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墨行知重新回到宴会上,墨霖已经被几个医护人员抬进了救护车。
墨行知跟着许南兮还有几个弟弟上了另一辆车。
“怎么好端端的就摔了呢...”
许南兮坐在副驾驶,第一件事不是关心老公的伤势,而是交代驾驶位的大儿子:“阿闲,你这几天注意一下公司谁有异动。”
墨闲:“好。”
“阿廷,你减少外出,多帮着点哥哥。”
墨廷嗯了声。
“哎呀妈,你这是被害妄想症。”坐在墨行知和墨廷中间最小的墨欢靠在座椅上说,“爸只是不小心摔了下,又没见血,说不定等下就醒了。”
气的许南兮转过头横了他一眼:“被害妄想症也比你脑袋空空好。再说,你爸都五十几岁的人了,见血比不见血有可能更严重,懂吗!”
墨欢瘪了下嘴,不说话了。
骂完小儿子,许南兮看了眼一声不吭的墨行知,似是还在为昨晚没挣到东西丢脸,没好气的转了回去。
没一会儿,徐家的车辆就跟在身后。
许南兮斜了一眼后视镜,阴阳道:“说来也真是,你爸早不摔晚不摔,偏偏在新人行完礼之后摔了... 这要是封建时代啊,还以为是儿婿克老丈人呢。”
这话明显是说给墨行知听的,但本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三兄弟看着一直安静地坐在后座靠边的人,神情都有些微妙,但碍于辈分,没人敢接许南兮的话。
救护车很快抵达医院。
没多久,徐鹤南,柳熙川,蓟萧,徐家管事也都赶到了现场。
毕竟人是在徐家摔的,徐鹤南得给墨家上下一个交代。
很快,医生检查的结果出来了,称墨霖必须尽快做开卢手术,清除积血。
“开卢?这!”许南兮此刻不像在车上那般镇定,异常担心地看了一圈徐家的人,“这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啊?”
“患者已经停止出血,一般不会。”医生安抚道。
许南兮:“那不一般的时候呢?”
“......”
医生有些无奈:“您先签字。”
手术中红灯亮起,一行人站的站,坐的坐,谁都不说话。
墨行知站在走廊拐弯处,背贴着墙,蓟萧则跟他面对面,双手肘撑着窗沿。
日落渐下,蓟萧的影子慢慢往墨行知那边爬过去,从脚到头,一点一点将他整个人完全包裹。
alpha双眼将omega牢牢锁在里面,因为背着光,神情总是隐在阴影处,让人捉摸不透。
哥哥,新婚快乐。
这是蓟萧当时没来得及说的话。
而墨霖,是他送给哥哥的第一件礼物。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直到徐家的监控记录调出来,才跟其他人一起围上去。
视频里,墨霖从宴会进洗手间再到出来,一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可疑人物,是他自己脚滑摔倒在阶梯上。
“今天客人多,洗手间地板打理不及时,这是我们的失误…”徐鹤南把平板交给管事,抬眼看了一圈墨家的人,随后跟蓟萧说,“少钦,你这些天帮着两个小舅子处理点公司的事。”
蓟萧:“是。”
许南兮见状也不好推辞,想着徐少钦是公司小白,随便安排他打个杂也好。
但表面却说:“这怎么好… 少钦和行知刚结婚,应该去度蜜月的。”
柳熙川拉着她:“家里的长辈都这样了,他们怎么安心去。”
墨霖从急诊室推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手术很成功。”医生取下口罩,“但患者出血量较大,暂时还没那么快醒过来。”
许南兮皱眉:“能有一个大概吗?”
“短的话可能几周就会醒过来,长的话… 可能要几个月。”
最终,许南兮,墨欢,墨行知,三个人承担起轮流照看墨霖的责任。
为了错开蓟萧和墨行知,柳熙川还提议让墨行知晚上值班,倒省了她整日看着这两个人了。
墨行知没有意见,只是找管事存了一份监控录像。
-
晚上十一点,徐墨两家人皆已散去,留下墨行知和几个保镖。
他坐在病床边,不断回放监控记录,终于,在无数次查看后,他发现了一个人。
当时,整个宴会里的人都非常忙碌,只有一个服务生一直盯着墨霖。墨霖身边总是有人往返,推杯换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等到彻底安静,那个服务生才端着盘子给他那桌送盅汤过去。
墨霖在喝完那个汤之后,不到十分钟,人就起身往洗手间走。
而在这十分钟里,那个人来回去了三次厕所,虽然每次装扮都不同,但都是洗了手之后故意把水滴在地上。
墨行知刚想把这个发现传给管事,门口突然一阵响动,他动作顿住,快速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
这个时间,不会是墨家人,保镖也不可能贸然进来。
以为出了什么事,墨行知快速收起手机,结果出去外面的房间一看,发现蓟萧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你怎么来了?”
蓟萧把门关好,走到桌边,从袋子里拿出一个保温盒,打开:“吃点宵夜。”
墨行知愣了愣,说不出当下心里是个什么感受。他走过去坐下,看到一碗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
肉香味很快飘进鼻尖,他拿起勺子:“你最近要去公司,这种事,交给管事就好了。”
蓟萧没说话,坐在他旁边。
“正好,你回去让管事查一下这个人。”墨行知把监控截图点出来。
蓟萧微顿,对他的洞察速度感到意外,但只扫了一眼,没伸手接。
“不用查。”
墨行知刚舀起一勺粥,还没来得及往嘴里送,闻言偏过头:“为什么?”
他以为对方也跟他一样,发现了问题,可接下来听到的话,却让他睁大了眼睛。
“是我让人做的。”
墨行知:“你说什么?”
蓟萧看着他的眼睛:“是我…”
话音未落,蓟萧就直接被信息素按跪在地上。
寂静中“咚”的一声闷响。
墨行知垂着眸,一双红瞳裹满寒霜:“他是我的父亲。”
腺体的疼痛让蓟萧额间青筋凸起,心脏窒息一般难受。
他抬起头,艰难地握住omega的手,双眼通红:“他不是你的父亲,你也不叫墨行知。”
“我凭什么相信你。”墨行知一把挥开他,站了起来。
事关家族利益,墨行知无法置身事外。
从木屋到这里,一切的事情都太过奇怪。
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为了财富和权利。”
难道...
是在利用他吗?
目标是整个墨家??
可是为什么,看到这个人痛苦他的胸口会这么难受…
是他释放信息素的方式不对吗?
墨行知收起压制,按住心脏,退坐到备用床边,眼眶不受控制的蔓上一层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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