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对方绝对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真正的喜好,也是前不久,他才知道韩谷喜爱的食物是面食。
麦芽糖的香气在口齿间融化,确实能抚慰人的神经。
没有一直盯着,薄止余转头咬开糖衣,将里面的山楂塞进小糖的嘴巴里,酸的小毛驴摇头摆脑的淌下口水。
“它吃饼子吗?”韩谷余光看着他的动作,他想了想,撕下一块小小的饼皮,递给小毛驴。
小毛驴眨巴着眼睛,将这块没有夹杂驴肉的饼皮吞了下去,还挺爱吃,舌头卷着韩谷的指尖,嗦了一圈。
“驴肉火烧里恐怕没有驴肉。”薄止余笑了一下,“它没忘记你呢。”
闻言,韩谷微微垂下眼,多端详了这小毛驴两眼。他还以为薄止余是在路上买的用来驮东西的牲畜,但现在看来,是在他们‘相识’的那段日子就有了这个小毛驴。
但也不确定。也许是先有小毛驴,然后才有他们。
韩谷睫毛长而密,专注思索的样子看得薄止余心痒痒,他左右看看,四下没人,便伸过手去,将对方的手抓在了手心里。
白皙的手指修长润泽,但骨节很清晰,一根一根,指尖覆盖有薄薄的茧子,许是学古琴留下的痕迹。
倒是他的手,按照原身的记忆,比钱重的东西从未拾取过,连一点茧子都没有。好在薄止余身高随了曹家的修长高大,余光略略拿两人的手掌比较一番,要比韩谷长一些。
得亏没跟了薄家人的身高。
薄止余一面想,一面将韩谷的手在自己的手心里压出掌印轮廓来,他在心里盘算,以后练石子再勤奋些,争取早点练出茧子。
“再往前走,应该就到地方了。”他说,“据说祖父死的早,那会皇陵还没建起来.....后来也没人提给他老人家迁坟的事。”
金陵城的西南角,这里埋的大都是开国时殉葬的将军,曹家三男丁都葬在此处。后来虽追封了曹祖父,但国运动荡,一直没有落实迁坟到皇陵内去。
薄止余一直在皇陵里面忙活,只是知道祖坟大概在什么方位,但没有来过。李庆倒是前些日子抽空过来了一趟,回去告诉了薄止余,他这才想起来过来转转。
韩谷回应他,“那......昔日跟随老将军的军卒,可都有安置?”
薄止余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到是没想过,祖父和两位舅舅都领过兵,算算年岁,应该还有小半旧部还留在军队里。
“许是打散在各地。祖父死在北面北狄人的手里,可能他的旧部也在北面。仍在对抗北狄也不一定。”
对于上一代久远的往事,原身从未听曹母提起过,他自然也一无所知。
薄止余偶尔会在心里嘀咕,系统给了他说那本关于这个世界的书籍,说不好,关于曹家的上一代也有那么一本书,就是不知道主角是谁。
想来也不会是传统意义上的主角。
毕竟,他第一个所知道的主角是方雅,第二个是元可,第三个么......薄止余脑海里有那么一本厚重的书籍,但是那名字非常的辣眼睛,他目前还不想打开看一眼。
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之脑后,他抬头看了一眼,“就快要到了,离祭祖之日还有五天的功夫,不知道我那二姨丈这些天有没有来过。”
薄止余当然没想过要直接冲过去,李庆回来告诉过他。在西南角有一家酒楼,高约四层,最顶层好像能将曹家的祖坟收入眼底。
他这次就是准备来这酒楼里看看,若是有个雅间方便等人,那当然最好不过。
到了酒楼后,果然看到了一处方位合适的雅间,但店家说里面现在有客,请他们到隔壁暂坐。
来都来了,薄止余就想等隔壁那桌客人走了之后,进去看看,确定好这个方位能看得到祭祖那边的情况再走。
再者,好久没有这么清闲的日子,他叫上一壶好酒,几碟小菜,下面有说书人讲着故事,外面又阳光明媚。
薄止余和韩谷一齐侧身坐在靠南的方位,两个人贴在一块,既能晒到太阳,又能听得清下面的动静。
韩谷垂下睫毛,感受到旁侧传来的体温,耳后微微发热。
薄止余一面喝酒,一面动作灵巧的剥了个毛豆吃,他吃的津津有味,每次都会将毛豆里面的另一半豆子放到韩谷面前。
“尝尝,毛豆脆嫩。这瓜子味道炒的也不错,你也尝尝。”
毛豆仁和瓜子仁白白净净,散发着诱人的光泽,韩谷端正的坐了一会后,也跟着磕巴了起来。
上面,喝酒用餐的声音嘎嘣脆。
下面,说书人风水水起的讲八卦:“我朋友的三娘的夫君的妹妹,以前那是在宫里当值的宫女。前年才放出宫来,颐养天年。那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就说娘娘们每日争风吃醋,跟咱普通老百姓一个样。”
薄止余眨了眨眼,这是能说的吗?
他看向韩谷,发现韩谷也在聚精会神的听着说书人讲八卦。
薄止余:“三娘的夫君的妹妹,是什么亲戚?”
韩谷:“可能......姨娘。”
薄止余:“6~”
说书人:“娘娘们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娘娘。不少都是在宫里给公主、太妃伴读说趣,整日厮混在宫里久了,和那些王爷皇子碰面次数一多,一二来去,也就有了赐婚的苗头。”
薄止余:听着像是当年大姨母和二姨母走的路子。
说书人吧嗒吧嗒的讲了一通皇宫宫女的八卦段子,聊了一个伴读被赐婚给皇子的事迹。
东西有讲头,但底下的人都觉得,他这说的是当朝太后。
说书人:“我可没说是谁,别瞎猜。”他清了清嗓子,又道:“当朝这样的事迹还少吗,就说说当年曹妃,宸妃,那不都是公主皇子伴读出身。书斋内红袖添香,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佳话。”
有典故。
薄止余在原身记忆里翻了翻,想起来了——本朝开国皇帝的皇后就是一路在军帐内伴读的大儒之女,素有半个帝师的美誉。
本朝后宫女子多效仿之。
老太爷以身作则,后面的儿子孙子们都跟着有样学样。如果是这样,曹家的女儿们当年伴读出身,很可能和太后一块在宫里待过。
薄止余想起薄母那张佛香萦绕下面色冷淡的脸,怎么也想象不了,她也曾在皇宫中有一段与人步步生莲,争奇斗艳的往事。
该不会是和北山王?
他不负责任的猜测,然后偷偷与韩谷咬耳朵。
韩谷脖颈微红,低声回应,“算算年岁,你母亲在宫为伴读,正是北山王二十出头回朝争嫡失败的那段日子。”
薄止余:“怪不得我父亲说他们有一段陈年旧事。”
“这里面有事!”
韩谷没说话,薄止余将热气直吹到他耳蜗里,他呼吸微微凝滞了几息,双手攥紧。
这身子......
这话题勾子摆的人难受。说书人顿时遭酒客围攻,让他讲的再详细些,这类八卦没人不爱听。但毕竟是天子脚下,不能不顾及。说书人苦苦思索了一番,起了另一个八卦人物的头。
这个人说起来就没什么顾忌了。
又是当下时事。
“这个传统,本朝第一个打破的皇子你们知道是谁吗?”说书人卖个关子,才在数人哄闹下脱口道:“北山王。”
南朝管辖地界内,没人会称呼北山王为帝。朝廷以幼帝为首,都称呼他为北山叛军。
这个说书人显然意识到自己出了纰漏,眼中慌乱一闪,连忙说了一段有意抹黑北山王的话。
“据说北山那逆贼年轻时就生的魁梧壮硕,气力极大,他从小混迹军中。宫内胡来的名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还曾送过先皇一套女人钗裙,荒唐至极。不论哪家贵女都不想赐婚与他。”
这话题敏感多了。
薄止余拨毛豆的手更快了,他有些可惜吴江不在此处,否则还能找对方核实一番。
“北山王当真这么荒唐?”
“都说北山王魁梧壮硕,到底能有多魁梧壮硕。他戏弄先皇可穿女子衣裙,是不是侧面证明先皇身形削瘦的多?”
韩谷听得薄止余嘀嘀咕咕,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个模糊的高大影子,一脸的乱糟胡子。
他不太确定的想,应该是听说书人说的多了,所以把模糊的记忆里随便找个人的影响套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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