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念羲意识回拢，鼻尖移动，划过一片滑腻的触感。她抬起头，眼睛被红纱遮掩。
“醒了？”
念羲听到声音立刻拿下绫纱。
刚刚是这个狗东西搞的鬼。
槐榆衣衫半敞，她的手正撑在恶鬼腰腹的位置，二人肌肤相接，槐榆自上而下观察着念羲每一分表情，气息纠缠。
恶鬼恢复了那抹妖冶的鬼气，长发虚束，眼尾勾人，昳丽得摄人心魄。
如果念羲能看到自己，会发现她自己也被鬼气影响得显出几分从前的锐利。
她视线偏移稳定心神，装作没看到他那副艳丽的样子，片刻又将眼神直直地迎上去，嗓子不知何时变得干涩难以开口，
“师弟，”
“这是做什么。”
念羲压下个中想法，视线直白镇定，沿着腰腹劲瘦的纹理一路往上，虚虚点在心口处，却发现没有任何反应。
她这才眉头微蹙。
心符不管用了。
以他二人现在的状态力量悬殊，她原本打算回到断生垣休养生息，也只有回到这里可以依靠从前留下的符制住他。
如今不管用了。
槐榆心情愉悦，拿起念羲放在胸膛上的手贴在嘴角。念羲反手勾住他的下巴逼问，
“师弟不欢迎我回来吗？这是在做什么。”
槐榆没说话，坐起身朝着念羲靠近，逼得她不得不一步步后退，又堪堪停住和恶鬼对峙，任由对方在耳边低语。
“欢迎啊，我做梦都念着师姐回来。”
“师姐故意招我，你说我想干什么？”
念羲倒也能屈能伸，立刻改口：“不是故意骗你，当时真的不记得了。”说完无辜地缩着尽量安抚他。
槐榆笑起来，直笑得念羲神色越来越冷，眼神狠厉能将对方剜出个洞。
她将对方的脸甩向一侧，瞬间被捉住手腕。
“可我更喜欢师姐听话的哭的样子。”他用指尖仔细丈量过脖颈，后背，毫不遮掩地释放阴鬼的湿冷，仿佛毒蛇一寸一厘缠上，无时无刻不侵扰着温暖的热源。
念羲抻直颈背，不自觉往后撤。
她开始打感情牌。
“师弟，你从前捅了天大的篓子师姐都从未怪你。我们也只剩这层关系了，你要听师姐的话，不要让师姐生气。”说完用力推开他往旁边爬去。
下一秒被槐榆不留情面地卡住脚踝拖回来，卷起衣袂露出更多的亮色。手臂拦着念羲的腰腾空带起，完全贴住她的后背。
他不知哪来的气性，手里、下巴不住地侵扰着念羲的肌肤，直至她被槐榆的气息完全包裹。
“听话？从前就是太听话了，才会让你一次又一次从我身边离开。”
念羲的眉头越来越深。“够了，”她意欲挣脱，被槐榆压着手腕仰躺，大片脖颈漏在槐榆牙边。
“我是认真的，”他收起了獠牙却还是有一点尖刺，细细密密地磨着嘴下的肉，一点一点往血管靠近，来回浸染。
“我真的喜欢师姐听话的样子。”
“受不住，哭的样子。”
槐榆声音轻，偏爱含着念羲的耳垂，热意发麻，下一秒痛意弥漫，溢出的血珠被槐榆卷入舌尖。
先前的湿冷被温热所替代，念羲仿佛被无边的浪潮包裹，没有一寸余地。在她觉得再没有喘息之机的时候，忽然又被推出湿潮，获得一点点氧气。
淹没。
念羲咬紧牙关，眼角被热意笼罩泛起圈水雾，又被槐榆敛去，细密触碰着念羲的眼睫，鼻尖，最后落在唇角，卷起新一轮浪潮。
“你混蛋，念槐榆。”念羲咬牙切齿，仅剩几个字还是被撞得支离破碎。
她用力掐着槐榆的脖子，忽然发现被热意笼罩的又何止是她。
槐榆眼角带起深重的红色，妖冶更甚。难以名状的痴狂倾漏一二，夹杂着无尽的失态。更多时候又兴奋地看着她，轻触她的眼尾。
他掐住下巴指尖敲击念羲紧闭的牙齿，在她被热意笼罩时趁虚而入。
他低下头，念羲舌尖抗拒却怎么也咬不住他。
念羲刚开始还躲避一二，后面根本藏不住了。
不爽，凭什么只有她哭。这是念羲眼皮撑不住合上时的唯一想法。
哗啦——
念羲意识渐渐回拢整个人摔进汤池里，她急得站起来低头查看四周，随着水流浮动堪堪站稳。
幸好只是普通的水池。
念羲抹过脸上的水珠，这才逆着光看向台阶上的人。
百年前，她才是真真正正从血池里爬出的恶鬼，不知灌了多少口污血，撕咬了多少残骨才从穷域里爬出来，修理重建有了如今的断生垣。
眼下这里是槐榆造出来的相。念羲鼻翼翕动，这次没有血腥味，只有淡淡的药草香。
随着槐榆一步步走下台阶，她立刻撑住池边逃离这个地方，接着又被人拽着脚踝拖下水。
念羲快被这个动作搞得出现应激反应了，她立刻回身抵着人，踩在恶鬼的腰腹上，脚在水纹下若隐若现。
“不是，你到底要干什么？”念羲的衣袍末端浮上水面被她一点一点压下，其余部分浸水后紧贴着身体。“念槐榆，我有对不起你吗？”说完念羲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想到自己在幻相外做的事，她整个人尽力往后退。
槐榆的表情却僵滞了一瞬，似乎是想到了别的卡着脚踝的手越来越紧。
念羲自然感受得到，踹他又踹不动，腾出一只手扒着池边。
“你我的师门情谊，源自那个妖道。”
“当时你还是豆丁点大，被妖道放在房间炼丹。我屠了师门之后，你被炼化了一半无处可去，被小阎王送到了长辞殿。”念羲见他没有反应，这才小心翼翼地继续说下去。
“种种造化，不求你言谢，这些年你突然魔怔了一般处处给我找麻烦。”
“造化？”槐榆看着她气极笑了出来。
念羲的脚腕几乎被勒出红痕，看他的样子丝毫没有放开的打算。“不是，你大爷的脚快断了。”念羲伸手扒拉他。
槐榆捉住她的手腕靠近将她逼在角落里。“你嫌我麻烦将我送到青唐镇，这就是你口中的造化？”
念羲眼中浮现疑惑，“青唐镇怎么了，我把你送到苍绣那让她照顾你，”
“你还敢提他，那老头和妖道一路货色，说到底你不过是嫌我麻烦另寻个买家将我卖了。”
老头？念羲脑子转过暗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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