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龙颜震怒,暖阁内一众权臣无不瑟瑟发抖。
“雄州匪患……只是匪患,竟让大承的州军打了败仗!”关顺帝怒不可遏,砸了手边的砚台,“雄州州军一万人竟拿他们没办法?一群废物!”
丞相:“陛下息怒,雄州地处偏僻,匪患人数众多,且常年扎根于此,熟悉地形,有天然的优势。”
工部尚书:“是啊陛下,而且雄州州军只是暂时失利,无法攻破匪患的驻地,并不算打了败仗。”
皇帝怒道:“三千二百多人战死!四百多人失踪!这不算打了败仗,非得全军覆没才算吗!?”他感觉憋闷,捂住胸口。
“陛下!!”
周常赶紧扶皇帝坐下。
皇帝闭着眼睛缓了几息,胸口闷痛才缓解。推开周常的手道:“陆云旗的密报何在?”
周常捧给他,他转手扔在地上说:“丞相念。”
丞相诚惶诚恐地捡起来,打开粗略一看已然大惊失色,犹豫半晌念道:“臣启陛下:雄州太守刘景总揽兵权,剥民脂膏,暗通草莽,竟泄军机于贼寇,致州军误中奸计,惨遭屠戮。臣为州军节镇,罪当万死,虽身首异处亦难赎其咎。今州军困守雄山绝谷,暂得喘息之机,臣月来星驰羽檄一十八道,以达天听,复遣使告急于达州节镇,然音讯杳然,恐为宵小所劫。臣拟厉兵秣马五日,待重整兵马,与贼寇决一死战。若陛下得接羽檄,乞发神兵解围。臣陆云旗绝笔。”
“孤只收到一封……”皇帝沉痛道,“雄州太守勾结贼寇……”他一想起来胸口又隐隐发疼,“孤信了他刘景,却没有信八弟……”
丞相:“谁能想到这刘景狗胆包天,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应将他绳之于法,诛九族以警世人!”
一直没有说话的谢淮屿突然开口道:“陛下,臣请前往雄州率军剿匪并缉拿刘景。”
皇帝还是不想轻易让他去,毕竟匪患只是草莽,即使人数再多,再穷凶极恶,地方军也能打赢,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但罗傲等国是外患,虽然互有盟誓,但其狼子野心依旧路人昭昭,不可小觑。谢淮屿若是来开严华城,不仅会让北境的处境陷入被动,别有用心之人如果将雄州失利之事宣扬出去,他大承军的脸往哪儿放?
丞相道出圣意:“微臣以为,既然陆节镇向达州求援,那陛下不如下令让达州州军前去支援,一来两州距离近,可解燃眉之急,二来大将军也可不必离开严华城,免得别有用心之人散播流言,诋毁州军,令民心不稳。”
皇帝点头:“传孤的旨意,达州节镇即日起带五千州兵前往雄州支援剿匪。”
众臣领命,告退。
谢淮屿留下了,待众人离开后说道:“陛下,陆将军离京之前,臣曾经去信给达州节镇大臣冯伟,请他在必要时施以援手。雄州匪患山林距离达州不过两百里,即使陆将军的求援羽檄被截获,他们也应该有消息。但却迟迟没有发兵……”
“陆将军是我爹的旧部,从军二十载,在驱逐罗傲的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用兵作战经验丰富,而且为人勇猛却谨慎,臣认为,雄州匪寇恐怕已成规模。”
皇帝脸色骤变。
匪患说起来不能算是小事,毕竟历史上不少朝代是被草莽起义推翻的。刘景是太守,官拜四品,如果只是伙同贼寇搜刮民脂,贪赃枉法,不会冒上杀头之罪欺君。
思及州军败退,皇帝道:“你的意思是,贼寇已有军队,刘景他……要造反?”
事发突然,他一时想不起刘景这个人。在脑中仔细搜寻后忆起,刘景是他登基那年中的状元,之前在京中任国子监丞,后来因勤勉聪颖,又有太傅举荐,做了户部郎中,两年后到雄州任太守,也就是十年前。
周常拿来卷宗。
刘景祖籍就是雄州,家中贫困,出身低微,能靠读书一路考取功名并最终高中状元,绝对算的上是祖坟冒青烟了。他任雄州太守十年没有升迁或平调,确实也算是时间很长。此人十分低调,政绩属于中流,既不出彩也挑不出毛病,雄州在大承十三州中也不是最富庶最特别的州府,就连进京述职,他也不显山不露水,从不与人结交……
谢淮屿请命道:“陛下,臣想去看看。”
皇帝沉默下来,负手而立。此事事关重大,若说朝堂上有谁可以全权信任,那便只有忠心耿耿为大承稳固江山基业的谢家了。片刻后道:“孤已下旨达州增援,但孤实在放心不下,淮屿,你只能孤身前往,且不能暴露行踪。”
谢淮屿:“遵命,臣即刻启程。”
、
安亲王府。
孟祈安上次梦游之后,谢淮屿就让太医院使换了药方,最近孟祈安睡得很安稳,总是能一觉到天亮。
他醒来后,东方的天刚泛起鱼肚白,窗外偶有鸟叫。
他身边没人,床上空荡荡的。
略显冷清。
啊,我自己的床,我自己睡,要什么热闹!真是的。
谢淮屿最近都没跟他睡,本来没什么的,但他又梦见谢淮屿了。
他梦见他总是伙同许新卓、秦牧、吴玉宣、王松清去欺负人家。吴玉宣休沐时去城外打猎,逮了条蛇偷偷带来善习堂,趁太傅没来装在笼子里到处炫耀,舞到哪位公子少爷面前,哪位吓得吱哇乱叫,毫无仪态,王松清更是直接跳起来尖叫着跑了出去。
孟祈安见那蛇又粗又壮,浑身黄黑交错,拿根草逗弄,问:“有毒吗?”
吴玉宣:“没毒的,若是有毒,我可不敢拿来玩。我哥说就是普通的菜花蛇。”
“给我玩玩。”孟祈安打开笼子门,那蛇就探头要出来。他拿去谢淮屿的席案,让蛇爬进了谢淮屿的书袋里。
吴玉宣等人均是一脸坏笑,说九殿下真是聪明,让他谢淮屿成天眼高于顶,一定要把他吓得屁滚尿流!
谢淮屿晨练之后来的,额头有一层薄汗,一进讲堂就发现不对劲,因为所有人都装作若无其事地偷瞄他。
被“欺负”了好几个月的谢淮屿:“……”这也太明显了……
他拿起书袋,察觉重量不对,直接捏紧袋口,走到孟祈安席前。
“你要干嘛?”孟祈安问道。
谢淮屿直接连书带蛇一股脑倒在他桌上。
“!!”大蛇一出来,孟祈安周围的学子都一蹦三尺高。孟祈安倒是淡定,但见那蛇吐着血红的信子也不由得白了脸。
谢淮屿:“你放的?”
孟祈安吞了吞口水,不承认不是君子,点了点头。
谢淮屿慢条斯理地收拾书本,任由那蛇四处爬,爬到了孟祈安膝头。
虽说吴玉宣说没毒,但孟祈安仿佛看见了它口中的长牙。
那蛇好像特别喜欢孟祈安,爬到了他的胸口,抬着头与它对视。
菜花蛇性子暴烈凶狠,缩了下脖子眼瞅着做出了攻击的姿态,没一个人敢过来救一救九殿下。
谢淮屿一伸手,准确无误地在蛇要咬孟祈安前捏住了蛇头。
“怂。”他说。
“谢淮屿!你在干什么!?”王太傅进屋就看见这惊悚的一幕,“怎么会有蛇?”
谢淮屿看了一眼孟祈安,又看到角落里吴玉宣手里的笼子,说道:“不知道从哪儿溜进来的,学生刚好抓住了,王太傅……”他举着蛇走到太傅面前,问,“您看要扔出去吗?”
王太傅吓得连连后退,说道:“赶紧拿走赶紧拿走,交给侍卫处理了!”
中午散了学,孟祈安拦住了谢淮屿。
谢淮屿懒得理他,想绕过他离开。
孟祈安又拦住他。
谢淮屿:“……你想怎样?”
孟祈安:“你为何不说?”
谢淮屿:“说什么?说你们拿蛇到善习堂,想吓唬我,反倒自己差点被蛇咬了?”
孟祈安:“……”
谢淮屿:“我没你那么幼稚。”
孟祈安:“你说谁幼稚!?”
谢淮屿:“除了你还能有谁?与其成天捉弄我,不如干点正事。”
孟祈安本来想说他没在太傅面前拆穿他们,是君子所为,打算跟他和解的,听他这么说怒从心起。“谢淮屿——!臭小子!”他朝谢淮屿挥拳,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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