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回来了,一切都好像沿袭着时光隧道成功复位,然而不幸的是没有回到初三毕业之时,而是回到了初二。
那个薛承对她有着最大恶意的时期。
威胁,恐吓,孤立,暴力,所有摧残凌虐的招数均可加注她身。他像从地狱裂隙中逃出来的恶魔残魂,附身于天之骄子的身躯上,最值得仰望赞颂的皮囊下,是冷漠残酷卑劣不堪的灵魂。
徐恩赐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害怕得瑟瑟落泪,好似预见到自己的悲惨境遇,她几乎想跪地求饶,求他放过她。
如果说学生时代的薛承权势有限,只能局限于校园的一方天地,可现在呢,在生意场上,连自己的父亲都能毫无留情地赶尽杀绝,她又算哪个小虾米呢?几乎没有人能制约他。
店外传来一声惊雷,骤起的狂风将玻璃门冲撞到震动,也不知怎的外头忽然下起雨来。
徐恩赐很怕打雷,一道粗壮多杈的闪电将夜幕撕扯揉碎,白光阴凌凌的极快地闪了两下,像苍穹之顶的电线发生故障短路,徐恩赐呼吸一滞,心快跳到嗓子眼。
平时她不会因雷电吓成这样,只是她当前因薛承的威胁本就心惊胆颤,再被突如其他的电闪雷鸣一刺激,就如惊弓之鸟与子弹再度擦肩而过,她的脸蛋血色褪尽,惨白惨白,她猛地躬下腰反胃作呕。
她直起身时,血色又回来了,不是自然的红润,因充血而涨红的,她像失了魂似的想逃离咖啡店,逃离薛承所在的地方。
徐恩赐毫无征兆地推开玻璃门,跌跌撞撞冲入雨幕。
疾风骤雨,单几秒钟就将人从头到脚浇个透,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砸在身上有轻微沉闷的痛感,徐恩赐失魂落魄地小跑着,夜雨凉意丝丝入体,她浑身在抖。
夜色外加雨幕,视力被褫夺大半,世界从高清降为模糊,她的眼睛因雨水侵袭而眯成一条缝,在差一点踏入机动车道的时候,被身后的人一把拽住,猛地扯回去。
她撞进一个宽大的、可以将她整个包裹的怀抱中,很坚实的胸膛,很强势的力道,撞得又重又疼,她嚎啕大哭,哭得比孟姜女还悲痛委屈。
隐忍和憋闷是属于聪明人的,笨蛋发泄情绪自然是无穷无尽的眼泪。
她抬头,入眼是湿淋淋的下颌,线条优美流畅,雨水汇聚成蜿蜒细流顺着下颌线滑落,再往上是嫣红的薄唇,挺直的鼻梁,然后撞上那双比星更璨,比雨还湿的黑曜石般的眼眸,长睫上悬着水珠。
本就瓷白的皮肤在被雨水浸透后,更是有种白润到透明的冷感,像沉在水底被月光晖映的美玉。
他快要将她揉烂了,恨不得将她捏碎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歇斯底里地又哭又叫,可雨声滂沱,吞吃掉她的嚎啕,她在抖,他也在抖,一个是风吹雨打冷的,一个是血液沸腾热的。
薛承一刻也不等不了,他疯狂地拥紧她,用近乎勒死她的恐怖力道,他的唇狠狠封住她因哭叫而微张的嘴巴,津液混着雨水在两人的口腔中交融,吞咽。
她被迫承接了一个窒息到濒死的湿吻,冰凉的,湿漉的,滞塞的,血腥混杂雨水味的吻。
她晕倒在他的怀中。
*
徐恩赐醒来的时候,浑身疼痛,四肢百骸像被卡车反复碾过,她艰难地环视四周,是个完全陌生的卧室,空间很大,床也很大,窗帘遮光性极好,让她一时间分不清黑夜白昼。
她虚虚出声道:“有人吗?”
一开口,徐恩赐被这粗嘎沙哑到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骇住,喉咙很痛,咽口水都疼如针扎。
头很重,仿佛压着千斤巨石,昏昏沉沉的,意识混沌不堪,她无力地呢喃:“救救我……”
她的双眼强睁着,很快又脱力阖上,半梦半醒间,房门被打开,她努力睁眼看过去,一道模糊涣散的身影渐渐接近她。
她想伸手去抓,可手臂软得像面条,挣扎无果,她哑声道:“好难受……救救我……”
那道身影融在黑暗中,面容看不真切,他来到床头半跪下,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他的额头好冰,徐恩赐舒服地闷哼一声。
他又俯身,额头与她相接,徐恩赐溢出痛苦被暂时抚慰的呻/吟。
他好似一块正在消融的冰,凉凉的,像薄荷一样清爽,徐恩赐止不住想贴在他身上。
徐恩赐越来越烫,明明两个小时前给她喂过一次药,可效果并不明显,她高热不退,且有升温的趋势。
薛承直起身,转身要走。
见那抹沁人凉意要离她而去,徐恩赐急急地伸手抓,酸软的胳膊在情急之下竟成功抬起,她虚虚攥着他的衣袖,声若游丝:“别走……”
薛承停下,他再次蹲下,脸贴在她的脸上,唇瓣轻轻蹭着她滚热的面颊,他边啄吻她,边满足地喟叹:“你要是永远这么乖就好了。”依赖他,需要他,将全身心都交付他。
鼻腔堵塞,徐恩赐呼吸不畅,只得用嘴巴喘气,这倒方便薛承的动作,两根长指在她胭红柔软的唇瓣上轻抚,在她急促吸气之时,倏地滑进去。
作乱的手指在她的口腔内壁滑动按压,湿湿热热的触感令他呼吸粗重,她滑嫩的舌头不安地□□侵犯的手指,想要将他驱逐出去。
他贴着她的面颊深深地嗅着她的气味,咬着她的耳朵,“好想进去。”
他的手指触碰到咽喉,徐恩赐剧烈干呕,五脏六腑都搅动在一起,泪水,口水,淅淅沥沥流了满脸。
薛承已然近乎癫狂,他像个断药的瘾君子,舔她面颊上的水液,咸涩的,黏腻的,比玉液琼浆还令人魂牵梦萦。
他的手指恋恋不舍地退出来,徐恩赐在清醒与昏迷的边界线,有气无力地哼哭,他低头很纯爱地亲了一下她攥着他衣袖的手,轻轻挣脱。
“别走……”她很害怕,胡乱地抓空气。
“我去拿药,马上回来。”尽管知道她现在意识不清,未必能听懂他的话,他还是耐心地解释:“我不会走的,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片刻后,薛承端着水和药重新进来。
他将她扶起来,靠在他的胸膛上。
把胶囊和药片倒出来放在她手上,哄小孩似的温声道:“乖,把药吃了。”
因为童年的就医阴影,徐恩赐对吃药打针看病一概抗拒不已,手心的药片被她蛮横一挥,噼里叭啦掉了一地。
薛承无奈地笑,伸手捏她的脸:“怎么这么不乖。”
“我不吃药,不打针,不去医院……”徐恩赐毫不配合地哭闹,高烧让她行为退化成任性的孩子。
“那可不行,这么烧下去,你会变成痴呆的。”
“呜呜……我发烧了,变成笨小孩,爸爸妈妈老是吵架,我,我不想变成笨小孩……”徐恩赐哭得好伤心,她有铺天盖地的委屈:“没人喜欢笨小孩,爸爸不喜欢,老师不喜欢,同学也欺负我……”
薛承的心被她哭成一滩泥,可心有多软,另一个地方就有多硬,她的眼泪总能轻而易举地点燃他的欲望,心疼的情绪并不影响性.冲动。
他曾经想过,他最好的死亡方式,就是在云雨巅峰那一刻心脏骤停。
可后来他又不想了,因为他接受不了他死后徐恩赐开启新生活,他一定会和她慢慢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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