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阑珊?”魏长敛轻晃着雁阑珊,“快醒醒,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睡。”
雁阑珊迷迷糊糊睁开眼,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魏长敛披着大氅站在自己面前,看着十分憔悴。
雁阑珊伸手抚上魏长敛的脸庞,担忧道:“长敛?你昨夜没睡好吗?”
魏长敛语塞:“我……”
那可不是睡没睡好的问题,而是睡没睡的问题。
昨夜雁阑珊在门外站了多久,魏长敛就在暗处陪他站了多久,直到天光破晓,雁阑珊靠在墙边睡着,魏长敛才悄悄回到房内,把被子拿出来给雁阑珊盖上,自己则回到屋内小憩片刻。
见魏长敛不说话,雁阑珊便开始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不会是我昨夜在门前弄得动静太大,打扰到你了吧?”
魏长敛眉眼微挑:“你半夜不睡觉,在我门前做什么?”
雁阑珊本想说我不都搬过来了吗不在这里能在哪里,但看到魏长敛在门上挂的牌子后,还是把到嘴边的话改了:“我…我想着你睡眠浅,身体又不舒服,怕吵醒你就……”
“那你不会去隔壁睡吗?我说过后院房间很多的,何必执着我这一间?”
“这个…哎呀,我认床,没办法嘛。”雁阑珊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问起正事道,“长敛,昨日我对你说的……”
“长公主在哪里?”魏长敛忽然问,“她没去找你吗?”
“啊?没,没有啊。昨日我和曲昭一直在正厅处理公务,没有人来过。”提起公务,雁阑珊就觉得浑身无力,“说起这事我就烦,长敛你是不知道,昨日那堆公务堆得都有我人那么高了,曲昭干到最后估计都想一把火把卷宗给烧了。欸你说我们大理寺这么缺人,怎么就*#&@*$#……”
楚晴没来找雁阑珊,那她多半已经离开了大理寺,或许是回了极云间,亦或许已经回了宫。
罢了,管她去哪儿,别在他眼皮子底下逛就行。魏长敛心想着。
“长敛?长敛!”
雁阑珊的喊声打断了魏长敛思考,他抬起头,有些茫然:“什么?”
雁阑珊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道:“我说我们大理寺这么缺人,管事的又一直只有你一个少卿,那寺卿呢?”
先帝废了一个少卿,可没废寺卿,但从雁阑珊上任以来,他压根没见过大理寺卿,大理寺的一切公务都是由魏长敛管理。
若是有寺卿在,魏长敛也能轻松点吧。
提到寺卿,魏长敛神色微变:“寺卿他……失踪了。”
“失踪?”雁阑珊一惊,“在京城?”
魏长敛点头:“对,在京城。八年前的除夕之夜,寺卿于家中无端失踪,至今下落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年这一消息一出便轰动了整个京城,大理寺卿罗斯年公正廉洁,很受百姓敬重。事发后,半个京城的百姓都自发帮忙找人,将近半月的寻找却毫无收获,罗斯年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大理寺卿的位置空缺后,楚青烈本想让魏长敛接替,再另找人接任大理寺少卿,却被魏长敛拒绝了。
楚青烈拗不过他,只好随他而去。
那之后,雁阑珊就以大理寺少卿的身份管理整个大理寺。虽然一个人压力很大,但在魏长敛的治理下,大理寺的效率一直说得过去,楚青烈也就打消了给他塞人的念头。
直到雁阑珊出现。
“那寺卿失踪一案就这么不管了?”
魏长敛无奈道:“不是不管,是根本管不了,寺卿失踪过于突然,毫无线索可查,此案也成了一桩悬案。”
雁阑珊想了想,问:“能确定寺卿一直没有离开京城吗?”
“嗯。”
这下雁阑珊想不明白了,一个大活人在京城无缘无故失踪,八年来毫无线索,魏长敛却又确定对方八年来没有出京……这怎么可能?
不过雁阑珊没有把这个疑惑说出来,而是道:“既然是悬案,那一时半会儿肯定解不了的,还是先去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魏长敛笑问:“去醉云楼吃?”
雁阑珊摇头:“不,我来做。”
魏长敛一惊:“你要亲自动手?”
雁阑珊撸起袖子自豪道:“当然,在家的时候,师父可是一直在磨炼我的厨艺。今日我便给你露一手,味道保准比醉云楼还强上一万倍。”
魏长敛莞尔:“那就看雁大厨发挥了。”
雁阑珊便气势汹汹朝厨房走去,魏长敛好奇他能做出什么花样来,也跟了上去。
江州不比京城,没有那么多山珍海味可做,雁阑珊便根据记忆,做了几道江州的特色菜。
江州紧挨着望君江,特色菜自然是鱼,于是雁阑珊做了满桌的鱼,末了十分满意地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成果。
“长敛,快来尝尝。”雁阑珊迫不及待跟魏长敛展示,“这个是江州最出名的红烧鱼,几乎人人都会,当然除了我师娘,她每回做都会做成黑炭鱼。”
“我娘也是。”魏长敛回忆道,“她每次下厨,整个厨房就会被黑烟笼罩。我爹劝我娘不要下厨,她没有那个做菜的天赋,我娘就追着我爹打,从城东一直打到城西。”
“对对,我师父师娘也是。”雁阑珊笑着开始揭师父老底,“每回我犯错师父将我吊在望君江上当鱼饵,师娘都会追着他从城西打到城东。我爹总说我师父师娘成日打打闹闹像小孩子,一点做掌门和掌门夫人的样子都没有,跟他和我娘差远了。
“师父他死要面子,哪受得了这种打击,当即就拉着我爹要和他打架找回面子,但师父一直打不过我爹,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每当这个时候,师父就咽不下这口恶气,但他打不过我爹又不能打我娘,只能拿我开刀,找借口把我吊在望君江上给他解气,然后师娘看见又会追着他不放,我爹又会看热闹不嫌事大……”
魏长敛不禁笑出了声:“难怪你们能成为一家人。”
也难怪雁阑珊对待感情能有如此天真真挚的想法,因为他就是在这近乎完美的感情中被宠着长大的。
“唉,他们是真爱,我就是个意外——”雁阑珊颇为无奈,“每当我爹娘和师父师娘聚在一起,无外乎都要朝对方狠狠炫耀一番,我孤身一人夹在他们成双成对的中间,别提有多碍事了。”
魏长敛听出了雁阑珊的话中之意,不禁垂下眼眸。
注意到魏长敛的动作,雁阑珊便知他知道自己真正想问什么,和能得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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