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回答哪一种?”薛承反问,他轻哂,用亲昵的气声道:“我就是你心里想的那种。”
徐恩赐的心被他三言两句抛向云端,她的发问总是被他轻松化解,他像一缕难以捉摸的风,从不进任何的圈套,从他口中得到一句珍重的回答难于上青天。
她有时特别希望,他能老老实实地剖白内心,给她一个痛快,不论是喜欢她还是厌恶她,都能让她活个明白。
他总说她很笨,可他却非让她猜,让一个笨蛋猜中他那颗七窍玲珑心未免太强人所难。
“搬过来,先把住处换了,然后再把工作也换了。”薛承兴致勃勃地替她规划着未来:“到时候你来秘书办报道。”
薛承要把徐恩赐弄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
她可以什么事情都不必做,只要在工位上老老实实坐一天,让他在工作间隙一抬头就能看见她的身影就够了。
“我不去,我在咖啡店干得好好的,对当你的秘书完全不感兴趣。”从前她也很羡慕那些在高级写字楼里光鲜亮丽的白领,可机会放在她面前时,她还是退却了。
“你来公司报道,我就把咖啡店转到你名下,利润都归你。”薛承使用简单粗暴的金钱诱惑:“怎么样,当老板总比当店员有前途吧?”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徐恩赐一万个心动,但还是保持理智,“就算掉我头上也会把我砸死的。”
薛承幽幽叹息,有些心疼,他不在的日子里,她到底吃了多少苦,对生活中的奇迹都不再期待了:“傻人有傻福,谁让你认识我,我亲自把馅饼送到你手里。”
她摇头,谨慎地望着他:“你一定在预谋什么坏事。”
“随你怎么想,就按我说的来。”薛承唯我独尊惯了,和人讲理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我不同意!”徐恩赐叫嚷。
“你不同意,手铐就一直拷着吧。”薛承从上到下睥睨她:“可能你更喜欢被锁起来,当我的情妇吧。”
徐恩赐不寒而栗,“你不可以囚禁我,我要报警了。”
薛承哼笑,她强撑着威胁他的模样很是可爱,“等你能拿到手机的时候再说吧。”
徐恩赐这才意识到手机不知去处,哦不,身上的衣服也是新的,“我的衣服,我的手机……”
“你迟钝得有点吓人,昨天的衣服湿透了,当然要换下来。”薛承伸手在徐恩赐的额头上试温度,温度比刚才低些,但还是微烫,“果然人烧傻了。”
“谁把我衣服换下来的?”
“明知故问。”薛承直言:“我说过,不喜欢任何人来我家,所以除了是我,还能是谁?”
“那你……你看光了?”徐恩赐万分崩溃,羞耻得眼泪快飙出来。
“不然呢?”薛承饶有兴味地咂摸着脑海里的残存画面:“你不觉得你这个年龄还穿卡通款内衣有点太幼稚了吗?”
徐恩赐脸红得要爆炸:“要你管!”
明明很可爱嘛,她特意在网上挑的,不懂得欣赏的成年人,审美退化成只能接受性感内衣的庸俗男人!
“我相信你没有男朋友。”
“为什么?”难道只通过内衣就能判断吗?
“脱下衣服很容易让人笑场。”薛承说:“而且我也不认为你好意思穿着那样的内衣和别人约会。”
好吧,她确实不会约会的时候穿,她只会穿给自己看。
“总之,我不去,我不相信你能关我一辈子。”囚禁这种事情,薛承估计最多坚持个一两天,他也是要去公司的,她总能找准机会逃走。
“虽然你的内衣很好笑,但不穿衣服时很美,美得我没忍住拍下来了。”
“你!”徐恩赐如遭雷击,以薛承的无耻程度,的确是能做出这事的。
“如果你再不乖乖听话,可能我分享欲一上来,照片就不知道发哪去了。”薛承当着她的面滑动手机联系人,动作缓慢,一点点折磨她,最后停在张修文的界面上,“我猜他应该挺想看的吧?”
“不要发,我求求你……”徐恩赐急得潸然泪下,“他是我哥哥,你不要这样。”
“再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到底要不要搬过来。”
薛承从容地徐徐报数:“一。”
徐恩赐面露挣扎,手紧紧握成拳头,脚趾也害怕得蜷缩起来。
“二。”
徐恩赐浑身发抖,眼泪决堤,她死死盯着他按在手机上的手指,几近崩溃。
“三……”
薛承的手指开始动作,徐恩赐急忙叫道:“我同意,我同意!”
“真乖。”薛承露出满意的得逞的笑,拍了拍她的脑袋。
徐恩赐抽泣,不安地确认:“你,你没发吧?”
“你听话了,所以我没发。”他怎么可能发呢,如果其他人看见她的裸.体,他恨不得把那人的眼珠子抠出来。
只是徐恩赐真是太不经吓了。
徐恩赐冷汗涔涔,劫后余生地大喘气,躺倒在床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薛承觉得她这个样子可爱爆了,像只被狗撵了一圈后惊魂未定的小兔子,让他非常想咬她一口。
他觉得自己可能患上了可爱侵犯症,一旦察觉到徐恩赐异常可爱,就特别想把她弄哭。
薛承很早就意识到自己骨子里隐藏着轻微的毁灭欲,除了自我毁灭,也包括毁灭他人,尤其是那些被他圈为自己领地范围内的人。
很不幸,徐恩赐就是其中之一,或者说,是唯一。
然而,他忍下了继续捉弄她的冲动,她当前需要休息,他已经取得了初步胜利,没必要步步紧逼。
薛承大发慈悲地给徐恩赐解开手铐,弯腰帮她整理好被角,动作温柔妥帖,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好好睡一觉。”
他的话似乎带着催眠效果,徐恩赐眼睑渐沉,与他的争执太消耗精力,她疲惫地睡去。
真是心大,在哪儿都能睡着,薛承淡淡一笑。
有些人对情绪太过敏感,针尖大的小事都能左右一天的心情,而徐恩赐就是反面典型,天大的事崩溃完也就消化了,能吃能喝又能睡,非常好养活。
她是不需要精心伺候的娇花,风中撒把种子,落地就能成活,生命力旺盛到溢出,可他还是要把她移栽进恒温恒湿的玻璃花房中。无他,唯手贱尔。
*
徐恩赐一觉睡了十多个小时,一直到肚子饿得难受,才不得不醒来。通常食欲恢复之时,病也好得差不多了。
徐恩赐起身时,身体很是轻松,卧室无人,她蹑手蹑脚地下床,鬼鬼祟祟地打开门溜出来,打算探查一下薛承是否在家,要是没人,她就直接离开。
至于睡前答应的去薛承公司上班的事,她选择拒不履行,反正薛承这人道德准则堪忧,她也没必要诚实守信。
她轻手轻脚地趴在栏杆朝下探望,偌大的客厅空空荡荡,没有发现薛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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