散落的琴弦,将灵力注入其中。浅蓝色的光芒顺着琴弦流淌,在虚空中勾勒出古琴的轮廓。“雅颂白茶的真正力量...”她闭上眼,泪水划过脸颊,“不是治愈,而是共鸣。”琴音响起的刹那,菩提树上的叶子纷纷坠落,化作翠色流光汇入琴身。
赤红虚影突然停滞,烈焰长刀哐当落地。它缓缓转头,露出与玉君相似却满是痛苦的面容:“我...好痛...”玉君的攻击僵在半空,金瞳中闪过一丝动摇。风君趁机以冰剑贯穿幽蓝虚影,却在对方消散前,听到了自己压抑多年的心声:“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爱她...”
暗金虚影发出震天怒吼,长□□穿玉君的左肩。兰君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浅蓝色衣袖被血染红。“住手!”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三人的羁绊,岂是幻象能斩断的!”玉君强撑着揽住她,嘴角却溢出鲜血:“兰君...别靠近...”风君的白袍已被寒霜覆盖,他踉跄着挥出最后一剑,眼中满是决绝:“保护好她...”
巫祝的笑声在血色天空回荡:“太晚了,这血脉之伤一旦具象化,你们唯有自相残杀!”他骨杖上的三颗心脏同时爆裂,化作无数血珠渗入地面。大地开始龟裂,深渊般的裂缝中,更恐怖的存在正在苏醒。
裂缝中升起的黑雾如活物般扭动,凝聚成三头六臂的魔神虚影,每只手掌都握着散发着不同光芒的法器——赤色火焰、幽蓝寒冰与暗金锁链。兰君的浅蓝色裙摆被魔气染成灰蓝,她颤抖着将琴弦系在玉君与风君腕间,琴音在血脉相连的银丝上流转:“还记得幼时,我们在菩提树下许下的誓言吗?”
玉君咬碎口中腥甜,金色龙鳞脱落的地方渗出暗血,却仍强撑着将兰君护在身后。他金瞳中倒映着魔神的虚影,抬手挥出最后一道龙息,却在触及黑雾时如泥牛入海:“兰君别怕,我这条命本就是为你而活。”锦衣下的伤口不断渗出灵力,将地面染成金色。
风君的白发被魔气侵蚀成灰黑,他指尖凝结的冰刃在魔神脚下炸开,却只换来对方轻蔑的嗤笑。菩提国皇室的守护符文在他眉心黯淡,唯有看向兰君时,眼底的温柔依旧纯粹:“无论发生何事,哥哥都会为你挡住所有黑暗。”话音未落,魔神的暗金锁链已缠住他咽喉。
兰君望着两人为自己遍体鳞伤,腕间玉镯突然迸发刺目白光。她想起南城郡主传承的古老秘术——以血脉为引,以心意为媒,可将三人灵力融为一体。“玉君,风君!”她将染血的指尖按在两人眉心,“把灵力都给我!”浅蓝色灵力如潮水般涌入她体内,与玉君的龙血、风君的菩提之力轰然相撞。
魔神的笑声戛然而止。兰君周身缠绕着金蓝交织的光芒,浅蓝色衣裙化作流光,在她身后凝成三头巨鸟虚影——金羽燃烧着烈日般的火焰,蓝羽裹挟着刺骨的寒霜,而中央的纯白羽翼上,浮现出菩提叶与龙鳞交织的图腾。她的声音带着天地共鸣的震颤:“以我南城郡主之名,封!”
三道灵力光柱冲天而起,将魔神虚影撕裂。玉君虚弱地笑了笑,金瞳中满是骄傲:“不愧是我的兰君...”风君却在灵力风暴中伸手揽住她,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她体内,苍白的唇瓣贴着她耳畔:“活下去...”话音未落,三人被光芒吞没,而远处的巫祝瞪大双眼,看着骨杖上的心脏碎片开始疯狂跳动——那是“菩提心”即将觉醒的征兆。
光芒散尽时,兰君踉跄着跌入玉君怀中。他金色锦衣残破不堪,龙鳞纹黯淡无光,却仍固执地用最后力气将她圈在臂弯。风君单膝跪地,白袍浸透鲜血,发间银丝凌乱,菩提国的银冠早已碎成几片挂在肩头,他颤抖着抬起手,想要触碰兰君却又在半途无力落下。
"咳咳..."巫祝的笑声混着血沫传来,他骨杖上的心脏碎片竟重新聚合,"你们以为封印魔神就能万事大吉?"他指尖划开虚空,露出深处漂浮的巨大水晶棺,"看看这是谁——"
兰君瞳孔骤缩。水晶棺内沉睡着与她七分相似的女子,身着纯白玉衣,额间的菩提叶印记与风君如出一辙。"这是你母亲,菩提国的长公主,也是将'菩提心'藏在你体内的人。"巫祝的指甲深深掐进水晶棺,"当年她背叛两族,将圣物融入未出世的胎儿,只为护你周全。"
风君猛地抬头,冰蓝色眼眸泛起血丝:"你胡说!母亲明明是..."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棺中女子腕间的玉镯——与兰君那只纹路完全相同。玉君金瞳中燃起警惕的光芒,龙鳞纹锦衣再次泛起微光,却因灵力透支而忽明忽暗:"兰君,别信他的鬼话!"
兰君只觉头痛欲裂,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炸开。幼时母亲临终前的泪水、菩提树下神秘的封印仪式、还有每次制出雅颂白茶时,体内莫名涌动的强大力量。她抚上胸口,那里正传来灼烧般的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觉醒吧,南城郡主。"巫祝张开双臂,整片天空开始降下血雨,"当'菩提心'完全苏醒,璞竺大陆将彻底沦为灵力的坟场。而你的两位好...情人,"他故意拖长尾音,看着玉君与风君骤然紧绷的神色,"一个要守护帝国荣耀,一个背负着皇族使命,你猜他们会为了你,放弃多少?"
风君突然站起,剑刃抵住巫祝咽喉,却因失血过多而微微摇晃:"我不管母亲当年做过什么,兰君是我要守护的人。"他转头望向兰君,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愫,"就算'菩提心'会带来灾难,我也会陪你一起面对。"
玉君握紧兰君冰凉的手,将她染血的发丝别到耳后,金瞳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谁敢动你,我便掀翻这天地。"他身上残余的龙鳞突然发出共鸣,在血雨中凝成金色屏障,"兰君,你只需做自己,剩下的都交给我。"
兰君望着眼前两人,泪水混着血雨滑落。远处,水晶棺中的母亲突然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而巫祝骨杖上的心脏,正以诡异的频率与兰君胸口同步跳动。
血雨浇透兰君的浅蓝色广袖,银丝绣就的菩提叶在雨水中晕开暗红。她望着水晶棺中母亲的面容,记忆里模糊的轮廓与眼前重合,喉间泛起铁锈味。玉君的龙鳞屏障外,巫祝的骨杖突然迸发紫光,万千血色咒文如毒蛇般缠绕而来,却在触及兰君发梢时,诡异地蜷缩成灰烬。
“看到了吗?”巫祝癫狂大笑,指节重重叩击水晶棺,发出空荡回响,“当年长公主将‘菩提心’封印在你体内时,就用自己的血脉设下了诅咒——凡伤害你的人,灵力皆会反噬。可这力量...”他的目光扫过玉君破损的龙鳞、风君惨白的唇色,“也会吸干你身边人的生机。”
风君的剑“当啷”坠地,冰蓝色眼眸映着兰君惊恐的表情。他踉跄着伸手,指尖的寒霜在触及她衣袖瞬间消散,化作点点血泪:“所以每次我为你疗伤,灵力都会莫名流失?原来从始至终,我都是在...”话音被剧烈咳嗽截断,白袍上绽开新的血花。
玉君的金瞳猛地收缩,龙鳞纹锦衣突然滚烫如烙铁。他将兰君死死护在怀中,周身腾起金色火焰:“不可能!兰君是我的命,若守护她要付出代价,我甘愿魂飞魄散!”火焰灼烧着逼近的咒文,却也将他苍白的面容染得狰狞,每道火苗都在蚕食他的灵力。
兰君感觉胸口的“菩提心”剧烈震颤,仿佛要冲破血肉束缚。她望着两人因自己而衰弱的模样,泪水混着雨水滴落在玉君染血的龙鳞上,又顺着风君颤抖的指尖滑落。幼时母亲哼唱的歌谣突然在耳畔响起,歌词里藏着从未听懂的预言:“菩提心,噬情根,爱越深,劫越沉。”
“够了!”兰君突然挣脱两人怀抱,灵力自周身迸发,浅蓝色光芒与水晶棺中的白玉衣产生共鸣。她抬手抚过棺面,母亲额间的菩提叶印记竟缓缓飘向自己眉心,“我不会再让你们为我受伤。无论是血脉诅咒,还是圣物觉醒,我都要自己...”
话音未落,巫祝突然祭出骨杖,心脏迸发出的紫光将整片天空染成幽冥之色。玉君与风君同时扑向兰君,金色龙爪与冰蓝色剑气在半空相撞,却又在触及她发丝时默契转向,将袭来的咒文绞成齑粉。三人身影在血雨中交织,宛如一幅被命运撕碎又强行拼凑的画卷。
巫祝骨杖顶端的心脏突然爆裂成万千血珠,每颗血珠都悬浮着狰狞面孔,在紫雾中发出刺耳尖啸。兰君额间新生成的菩提叶印记泛起灼痛,浅蓝色裙摆无风自动,银丝绣纹竟渗出细密血珠。玉君金色龙鳞纹锦衣泛起刺目金光,他挥出的龙息却在半空凝结成冰晶——风君的灵力不知何时缠绕其上,化作冰与火交织的结界。
“你们以为联手就能对抗‘菩提心’的诅咒?”巫祝扯开衣襟,露出胸口同样的菩提叶印记,“当年长公主背叛两族时,我就将自己的血脉与圣物相连!”他掌心翻涌的黑雾中,浮现出璞竺国与菩提国的皇室图腾,“看看这两座城池的方向——”
兰君猛然转头,只见北方菩提国的白塔正在崩塌,塔身符文被黑雾蚕食;南方璞竺国的皇宫燃起金色烈焰,龙形灵力在火海中痛苦挣扎。风君的白袍被灵力反噬震得猎猎作响,他望着故乡方向,冰蓝色眼眸泛起血丝:“原来...从始至终都是你在操控!”
玉君的龙爪掐住巫祝脖颈,金瞳中燃烧着杀意:“你敢动我的子民?”可话音未落,他突然咳出一口鲜血,龙鳞开始片片剥落——兰君腕间玉镯泛起刺目白光,将他的灵力强行导入她体内。兰君惊恐地看着玉君逐渐苍白的面容,又转头望向风君同样虚弱的神色,泪水模糊了视线:“停下...快停下!”
风君却笑着抹去唇边血迹,踉跄着将她揽入怀中,白袍下渗出的血将她衣襟染成红梅:“兰君,还记得我们在菩提树下发的誓吗?要护你一世无忧...”他指尖划过她眉间的菩提叶印记,灵力化作微光注入其中,“如今不过是提前兑现罢了。”
玉君强行挣开龙鳞的反噬,金色锦衣上的龙纹竟开始褪去色泽。他握住兰君颤抖的手,将最后一片完整的龙鳞贴在她掌心:“别怕,我的灵力早与你血脉相融。”他俯身亲吻她额头,金瞳中倒映着她含泪的双眼,“就算散尽修为,我也要做你最坚实的盾。”
巫祝在三人交缠的灵力中发出狂笑,血雾突然凝聚成锁链,缠住兰君脚踝:“愚蠢的情种们!‘菩提心’即将觉醒,整个璞竺大陆都将成为祭品!”他骨杖上残留的血珠飞向天际,与水晶棺中母亲的虚影重合,“而她,将亲手终结你们的痴妄!”
血雾锁链勒进兰君脚踝的瞬间,玉君的龙爪与风君的冰刃同时斩断锁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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