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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养个清冷美人当外室11
金子误人。
韩谷站在裁缝铺的柜台前，拧着秀眉，目光在青、蓝、紫、棕等丝线透亮的绸缎上来回移动，指腹也在不自觉的来回摩挲。
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出入那样的场合，对于正在隐藏身份的他，毫无益处。若万一遇见南方朝廷曾见过自己的官员......
韩谷几乎能想象到，菜市场口，头身相离的场面。
可是，昨夜烛火下那金灿灿的光芒实在太过耀眼。薄止余又实在给的太多，不知不觉下，他就听从了本能的声音。
韩谷：为自己被金银所动的品质感到羞愧。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佯装镇定的跟着李庆来到了江南最好的裁缝铺，选定了一匹紫色绸缎后，量体裁衣，置办了赴宴的新衣裳。
等待途中，趁李庆不注意，韩谷小声快速定了一套搭配的帷帽和面纱。见店家应下，李庆也没有察觉的样子，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这样应该能有所帮助......吧。
韩谷不太确定的想。为了尽量确保周全，最后他决定，那日赴宴时要在身上带一把短兵。作为薄止余携带的家眷，想来也不会有人搜他的身。
......
多日阴雨。
巡抚大人进入江南第一日，豁然放晴。蔚蓝的天空碧蓝如洗，天高鸟阔，金桂飘香，令人心旷神怡。
薄家作为南方富商之首，以私人园林做东，以巡抚名义下拜贴宴请名贵之流。宴席端的风雅奢华，就连门口驾马车的马夫也衣冠楚楚，仪表堂堂。
进入此地，不是权贵，就是大富之家。若论排位，薄家远远甩在权贵后面，但谈金银，富敌半国。
可谓，宴享极乐。
正午时分，新任巡抚大人提杯中酒，首先谢过薄父赞助此宴，再对众人宣布了他由商转官的正式文书。彼时，薄家的富贵与荣华皆达到了一个极致的顶点。
这个时刻，别说薄父了。就连朗月清风，素有俊逸才子之称的薄止易脸上——都笑出了褶子。
“......”
薄止余很快发现，自己也成了那砧板上的一块肉。
是个人都想过来闻闻咸淡。
“咳咳咳咳。”
这心疾的咳嗽声足以劝退一大波围在旁边试图攀附关系的闲杂人等。再加上血痰子加持，就算是有城府的人面上也挂不住，告罪之后匆匆离去。
布景板人设还真是好用。
薄止余感慨。他看了看周围的情况，递给了韩谷一个眼神。
后者戴着帷帽，帷帽下蒙着面纱，一副严严实实出场的样子，当时让等在门外的薄止余也吓了一跳。
这幅装扮，可有点唬人。
不过，到了宴席上，薄止余才发现不只是韩谷如此穿戴。像一些身份名贵的女先生，或者是哪家豪绅的夫郎。也会如此出行，用以避讳一二。
韩谷不算扎眼，就是可惜了这一身新衣服。顶多能看个外型，也不知道衬托起那张清丽的脸蛋，会是个什么效果。
想到这，薄止余低声道：“没人了。你不喝点水，吃点东西？”
这里没人，不代表身后没人，身前没人，身侧没人。韩谷在心里腹诽，对着薄止余轻轻摇头，但下一刻，手上仍然被塞了一颗饱满水嫩的桃子。
“......”
纠结片刻，韩谷低下头，他将帷帽稍稍掀起两指宽的缝隙，再将桃子递到了面纱之下，启唇轻咬。
接着，薄止余还是第一次听到对方用如此明显情绪波动的声调，轻轻嫌弃道：“这桃子真酸。”
已许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韩谷也才二十出头，心性不免随着气氛活泼了些许。若在平常，他肯定不动声色。
薄止余笑了一下，正想回复。
身后，有一位年轻人突然主动探出头来搭话，“估计是因为这些时日雨水过盛的缘故。这桃子往年可是极好的贡品，都如此酸涩。可想而知其他的作物......”
他话音未落，宴席另一面，围了几圈人的中心地带，有人突然带头叫好。个中缘由被口口相传，很快宴席上的所有人都知道，原来是薄家大少爷做了一首好诗。
嗯。这盛景果然如薄止易所愿。
“......”薄止余用指尖点了点前面那位年轻人的肩膀，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年轻人嘿嘿一笑，显然也不在意那边的热闹，他将头伸的更近，压低声音道：“不知道二位可听说过外面的光景？”
“什么？”
韩谷迟疑的低声问：“......是山贼的事吗？”
薄止余看了他一眼，心想，明明自己也知道不少事。对方总是避而不谈。这会却当着他的面，探寻消息。
“小公子也听说了啊。”年轻人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那你们可曾听过一个流言。据说，北边趁山贼匪徒泛滥，混来了大批精锐军队。很可能要值此灾情，挑拨民心，发动战火。”
韩谷瞳孔微缩，向来四平八稳的面庞上浮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但好在有帷帽严严实实挡着，外人看不清楚。
年轻人还在说，“外面百姓就连粮食都快吃不上了。洪水泛滥，农田成灾。这个时候，正是发动战争的好时机。”
“北山王野心勃勃，为人城府极深，又怎么会放过这一大好时机呢。就是可怜了百姓，也不知该如何度过这个冬天。”
韩谷指尖陡然一颤。他极力克制了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反驳之言。父王爱民如子，怎会行如此残忍之事。
但天下人悠悠万口，又岂是他一人能反驳过来的。
薄止余与他相处多日，怎么会察觉不到异样。他轻咳一声，没想到在这宴席上还真能碰见一两个肚子有货的。沉吟片刻，薄止余说出了自己的一番见解。
“南方遭灾不假，可这里乃是天下粮仓。”
“北方数地，要依仗两淮之地才能吃上一口干粮。两相比较之下。若是缺粮，说不好南方会趁火打劫，还是北方形势所逼穷极反攻。”
这个说法新颖。要知道这个时候，南方的朝堂才是正统。
年轻人面露异色，他奇怪的打量了薄止余两眼。此人在这样的宴会上，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有恃无恐？
还是，过于愚蠢？
韩谷对眼神更加敏感，他转念一想，心下暗道不好，这样的言论若传递出去，恐对薄止余不利。顾不得避嫌，他当即伸出手去，扯住了薄止余的衣袖，想要让对方留意一二。
但对于政治没什么觉悟的薄止余说至兴起，不经意吐露天机。
“说不好，明年年号就该变了。”
这话更加过火。绕是那位自命不凡的年轻人也脸色一变，他慌张起身，想要远离此处。可方走了两步，却撞上了被众星捧月而来的薄止易。
被挡住去路，年轻人暗暗叫苦，该不会是被听见了吧。
薄止易意气风发，携友数众，他大步流星，来到薄止余面前站定。
哦，气势不能太盛，不能让人误以为他要欺负家弟。
于是，那一双带着逼人气势的眼睛率先落在了年轻人身上，“你是......焦家三子？”
年轻人双腿一颤，下意识的躲开视线，他正要狡辩方才言论。薄止易却已兴致缺缺的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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