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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白楼

小说:

南橘不知春

作者:

贰意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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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楼坐落在瘦水旁,一楼四层,后面还有一个演武场,占地极广。瘦水河上飘摇着无数花船画舫,只待暮时灯火点起,华灯照水,烟霭茫茫,吴侬软语便飘洒在水面上。

白楼左右矗立二柱,右题:对古言诗,吞尽胸中云梦;左题:登楼把酒,放开眼底乾坤。气势恢宏,豪气干云。

楼内装饰雅致,四角悬着明灯,四壁挂着文人墨客所作的诗词书画,一股墨香萦绕鼻端。

楼分四层,一般的文人都在一楼大堂,大堂中央是个七尺来高的圆台,围绕着圆台用屏风取了小隔间,可以直观地看到高台上的情况。每个小隔间的桌上都置着笔墨纸砚,除此外还有一枚银铃,一摇响便有侍墨童子前来。

接待江嫣然两人的是个年约十四的少年,名叫桐睿,举止从容,不卑不亢。

桐睿指引着两人往里边走去:“二位客人里边请,现在临窗还有一座,今日鹤山先生应胡家小公子之约以文会友,鹤山先生才名远播,坐镇白楼,每逢楼会想来观瞻切磋之人繁多,是以座位多已预订,幸好您二位来得及时。”

江嫣然客气地将二钱银子塞他手里:“有劳了,麻烦睿小哥儿上一壶茶水,要敬亭春雪。”

桐睿应声去了,很快便将茶水送来。江远道指尖拂过屏风上的花鸟竹梅,眼含赞赏:“这白楼当真不错,不过阿姐来白楼到底是做什么?”

江嫣然优雅坐下,笑意盈盈:“自然是与鹤山先生切磋呀。”江远道在她旁边坐下,托腮看她:“阿姐要与鹤山先生比试琴棋还是书画?”

江嫣然唇畔笑意不变:“都可。”

屏风处路过一少年郎,着蜀锦玄衣,头戴紫冠腰悬白玉,听她此言忍不住讥笑:“小小女子说此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既是女子,便在家侍弄花草居绣楼习女红就好,白楼可不是女子该来的地儿!”

江远道站起身怒目而视,江嫣然将他拉住,朝那男子微微笑道:“原来是胡侍郎家的小公子,早前听府上婢子谈论小公子之风流气度,很是仰慕,今日特来瞻仰胡公子之风,实乃百闻不如一见。白楼并不是男子专属之地,我大燕崇文尚武,从没有尊崇男子轻贱女子之风气!开国大将便有梁婕将军安邦定国;在朝为官者亦有崔毓大人清廉勤政。她们可是你所言的小小女子?至于说大话么,却是得看一看再论了。”

胡琮冷笑:“牙尖嘴利!”,隔壁突然有人扬声:“君子讲学,以文会友,以友辅仁,胡公子今日此举却是不妥。”胡琮甩开袖子黑着脸离开,说话的那人从屏风外走来。

男子身着绿色锦衣,头发用一支带叶青竹玉簪束起,俊目修眉,朗如日月。江嫣然看着他便想起自己曾读过的一首诗: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

江远道脊背有一瞬间的佝偻,他在桌下将衣裳攥成一团,赌气似的将头往里偏。他想,自己年纪尚小,阿姐未见其风华,若他活得长久些,阿姐眼中定只能见他,再容不下旁人。

江嫣然好笑地摇头看他,再起身朝男子拱手一礼:“多谢公子出言相帮,敢问公子尊名?”

男子回以一礼,君子端方:“在下晏渊晏亭风。”江嫣然恍然大悟,请他坐下给他沏茶:“是今年的新科状元郎晏大人啊,久仰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久仰大名可真不是客套话,江嫣然最近常听到的就是晏亭风这三个字,上至闺中名门,下至府中奴仆,说起晏亭风那叫一个激情澎湃啊。都说状元郎清风朗月,文采风流,虽是个六品的翰林院修撰,但是面见国君的机会多,升官快啊,又有一个尚书爹,指不定哪一日就平步青云,当上个侍郎什么的,是以来提亲的媒婆都快把晏府门槛踩烂了。

晏亭风被她说得耳尖泛红,忙摆手:“小姐过誉了。”瞥过一旁还在闹别扭的江远道,又问道:“这位是令弟吗?小姐梅貌菊骨令弟也是气度不凡。”江远道终于侧头看他,眼神有些鄙夷:“巧言令色!”

江嫣然眉毛竖起,声音微冷:“远道!”晏亭风和气地笑了笑:“无碍,令弟颇为坦率,很可爱。”

江嫣然略有歉意:“他被我宠坏了,脾气如此,晏大人请勿介意。”晏亭风正要说话,恰此时一声锣响,是楼会开始了,二人相视一笑,朝高台上看去。

台上左右各置有一梨木案几相对,上面整齐的摆放有笔墨纸砚并一香炉。侍墨童子各站一边。胡琮与鹤山先生并立台中,锣响香燃,胡琮后退两步朝鹤山先生拱手一礼:“晚生胡琮,今日特向鹤山先生讨教一二。”

鹤山先生捋须一笑,受了此礼:“素闻胡生年纪虽小却腹有诗文,在下近日新得一联,还请胡生一对。”

胡琮躬身做请势,鹤山先生缓缓念道:“枫叶栌叶叶叶吐艳。”侍墨童子蘸墨书写,写完便将宣纸展开,以便众人能看清。

胡琮得意一笑:“杏枝李枝枝枝含芳。”侍墨童子迅速写好展开,底下众人瞧了不住点头。

“鹤山先生以叶色言艳貌,胡公子以花枝述其香,此对不错。”

“是啊是啊,确实可以。”

“哼,不过是第一对,还有两对呢。”

……

楼倌敲锣,四下安静。

胡琮在台上走了几步,负手在后,满目倨傲:“汲瘦水烹新茗。”

鹤山神态自若:“买覃山作画屏。”

势均力敌,旗鼓相当。

第三对。

鹤山和蔼一笑:“注意了——花叶翠翠红红,司春神着意扶持,不教风雨清清冷冷。”

胡琮眉头皱起,在台上不住踱步,片刻后额上已密布细汗。线香已燃至三分之二处,他颓然倚着案几,略有羞愧:“晚生惭愧……并无好对……”

鹤山平易近人:“年轻人嘛,还是需要多学习学习,不要气馁。”

胡琮平日傲气凌神,不把常人放在眼里,这下吃瘪众人乐得嘻笑出声,鹤山一抖布衣,手臂微曲:“在座诸位可有能对此对者?”

这倒让众人犯难,一时消了声音。

却有环佩叮咚声响起,一抹竹月色裙裾飘摇至高台上。

鹤山微笑,胡琮惊愕。江远道目光追逐着他的皇姐,温柔而绵长。

江嫣然躬身行礼:“小女子斗胆一对——鹣鲽生生世世,有情人终成眷属,长此朝暮,喜喜欢欢。”锣响,香燃尽。

晏亭风看着她,目露欣赏。

有人抚掌:“好对!好对!”

“小姐文才,不输男子!”

胡琮努力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斗诗是晚生输了,听闻鹤山先生擅画,不如再赐教晚生一番。”

鹤山朝江嫣然做请势:“小姐刚刚对得甚合我意——不如也同胡生作画一幅,若能得吾与守一先生青眼,白楼愿奉其墨宝悬于高楼,赠百金,为小姐长开此门!”

江嫣然眉眼微弯,笑如春花:“甚合我意。”

侍墨童子再搬来一张案几,笔墨纸砚齐备。鹤山望了窗外纷飞的雪花一眼,悠悠道:“便以雪表情吧。”

锣响三声,燃香一缕。

鹤山先生胸有成竹,胡琮时拭冷汗,江嫣然动作优雅,神色淡然。

楼中没有人说话,全部凝神静气看着圆台中央的三人。晏亭风有些担忧,鹤山先生尤以画才著称于世,时人常道:“守一文成惊天地,鹤山画成动鬼神”。他不觉得这个仙子一样的姑娘会胜过鹤山先生,如果她待会儿输了难过哭泣,他要怎样安慰才好呢?

江远道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心,悠然饮着茶水。他信任阿姐,也知道结果。

鹤山先生在香燃至二分之一时停了笔坐着闭目养神,江嫣然在香燃至三分之二时停笔,扫了底下的晏亭风一眼,微微颔首,再去看江远道,那孩子已经低头不瞧她了。得,又闹别扭了。

香燃尽,锣响,侍墨童子分别将三人的画展开,楼倌将竹牌分发给众人:“诸君细瞧这三幅画,有属意鹤山先生之画的便在竹牌上着一山水;有属意胡公子之画的便在竹牌上着一草木;若属意这位小姐之画便在竹牌上着一花鸟。”

众人拿着竹牌,抬眼向台上三幅画看去。

鹤山先生丹青妙笔,画上一川江水横斜,白茫无际,一老翁身披蓑衣垂钓,全画不见一片雪,凛冽逼人的寒气却扑面而来。果然不愧他描神画鬼、妙至毫巅之名。

诸生口中多溢美之词,窃窃私语着往江嫣然所作之画看去。待看到那画时,众人又是一片寂静。

作画之人随手勾勒,画上只有寥寥几笔。

空中黑云压城,不见天光,断剑残戟斜插在白色雪地上,路边堆着从雪地里刨出的枯骨,几个衣衫褴褛的孩童正在啃食尸骨。

一股深深的寒意从骨头里浸出来,有人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江嫣然高声道:“我等今日之所以能在此相会论诗作画,皆因那些不惧骄阳风沙、不畏冰雪冷霜的边城将士戍守着我北境西河关!他们背井离乡,丢下妻儿老小,奉君命行君令,为的是守住燕国疆土,护佑燕国百姓!陈国狼子野心,挑起战争,侵我疆土,杀我将士,子民易子而食,边境宛如炼狱!我乃小小女子,上不得战场,只能作画一幅,以祭英灵!”

她话音悲壮,诸人皆沉默不语,胡琮羞愧难当,将侍墨童子手中的画取走卷起,郑重朝江嫣然弯腰一礼:“在下先前狂言,多有得罪,姑娘一言,振聋发聩。枉我着华服食琼浆,却从未分君忧,今日弃笔,改日投奔战场,不为扬名燕国,只为守我燕土,护我河山!”

江嫣然虚扶起他:“胡公子有竹柏风骨,我不曾看错。君且去,待尔归覃,定共饮一杯!”

胡琮朗声大笑:“好!吾归日,燕胜时!当痛饮三杯!”他将画抱在怀里,大步流星而去。

鹤山肃然问道:“姑娘此番所求为何?”

江嫣然将画卷起,嫣然一笑:“自然是为白楼奉吾墨宝悬于高楼,赠吾百金,为吾长开此门!”

楼上有人轻哼一声,众人抬头,只见一身褐衣、束方巾的中年文士凭栏而立,朝鹤山先生道:“带她上来吧。”

守一煮了茶水静待江嫣然,只是他没想到上来的人除了江嫣然和鹤山,还有一个瘦弱的少年。

少年年纪尚幼,一张雪白小脸裹进狐裘里,未看他一眼,只瞧着那个娴婉静雅的姑娘。

江嫣然双手互握合于胸前,朝守一拱手一礼:“见过守一先生。”

守一长叹一声:“贵人所求何事?”

江嫣然恭谨道:“吾乃燕室乐安公主,今来此,想请先生入世,辅佐吾弟——当今五皇子江远道。”

守一眉头一皱,婉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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