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泉寺在京城地位颇高,独占严华城最高峰灵山,从闹市进入龙泉寺地界,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山门之外,皆是凡尘,山门之内,便入净土。
安王住在寺院后山,更是远离香火鼎盛的寺庙殿宇。
他打了三套拳,出了汗,浑身松快。这两天他住在这儿,早中晚都要锻炼,除去锻炼,他便读书写字作画,活得十分律己。锻炼的效果卓著,神清气爽精力充沛,而且他也不怎么想谢淮屿了,感觉简直是从欲望的阴暗角落里奔向了阳光。
他每日还给王妃写信,从想念到催促,只希望王妃能赶紧回来。
“只要王妃回来了,就一切都正常了。”他信心满满对季青说。
季青:“啊对对对。”他也希望王妃能回来,把事情跟王爷说清楚。
孟祈安擦了擦额角的汗,觉得还有体力能消耗,于是便踩着银霜顺着幽静曲径散步。古刹风景甚美,白天看庄严肃穆,夜晚每隔十丈点一盏灯,都是善男信女们供奉的酥油灯。
忽的一阵风打脚边扫过,前面几盏油灯全都灭了。周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王爷,咱回去吧。”季青摸摸手臂,小声道,“怪渗人的。”
孟祈安的眼睛很快便适应了黑暗,说道:“胆子比米粒儿还小,这儿是龙泉寺地界,妖魔鬼怪可不敢进来。你瞧瞧天上。”
风吹散了云,寒空之中一弯月牙,月牙周围,星子都亮了起来,勾勒出银河的边界。
“真好看啊!”季青感慨道,“城中灯多,看不到银河。”
孟祈安抬头望着夜空,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不仅是心里,手心和怀里也是。
如此良辰美景,他理应和谁共赏才是。
他能想到的只有谢淮屿一人。
脑子里突然闪过几个画面。
“……建宁关的星空更美,淮屿,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去关外大漠中去看星星的。”
“是,但今年不行。最近罗傲国皇室兄弟阋墙……虽有盟约,但边关也不安宁。等……”
“等等等,又让我等,每年你都要去戍边,一走走半年,留我一个人在王府……”
“对不起……”
……
“王爷?王爷?”季青见孟祈安发呆,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王爷,您怎么了?”
那几个画面让孟祈安头疼欲裂,他掌根按住眉心,揉了揉说:“没事。”
他是记忆错乱了吗?为何要跟着谢淮屿去边关?
所以,他并非因为那些艳丨情话本才对谢淮屿有感觉?而是曾经就有过要背叛王妃的想法吗?难不成王妃是被他和谢淮屿气走的?
一阵冷风吹过,将他吹了个透心凉。
他的头疼也被冷风吹得缓解了不少,说道:“再往前走走,吹吹风。”
林间小路很快走到了尽头,再往前走便是红色的院墙,树林与院墙之间的小坡上长了不少火棘果和金樱子。
“王爷,小的去摘!您别动!”季青见孟祈安去够果子,赶忙将灯笼放在地上。
孟祈安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说道:“这果子,我跟淮屿在宿卫军校场摘过!当时……”他说到一半,后面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谢淮屿爬到树上给他摘花摘果子,他在地上都捡起来,开心地拿袍子兜着。完全不记得他全大承仅一件的浮光锦袍子全被金樱子上的小刺勾坏了,为此母后责骂了他,还是修媛和八哥替他求情,才逃过一顿手板。
记忆戛然而止的感觉让他头晕,像是站在一堵漆黑的墙面前,又憋闷又难受。他想忆起谢淮屿在树上对他说的话,想忆起谢淮屿的笑容,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谢淮屿……”
他正坐在地上消沉,听见院墙的另一面传来交谈的声音。声音不高,但对方谈论的是谢淮屿,他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
“谢淮屿南下剿匪的事没有几人知晓,若是没能杀了他,让他活着回来,到时候恐怕会摸到咱们。”
孟祈安:“!!”有人要杀谢淮屿?他捂住季青要说话的嘴,示意他闭嘴,悄悄地摸到院墙底下偷听。
“不会的,即使杀手失败了,达州州军还有咱们的人,保准万无一失。”
“如此我便放心了。”
院墙两人多高,即使站在斜坡顶上也看不到里面,他在墙根底下找到了一个排水口,但是趴在地上也看不到里面的人。
“啊!”他气得跺脚,无声胜有声。
院墙里的两人要走,他什么也不顾了,顺着院墙跑到最近的一处院门,结果发现门是从里面锁上的。
他从门缝往里面看,只看到两人的背影。
一个穿着青色长衫披着白色斗篷,另一人则是宝蓝色锦袍,腰间挂着一枚白玉圆环玉佩,晃动间,玉佩中间的枣核形镂空仿佛一只眼睛。
那两人拐了个弯往外走去。
孟祈安没有看到他们的脸,急着去找大门,找了大半圈才找到院墙的入口,跑进院中,早已人去楼空不知去向了。
“王爷!王爷!”季青追在他身后,要给他擦脸掸土,“咱去哪儿啊?”
孟祈安焦急地挥开他的手:“进宫。”
大半夜被他吵醒的皇帝听了他的陈述,让宿卫军统领带人秘密前去龙泉寺。又写了密信给谢淮屿,命周常连夜送到慧云飞手中。镇北军有自己特有的联络方式,能以最快最安全的速度将密信交到谢淮屿手中。
“你站住。”皇帝叫住急吼吼要离开的孟祈安,“上哪儿去?”
孟祈安还能去哪儿?他现在只想骑上马就去找谢淮屿,天知道他怎么会担心得快哭了。
“我……臣弟回府。”
皇帝不信:“太晚了,你就留在孤的寝宫睡吧。”
第二日清晨,宿卫军统领回报,在龙泉寺内并未找到那两人,问过主持和沙弥,都说香客众多,说不上名字来。那个院子空置许久,并没有人瞧见有人出入。
宿卫军是秘密搜查,不敢大张旗鼓,从龙泉寺出去的几条路、路上的客栈府邸、百姓人家也都查过了,没有两人的行踪。
若不是孟祈安说听到二人说谢淮屿南下剿匪,但他本人事先并不知晓,皇帝都要以为孟祈安摔坏了脑子出了癔症。
皇帝深知谢淮屿就是孟祈安的命,干脆禁了幼弟的足,留他在宫中住下。
、
雄州庆红山。
陆云旗与剩下的几千兵马在山中扎营。
钱云龙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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