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身起来,屋里早没了林惜的身影。
槐榆调动鬼气,昨日相拥时他刻意加固了林惜手腕上的符,此刻却感受不到它的存在,连人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反而自己的心符存在感极强。
诉说的情意犹在耳畔,林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加固了他身上的枷锁。
槐榆脸色阴沉,一丝不祥的预感笼罩。手停留在心口的位置,被捅的伤口早已愈合痛感还残留着。
他暂时压下不适,学校里向班主任打听情况,又刻意表现出平和礼貌,甚至违和地笑了一下,“抱歉,我是说她什么时候请的假。”
“今天早上,她祖父陪着去城东的医院。刚刚还给我发信息了,”说着拿出手机,“检查结果……唉你去哪”
“你先回去上课。”
捧着透明保温杯的老教师优哉游哉地看热闹,“到底是年轻,你和他说什么,这下学习更学不进去了。”
慕榆转身浑身森冷,僵硬的笑还没有收回去,牙齿狠厉地咬住。他之前还费解,念羲孑然一身回来,是谁给她搞得身份办的入学。
祖父?慕榆忍不住磨起了牙齿。
他来阳界靠霍家编了个新身份,林惜回来怎么会不找上霍家。
她先前隐藏踪迹,又取了一把鬼血黄铜刀,到底想干什么?
“你找林惜?”
“你见过?”
段薇眼瞅着慕榆走过来问出声,“当然,早上霍家的车接走了,我还奇怪呢她有那个家境上这个破学校干什么,还住在老城区那块。”
慕榆气息瞬间变冷,拿起衣服直奔校门。想起刚刚班主任手机上一扫而过的号码,慕榆立刻拨通,对面的声音十分耳熟,是霍家那个最年轻的小子。
“她在哪?”
霍家不易园,霍成疾单腿支着擦拭手中的刀,闻言嬉笑,“怎么说,人鬼殊途啊殿主大人,你越往前凑伤害越深,”说着捂上心口极尽伤心,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槐榆无声舔过利齿,怒气上涌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说起来还没和霍家算这笔账,当初请人找鬼王踪迹,受了好处,却第一时间把人藏起来。”
“时候不同了,殿主。旧主回来还怕什么新主。话说大人你在冥府也没那么大权力吧。”
“霍庸呢?”
霍成疾闻言将擦拭的布扔出去,赶忙在电话里安抚他不要来找麻烦,“你来了也没用,如今不易园就我一个人,毕竟我爷爷才是当年受了鬼王恩惠的人,旧主回来了自然亲自跟着。至于在哪……”
霍家老头在旁边听着一下子急了,霍成疾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这就要看大人的本事了。清江这个范围里,时间不定,要有大事发生啊。但愿大人赶得上。”
槐榆闻言皱起眉毛,仔细回忆起她这几天的举动。
没有冥相是真的,所以她刻意隐瞒踪迹躲着所有人。
出来长辞殿发热也是真的,他昨天用符箓试探她的身体,似乎是从殿里怖幽塔带了东西出来。
昨夜她又取了沾鬼血的黄铜刀……
这局面倒像是要破什么阵。
“当初是你们把她接出来的?”
霍成疾看着一旁的霍老爷子打手势,“啊,也不全是,当初她从西南边山里出来,一块接人的还有冥府的小阎王和一个山里的小道,我们只是在山门口等着给她安排住处。”
霍庸闻言松一口气,想当初他们家供着鬼王像,一有踪迹显现出来就立刻去找,明明就是那个地方却来回变换了好几次,最后由一个冥差和一个道士陪着从山里出来。
“哪个山上的道士?”
“小拂山。哦,以前叫藏柳山,道教文化悠久……”霍成疾罕见地像个狗腿子似的给槐榆介绍。
槐榆听到那个地名耳朵里瞬间疼起来好似有什么倒灌进去。
红色的……
他立刻按着心口稳住心神,听他提到小阎王忽然想起来这处鬼门关是那位把管的地界,
“她身体不舒服,”
霍成疾立刻停下滔滔不绝的景点介绍。
“看着她,别让她做什么过火的事。”
霍老爷子心想这是他们看得住的吗,最终长叹一口气。
话语间充满威胁偏偏用着说笑的语气,“她要是没了,霍家的祠堂会像当年一样,再次不得安生。”
霍成疾顿住,他年纪小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抬眼看见霍老爷子拐杖也不用了,背着手在廊下走来走去。
他可不想老祖宗以厉鬼状爬回来点着脑门骂他们,轮回都走不了。
学校钟阁上,林惜随意靠住栏杆观察着底下停步的槐榆,在对方扭头间隐藏在视线盲区。
“鬼王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林惜支腿席地,吃着苍暮带来的盒饭。里侧一个和霍成疾七分像的青年抱着古刀假寐,旁边病弱白衣精神地看热闹。
“好吃吗?”
“好吃。”林惜抬起眼皮应声,“前‘鬼王’的厨艺见长。”
“可别。”苍暮连忙打断,“我当年的鬼王也就是一届冥差,您可不一样,顶了我的位置,隐隐有往阎罗殿的趋势。”
林惜冷嗤,“那要是什么好地方,你跑得远远的做什么?”
“咳……”苍暮岔开话题,忍不住往青年的方位看。
林惜移开视线,半晌开口:“他如何活到现在……”
青年睁开眼。
“分食残骨冥相,逆道而行,我理解。
“人走茶凉。
“可谁害得我冥相尽碎,总要找到吧。”说完继续吃自己没吃完的午饭。
苍暮长叹一口气,“槐榆野心大,你支得摊子他全部接过来,有时候还插手冥府的事。这处鬼门关是小阎王的地界,倒也算相互制衡。”
“当初冥相四散,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分食,清江这片有人得了机缘,甚至隐隐有半仙的名儿。”
“丹书白?”
“是。见过的人少,没做什么恶,冥府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话说这片儿从前是你的管辖地,看出什么眉目没有?”
苍暮忙摆手,“这都多少年了,我现在也就研究研究菜,能给您送个饭。你问我不如喊苍绣过来。”
林惜闻言拍拍衣服起来,“槐榆盯鬼盯得紧,你们两个他不熟悉,轻易找不到。”
“走了。”
苍暮看着消失的身影一言难尽,他阅鬼无数,林惜身上另一只鬼的气息那么重,她确定躲得过?
……
“霍家?你认识霍家的车?”班级里于晓婷看热闹不嫌事大。
段薇老神在在,“这你别管。”视线注意到沈琨故作新奇,“你又搞新东西了。”
对方觑了她一眼,“你也别管。”说完中指撑了下金丝眼镜,将自己新得的罗盘收好。
段薇撇撇嘴,发现于晓婷盯着沈琨桌洞里的东西,凝重又带着几分狂热,不觉哼笑出声。
就清江这么一块小地方,子夜鬼怪猖獗,山上小观下来的弟子和于家的姑娘都聚在这,说这地方没问题谁信啊。
夜色爬过红砖楼,和月光配合出完美的比例。段薇听到哭声悄悄起来,侧头于晓婷盘腿坐在黑暗里,一大只黑影汇聚在视线,内心惊滞。
“你有病啊。”
她看着还在睡梦里的两个同学,压低声音穿鞋出去。
“你不觉得今夜这里安静得不正常?”
于晓婷环着手臂跟在身侧,“你要是害怕……”
话还没说完被段薇拉住,她视线定格在脚边,一路延伸看着整个走廊,“不对,”
于晓婷终于觉察出些许不同,冷汗下来捏住口袋里的罗盘,拽着段薇往回退。
到寝室门口正准备进去,原本的床铺不见,黑洞洞的两只恶鬼从箱子上爬下来耷拉在地上。
“糟了,先去空旷的地方。”
两人沿着走廊往外跑,月光一点点显现,现出地上的黑影。于晓婷注意到段薇的眼睛在黑天里糊了一层雾蒙蒙的屏障,内里瞳孔颜色似乎有杂质,又似乎一直在蠕动。
“哎呦,我去。”于晓婷被绊了一下,硬邦邦的圆形块头磕在脚踝上。“不是刚刚那是什么?”
“你说呢。”
于晓婷倒没表现出害怕反而有癫狂的兴奋,“这个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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