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乐年岁熙熙 且遇贵人》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于晏白找到雅间的时候,郑时画已经不在了。
他站在屋子里,面若寒霜,眼神几乎冷到了极点:“狄武,她人呢?”
这,他也不知道啊!
狄武心中一咯噔,已有不好的预感,却不敢直言给主子听,他赶忙高声唤来守卫的:“这屋中不是有四人么?另一名女子呢?叫郑时画的那名姑娘去哪儿了?”
还未等守卫反应过来,屋里一名少女坐在软塌上,窝在母亲怀里,抬起头怯生生颤声道:“他们说郑姐姐、郑时画姐姐染了瘟疫,刚才来了几个人将她带走了。”
已经感染了?完了!狄武浑身一阵寒。
守卫闻言这才晃过神来,恭恭敬敬回禀道:“回大人,那女子身上起了红疹,按照治理条例,方才我等已将她转移到了患病区。”
院外的枯枝突然断裂,“咔嚓”一声清脆地砸在地上,狄武根本不敢去看自家主子的表情。
于晏白周身冰冷,脸上渐渐没了血色:“你说她……染疫了?”
守卫一脸正义,直愣愣道:“是!”
“带路。”于晏白哑着声咬牙说道。
守卫愣怔抬头,一脸不解,还是狄武最先镇定下来,提高了声音催促道:“那姑娘被带去哪儿了?你赶紧带路啊。”
守卫这才反应过来,忙引着于晏白往东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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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一发起来,谁也决定不了自己究竟有没有病。
郑时画站在患病区一侧的门边,脸上围着厚厚的布巾,整个人有些茫然。这里的厢房没再紧紧关着门,因为都是染疫之人,无需特殊分离。
可她看着躺倒在床上病恹恹的人脸,心中却五味杂陈。
她该做些什么呢?难道在这里等死么?
她不能。
她不能任由他人随便决定自己的生命。
就在她极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时,身后传来了一阵不大不小的动静,足以吸引部分人的注意。
郑时画下意识转过身,一眼便望见那个熟悉的面庞,整个人微微一愣,他…怎么了?
她还是头一回见于晏白如此失魂落魄的神色,就像丢了魂一样,竟一时忘了自己可以冲上去向他求助。
于晏白没能一眼发现角落里的郑时画,心里头一着急,一边找着人一边忍不住唤出声来。
“郑时画,郑时画”
“郑时画,你在哪儿,回答我!郑时画!”
郑时画:“……”
他竟是来找她的!
郑时画这才回过神来,提起裙摆走下石阶,往于晏白的方向匆匆走去。
在一片嘈杂与喧哗里,她不自觉加快了脚步,穿过一个个障碍,出声回道:“于晏白,我在这儿。”
话一出口,郑时画这才察觉,自己浑身在抖,就连声音都飘的厉害。
“于晏白…于晏白…我在这里!”
那温软的声音飘进于晏白的耳里,仿佛一道曙光,破开了心头浓浓的阴鹜。
他寻着声音转过身来,这才在人群里,看到那抹心心念念之久的身影。若不是还有最后一丝理智撑着,他几乎会上前紧紧抱住她,将她一把揉进自己身子里,再不让她离开。
可他生生忍住了,他不能坏了她的名声。
于晏白克制住心中汹涌的情愫,喘着粗气,顿时没了方才的慌乱,而是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她。郑时画也一下子定在了原地,就这么迎上他的目光,忘记了周遭的一切,整个人微微颤抖起来,竟挪不动一步。
等站定在她面前,于晏白垂眸只盯着她的眼睛瞧,虽看不到藏在布巾下她的脸色,但他却感觉得出她在发抖,她在害怕。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道出第一句话:“别怕,有我在。”
郑时画没料到会先听到这么一句话,那声音很低,很动人,像冷秋寒冬里的暖炉,让人下意识想靠近。
“时画,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相信我!”
郑时画其实很少被人温暖过,阿娘总说她冷情,独自一个人惯了,心也比别人硬。可此时,她静静地望着于晏白,听着他的柔言善意,一下就勾出了深藏在心底的脆弱,眼角莫名泛出了点红,说不触动是假的。
在这里,她不是一个人,有人拉着她。
郑时画瞧进那双黑沉浓郁的眸子里,心顿时就安定了下来,轻轻“嗯”了一声:“我信。”
狄武站在两人身后,心中一片惆怅,郑姑娘一旦进了这里,轻易是出不去的。她不出去,他家主子定不会坐视不管,怕也是要扎根在东区这边了。
诶,这下可麻烦了,主子要是出点什么事,他该如何跟老夫人交代?!
静默了片刻,郑时画渐渐找回了理智,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是我家人找你了么?”
家里人应当还不知道自己与于晏白是旧相识,想来只能是姐夫找的关系了。
“嗯”,于晏白没有过多解释,一颗心已不再突突狂跳,在见到她的那一瞬,他什么都不畏惧了。只是心中某根弦仍旧紧绷着,他一眼就扫到她脖颈下那一片红点,他抬起手,沉声道:“手给我,我看看。”
郑时画配合着撸起袖子,伸了出去,果见那双雪白的藕臂上浮着一片红点,她有些无奈地解释道:“虽有些相似,可我说这不是瘟疫,你信我么?”
“我信!”于晏白不假思索地回道,语气平淡,眼睛盯着红疹,神色却无比认真。
郑时画呼吸一滞,旋即轻轻一笑,平静道:“红疹是尘埃侵袭而致的外感,我真的没有生病,只是风邪导致的过敏之症,这里的房间有太多灰尘,我…不适应。”
于晏白听着,竟觉得最后两句话格外绵软,像是在和他埋怨诉苦,带着女子特有的娇气,令人怜惜。“不是瘟疫”四个字救活了他。
她安然无虞,她没事。
她没染瘟疫。
谢天谢地。
于晏白的神色终于软和下来,方才握着她手腕检查的大手却迟迟没有松开,他望着她的双眸,无比诚挚道:“我信郑大夫,从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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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川没有进到重疫区里,但找人套了话,很快便打听清楚里面发生的事情。果然,郑娘子之事,无需七哥操心,这于太医与郑娘子,原来是旧相识啊,情分还不浅。
他原路返回到厢房的时候,裴行俭手里拿着几张信纸,正和周堔研究着地形图,时不时做些记号,吴殷和蔡七跟在二人左右,也参与其中,出谋划策。
信纸正是郑乐熙几日前寄来的。她凭借孙六儿的记忆,不仅将孙六儿悲苦一生所去过的地方一一列明标注出来,又将他们在该地所发生的事情、见到的人、逗留的时间明细写的极其详致。字迹飘逸潇洒,就连裴行俭都不禁看愣了眼。
“此女心细程度,实在令人赞叹,若非其为女子,定能培养成探案人才。”周堔拿过手后,更是惊叹连连,欣赏不已。
根据郑乐熙所提供的线索,地形图上已清晰标记出孙千里过往几年的部分行踪,初看并瞧不出什么端倪,大部分地点均散落在洛州各处,就像是在散心游玩一样,这期间孙六儿过得也还算舒心,孙千里经常将她托付给邻里大婶,或者农庄里的妇女,自己则时常外出。他一走就是几天,鲜少会带上孙六儿。入长安后,父女俩曾在外郊生活过一段时日,后来孙六儿就一直被拘在了青龙寺。
“孙千里会将女妖藏匿在洛州某处么?”蔡七呢喃道。
吴殷站在他身边,沉吟片刻,回道:“应该不会。血祭屠灵阵在长安引发了瘟疫,目的是为了将生灵献祭给女妖,按理女妖此时应该还在长安,不宜离得太远。”
裴行俭点点头:“不错。洛州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孙千里先前在洛州停留之久,从他的举止和逗留时间来看,应该是与什么人在暗中接洽。这么大一盘棋,他一个人定处理不过来。”
周堔定定地思索了片刻,道:“会不会是那个叫来财的徒弟?”
“不确定。”
“既如此,派人去各处查探一二,总能找出些许线索来。”
裴行俭颔首,正准备吩咐吴殷,周堔却抢先开了口:“此事还是我来安排吧,洛州刺史与我是旧识,有他相帮,我们会省去不少麻烦。”
裴行俭顿了一下,旋即展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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