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鸣语气平淡,听起来像是在叙述与他无关之事。然而他双手攥紧,青筋暴起的手掌早已出卖其真实的心境。
徐暮云直觉事情不如表面上这么简单,她走到时鸣身边,抚住他的肩膀轻轻揉捏以示安慰,“你是不是觉得他不该中举?”
时鸣听罢她的话,刹那间僵住了身体。
经过刚才的闹剧,酒馆自不比刚才那样整洁有度,略显繁乱的桌椅摆在一旁,徐暮云随手抽了一把椅子坐下,静静地看着他。
沉默覆没了整个一层,只能听到微风拍打窗棂的声音。
时鸣缓缓吐气,再说话时声音已听不到任何颤意,“是。”
徐暮云沉思良久,沉着应道:“你若觉不公,我们便将这事捅上去。”
时鸣猛地抬头,眸子里闪过一抹震惊,“你……你什么也不问吗?”
徐暮云理所当然地双手摊开,“我自然相信你。”
时鸣条件反射地张张口,却好像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犹豫许久还是闭上了嘴。
良久,他才突然开口:“其实……他在考经史策时,恰巧与我正对,知贡举收取他的文书罢便轮到我,正是那时碰巧瞥见他的纸张背面并无任何字迹。”
经史策试题共有五道,纸张正□□四页。虽然徐暮云不了解古代科举的试题,可她明白高考时演草纸经常不够用的道理,更不必说这直接提笔的情况。
且不说那人科举是否舞弊,只论短短一月时间,他便能擢升至捕快头头,这其中也必有内幕。
徐暮云安慰他:“放心,这件事我必然会为你讨个公道。”
时鸣心中涌起一阵暖流,抬头,眸子里映出那人的面庞,柔和却又不失张扬。
“你愿意帮我,我很感激,但是……我不想你为此等没有意义的事情费心。”
徐暮云反驳他:“什么叫没有意义的事?”
时鸣长叹一声,无奈道:“而今想要步入仕途之人必然要为高门贵第站队,如果执意调查此事。对酒馆百害而无一利,对你更是得不偿失。”
徐暮云语气突然变得十分冷淡:“所以你什么意思?你就当真甘心被别人踩下去?”
时鸣一愣,不知该如何作答。
徐暮云索性起身离开,抛下一句:“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时鸣呆呆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无措和懊恼。
要说甘心被别人压下一头,肯定是假的。但科举中的水太深,各方势力太过于盘虬交错,必须使出万分的小心谨慎,这也是长久以来上等贵族默认的规则。若是到时惹了皇亲国戚,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毫无反击之力,那招来的可是杀身之祸.......
*
“咚咚咚——”
徐暮云房间的门被敲响,她打开门,睨了眼前的人一眼:“干嘛?”
时鸣高过徐暮云大半个头,此时却完全被对方的气势压住了。他被突然打开的门吓得后撤两步,看见一脸不耐的徐暮云,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犹豫着说:“抱歉......”
徐暮云没好气地打断他:“哎哎哎,我什么都不知道,可受不起你这道歉。”
“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我睡了。”
她说着就要将门关上,正当木门还剩最后一道缝隙的时候,突然被时鸣拦住。时鸣握住她扶在门上的手腕,道:“有事。”
“现在能说了吧?”
徐暮云坐在一楼,手指弯曲敲了敲桌子,催促着时鸣。
时鸣没有顺着话题说下去,反而起身去柜台下拎了半壶白天卖剩下的酒。他提起那酒放在耳边晃晃,听到徐暮云埋怨道:“你就是来拉着我喝酒的?”
时鸣将桌上反盖的酒杯朝上,倒了两杯,“只是有些事情顺着酒才能吐出来。”
徐暮云不言,要说起来,两人刚才突然争执起来的原因也是莫名其妙的。
古代阶级意识早已根深蒂固,她也不是想不到,可是看到时鸣那副认命般的垂头丧气,她就觉得不公、不甘,也不愿再任由这番黑暗继续蔓延下去。
“我爹娘早早过世,家中只有一个哥哥,种地、养牛才攒出了供我科举的银两。说起此事,我当时想留在酒馆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无言面对他。”
时鸣举起酒杯,自顾自地闷了一口酒,自嘲地笑笑:“我乡试考举的可是第一名,要说没有些傲气,那是假的。甚至想过要凭我一人之力,平步青云,绝不会倚仗那些奢靡贵族。”
“但结果便是我输得彻彻底底,摔进了泥潭里,根本毫无反击之力……”
他握紧酒杯,本欲抬手却被拦下。
“叮——”
一声轻响,徐暮云与他碰杯。
“你可知道一句词?”
时鸣看着徐暮云一口将酒闷掉,怔愣着问她:“嗯?”
“出淤泥而不染。”
时鸣也仰头把酒喝了,疑惑道:“那是何意?”
徐暮云微笑着回应:“莲花即使深陷泥潭,也会不染世俗,高洁自傲。”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为何这么胆小?哪怕最后的结果依旧未知,你也能甩其他人一身泥啊。”这话沾染着些混不吝,徐暮云笑得开怀,眉眼间不乏张扬。
“我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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