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虽身居上位,却是山庄主人因而待他们倒是十分和气,又因自身年长,便也问了问他们学业,几人一一恭敬作答。
得知几人在同一个院子读书,六皇子抚手称妙“荣南郡王也在国子学读启字想必你们已有耳闻”随即转头看向庄珝
庄珝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即直直地看向叶勉冷冷问道:“谁让你来的?”
这话问得着实不客气叶勉本正在心里嚼念原来庄珝的表字是“峥澜”,突然就听到这人与自己发难。
身侧的阮云笙赶紧用宽大的袖袍遮掩捏了捏一边叶勉的手心,轻轻安抚,叶勉憋着冲上脑门那口气在心里暗骂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俯身答道:“回郡王没哪个让我来,只恰巧随同窗共游到此处。”
阮云笙刚松了口气把手收了回来就听一边叶勉又极小声嘟囔道:“又不是你家,管得倒宽。”
这耀溪阁内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荣南郡王又如何听不清叶勉暗自嘀咕的浑话。
阮云笙猛地抬头,果见庄珝眉宇间凌厉起来凤眸中的半分冷淡和半分漠然也渐渐被戾气取代。
几人心里同时一骇耀溪阁内空气骤然凝固。
魏昂渊眯了眯眼睛往前一步冷冷地望了回去。
“啪嗒”
就在几人都觉得快喘不过气的时候六皇子手里的薄胎暖玉杯却突然掉落在地在猩红的毡毯上滚了两圈润渍一片。
“失手了。”
六皇子轻咳了一声抬眼看了看一边的侍人小太监赶紧带侍女们上前来打扫。
待下人们收拾一齐过后荣南郡王却已恢复方才漫不经心的模样身上凛冽之气尽退只一派慵懒漠然。
众少年正暗暗松气之时就听庄珝轻描淡写道:“那还真是巧了今儿一早六哥把这庄子赠了与我。”
叶勉:“......”
六皇子:“......”
叶勉憋屈地抓心挠肝出了耀溪阁一心要收拾东西打马回府才不呆在他这破地界儿受气!
李兆阮云笙几个哄劝了一路把人给按住了人家身份在那压着呢受了再大的委屈也得把六皇子邀你的晚宴给赴了。
耀溪阁内六皇子挑眉看向庄珝稀奇道:“这是怎得了和一小小三品官之子也值当你认真动了气前儿个五哥和你闹杖毙了一屋子人也没见你眨眨眼睛。”
庄珝仿若未闻只顾自饮茶,并未答话。
六皇子也不介意,顾自叹道:“不过,虽说你们现在同一处读书,礼俗能免则免,这小子胆子却也忒大了些,也不怕你治他个不敬之罪,还是年纪轻,过于鲁莽了。”
“哪里是鲁莽,”庄珝轻哼:“他精着呢,只是心里清楚,知道我不会动他罢了。”
“哦?”六皇子饶有兴致,放下杯子问道:“怎讲?”
庄珝长睫淡阖,淡道:“我若治他,那成什么了?必是嫉妒端华公子才貌而无方,故以郡王身份欺其胞弟。”
六皇子轻笑出声,摇了摇头:“罢了罢了。”
庄珝又道:“京城人嘴又碎,到时候指不定传出什么话来。”
六皇子哭笑不得,“这话又是怎么来的?”
庄珝看了六皇子一眼,反问道:“你说呢?”
六皇子似想到什么,摇了摇头便也不语。
庄珝深吸了一口气,复又吐出,很是疲惫的模样,单手支着头,阖了眼,淡淡道:“我乏了,你找几个有眼色的服侍我,晚宴前,莫让外面那些个吵到我。”
六皇子听他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我这费了这多少力气出宫来,是为了我自己玩乐不成?”
庄珝眼皮都没抬起,只懒洋洋道:“过两日我让人去找你过文书,这庄子就给了我了。”
六皇子一滞,心疼胆疼骂道:“庄峥澜,你是土匪吗?”
庄珝睁开双眼,唇角如钩月,“前些日子六哥不是说要送我庄院田产?你也少拿那些荒田辟野的来糊弄我,弟弟看此处就很好,就他了。”
“你!!!”
这桃溪庄还是齐妃盛宠最浓之时从天家手里讨来的,去岁生辰才到了六皇子手里。
“还有前两日你央我的事,我应了,不过我只归传话到我伯父那里,最后成与不成,是你们的事。”
六皇子立时眉目舒展开来,抚扇击掌,笑道:“峥澜还喜欢什么只管和六哥直说才是,都是正经亲戚,与我客气倒显的生分了。”
叶勉回到院子自己生了好一会儿闷气,好好的出来城外散个心,半路遇到姜北勤那个告状精就够丧气了,这里竟还有这么尊大佛在等着他。
不过不爽归不爽,六皇子邀他赴宴,他却也不敢就这么甩袖子走了,这世道,都是投胎决定一切,官大一级都能压死人,何况于皇室。
晚上露水浓,到了晚宴时分,几人又重新换了身暖
和些的衣裳。
路上,阮云笙还不放心地规劝叶勉,“这不是学里,外头的规矩还是要守的,你别和那位闹,不高兴了不说话就是,不然让人抓了把柄难办得很。”
“知道了,”叶勉撇了撇嘴道:“我又不傻,再说我现在也没那么气。”
叶勉此话倒不假,他这人虽没多大气度,但是也绝不是什么斗筲之器小肚鸡肠之辈,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他也不会一直挂在心上,不爽一阵儿也就过了。
阮云笙心内歉然,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这次是我考虑不周,没提前打听清楚,算我还欠你们一回的。”
几人自然捧场,叶勉哼哼道:“下次我们走远些,我就不信他还真的能阴魂不散。”
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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