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悦耳的门铃声响在厨房忙碌繁杂里,韦斯莱太太正忙着给烤鸡涂上酱料和铺满蔬菜。她从料理台旁探出头,朝餐厅的方向喊道:“蕾雅,你能去开门吗?”
“好。”坐在餐桌前摘豌豆的人儿暂时撂下手中活,拿起餐巾擦着手,穿过布莱克家长长的门厅,走到大门前。
脚下是一块象征格兰芬多狮子的地毯,似乎房子的主人特意重新布置过了宅子,还特意选择了与之前阴森森、沉甸甸的绿色截然不同的格兰芬多红。有阳光穿透过大门的缝隙落在地毯的一隅,蕾雅轻快地踩着它,伸手拉开大门。
“爸爸,你怎么来得这么早。”蕾雅惊喜地看到她父亲出现在门口,她说着便扑进雷格纳的怀里。随后,她见到金斯莱、亚瑟、唐克斯、珀西这些魔法部的凤凰社成员也站在他身后,她顿了顿,松开父亲,“大家好。”她甜甜一笑,侧过身让大家走进屋内。
门厅里最好不要说话,这是所有凤凰社成员都深谙的道理,所以直到拐进屋内,亚瑟才风趣地笑着开口:“嗨,蕾雅。其实是金斯莱部长决定让我们早点下班。“他一点也没有介意金斯莱部长依旧带着严肃的轻咳声。
“蕾雅,怎么是你开门?”雷格纳手里提着两个装满礼物的纸袋,和亚瑟一起走过长廊,其他人紧随其后。
“哈利他们跟韦斯莱夫人在厨房忙着呢,挤不下我啦,我只好在外面守着了。”蕾雅和他们一同返回餐厅,补充道:“其他教授们都还在学校改卷子呢。”
她话音刚落,餐厅壁炉突然亮起一团绿色的光芒,火焰窜起后消散数次,刚提到的几位“教授们”一个接一个从壁炉中走了出来。
“哦——金斯莱,雷格纳,大家都到了啊?”邓布利多整理着浅紫色的长袍,向前走了几步,为身后的麦格、布莱克、卢平让开位置。卢平还抱着小泰迪,一出壁炉就自动捕捉到唐克斯的方向,一家三口拥成一团。
“其实我们也刚到。”金斯莱正与麦格握着手打招呼,又忙不迭地转向邓布利多:“西弗勒斯呢?”
这个名字一提起,正忙着放下餐桌上的酒水和礼物的雷格纳也扬起下颚,将目光移到邓布利多身上,顺带掠过坐在桌子前低头摘豌豆的蕾雅。
“他还有事忙,所以留下工作了。晚些就到。”邓布利多摆了摆手,以一双饱含安抚的蓝眼睛回望雷格纳,对这位新晋副司长颔首。
嗯,其实根本就是讨厌应付这种人多的场合。
蕾雅在心里悄悄自言道,不慌不忙地摘下豌豆梗扔在另一个碗中,避免碰上父亲那过于明显想要打探的眼色。
“到了就都别傻站着,自己招待自己。”韦斯莱夫人再次从厨房探出头,手边用魔杖传出一盘切好的水果,“晚餐还要一点时间呢。”
“对,橱里还有酒和零食。”一身优雅西装的布莱克也挥动魔杖,几个酒杯还有香槟、白葡萄酒、坚果、芝士、饼干等食物自动飞到餐桌上,“大家不要客气,凤凰社一向惯例,这里就像自己家。” 他风度翩翩,安排着餐桌上的一切,颇有家主风范。
“我还带了一瓶希腊酒和一瓶麻瓜威士忌,不过威士忌还是最好留到晚上,”雷格纳接着将那瓶餐前喝正好的希腊酒和威士忌搁到桌上,又挑起眉毛面带神秘地晃了晃手边的一个大纸盒,“还有一盒麻瓜玩具,奥德莉亚说正好适合孩子们。”
“什么麻瓜玩具,快让我看看!”比起孩子们,倒是亚瑟先被勾起了好奇心。他走到雷格纳身边,手亲昵地搭在金发男巫肩上,凑前身念出声:“大,大富翁?”
“是一种策略性的棋子游戏,模拟买卖房地产……”雷格纳直接把盒子里的说明书抽出来,塞给亚瑟,两位年近五十的大男人就一左一右地端正坐在餐桌上,开始研读:“这是一款经典的策略性棋子游戏,通过模拟买卖和管理房地产,培养玩家的财务策略和谈判技巧。”
这过于严谨的场面着实让另一侧的蕾雅差点笑出声。
一时间,布莱克家好像挤满了人,厨房里的料理,餐厅的交谈,酒杯的轻碰都融化成一种充盈的热闹,填满在这个空间。没过多久,卢平和唐克斯去二楼的客卧安顿婴儿的晚餐,布莱克则倒了好几杯餐前酒,领着邓布利多、金斯莱和麦格走到客厅去叙旧,而哈利偷偷从厨房溜出来,也跑到客厅暂时加入到谈话。
赫敏、金妮和罗恩始终在料理台前帮着莫莉的忙。蕾雅完成摘豌豆后,也进去开始调配沙拉和烤蔬菜的酱汁。无所事事的珀西决定加入到厨房帮忙的行列,挨着蕾雅,按照莫莉的吩咐用魔杖将洗干净的蔬菜切成丁。
于是,珀西一边精心地将土豆切成完全相同的小块,一边轻轻地问:“你在家总做饭吗?”
“有时。”蕾雅往一个盛着浓稠酱汁的白瓷盘子里倒入蒜末和黑椒碎,“上个暑假妈妈去了希腊,那段时间我和爸爸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我做饭比较频繁。”
“莱恩哈特先生有你真好。”珀西赞赏地答道,露出个真诚的笑容。
蕾雅微微一笑,歪过脑袋越过珀西,直接对站在烤箱前仔细察看火候的莫莉说:“可是,韦斯莱夫人做的饭肯定更好吃呀,我可羡慕你跟金妮罗恩了!”
莫莉一叉腰,满意地看着烤箱里的鸡肉色泽逐渐变好,随即对蕾雅扬起一个热情的笑容:“哎呀谢谢你,这姑娘说话真好听,喜欢的话多来我们家做客!”这话明明是在夸赞蕾雅,珀西却不知为什么忽而觉得自己的耳尖也变得热热的。
厨房的另一角,正在准备沙拉的蔬菜赫敏、金妮和罗恩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幕,好不容易才抑制住没露出破绽。
金妮摇了摇头,边冲洗着生菜叶子边放轻声,先开了口:“梅林,珀西这也太明显了,妈妈还在呢。”
“所以,我们到底要不要找个机会告诉珀西?”罗恩一脸担忧地用气音在这其中说。他手里的魔杖在空中不断划动,黄瓜随之碎成长条,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算了,他俩还没公开呢。”赫敏叹着气拗开水池里的羽衣甘蓝,“反正也不用多久,珀西会得知的。”
“光是想象一下,突然又觉得他有点惨。”罗恩砸了砸嘴,切好的黄瓜条和胡萝卜条被他塞进几个沙拉杯中,“这根本就是没胜算的。”
“梅林!你还想他去争?”金妮扯出个很惊悚的表情,拿出小碗开始调油醋:“我都不敢想象那下场会有多糟糕。”
然而,不用这三个人过多的操心。当晚餐准备接近尾声时,刚到来的韦斯莱双胞胎也凑热闹般跑进厨房,故意挤在珀西和蕾雅中间,接着开上次晚会没结束的玩笑。蕾雅最初还能应对几句,后来实在感到一点窘迫,便拉着赫敏和金妮出去铺设餐桌。
三个人换过桌布,不时讨论起假期的事,顺便咨询雷格纳关于寻找赫敏父母的工具。雷格纳理所当然地答应下帮忙,还同意了蕾雅晚上的留宿。她们笑得更加高兴,接着将食物一样样地有序摆放在长桌上,指挥着餐具、酒杯、餐巾、蜡烛和摆盘装饰等等一系列东西在餐厅中找到相应的位置,并感叹这间屋子竟能容纳下这么多人。
很显然,跟凤凰社一同发展起来的还有韦斯莱夫人的手艺——南瓜浓汤、羽衣甘蓝豌豆沙拉、薯条炸鱼和洋葱圈、黄瓜胡萝卜冷盘、干酪火腿通心粉、烤蔬菜配上煎牛排、还有最后一盘大功告成的烤鸡不一会儿就统统摆在长桌中间。
整个餐厅瞬间弥漫开浓郁的食物香气,搭配着窗边大片烘烧得正好的火色晚霞,很是让人充满食欲,以至于还没等莫莉夫人催促,大家已经遵循诱人的气味自然而然地聚集到餐厅入座。
斯内普出现在晚餐开始前的最后一刻,这个时间卡得太准,让赫敏和哈利不禁偷偷问蕾雅是不是她用手环通知的斯内普。蕾雅的眼睛弯成两道小小的新月形,慌忙摆手否认,同时不自觉地与他对视一瞬。斯内普没有展现任何的情绪,冷着脸坐到餐桌旁,身上那种还没来得及卸下的工作气场太过凛然,硬是把刚才热烈的温度降下几度。
邓布利多简短地致开场白后,金斯莱接着报告了魔法部的近况,表明魔法界差不多已重回正轨。映着三叉蜡烛欢快跳动的火苗,美味的饭食顷刻间推高宴会的愉悦氛围,尤其是几杯佳酿下肚,话匣子也纷纷打开,甚至连斯内普也被无奈地拉进了金斯莱、邓布利多、麦格以及雷格纳的对话之中。
大人们相互交换情报,而七年级的学生们则被依次询问未来的计划。金斯莱对哈利和罗恩想要成为傲罗的意向表示满意,这令布莱克脸上展出骄傲的神色,连连夸赞不愧是詹姆斯的儿子。就这样,餐桌上的谈笑和干杯一刻也没有停歇,躺在餐厅角落摇篮里的小泰德,不时以啼哭声为这场聚会增添一些新生活力。
除了比尔和芙蓉因为刚怀小宝宝而手忙脚乱未能参加外,小半个魔法界的未来真的都在这里了。
饭后,伴随黑夜逐渐铺开的星月画卷,孩子们都围绕在客厅壁炉前的大茶几上玩雷格纳带来的大富翁。八人恰好达到游戏人数上限,小小的房屋和酒店被一一放置在缤纷的棋盘上,笑声和叫喊声此起彼伏,十分温馨惬意。而其余的年长巫师们在客厅的另一角,继续着饭桌上的谈话。
斯内普倚在墙角的沙发上,酒杯在手中轻晃。他漫不经心地把注意力从被韦斯莱双子打趣的她和珀西身上收回,然后干脆地起身,踱到金发副司长的身侧,低声说:“雷格纳,单独谈谈?”
“好啊。”雷格纳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点着头就站起来,他顺手指向桌上剩下的半瓶威士忌问道:“再加满?”
“谢谢。”斯内普顺从地递出酒杯,看着雷格纳微笑着为两人的杯中放入整冰,橘色酒液浇在上面。
两个人向其他人暂时道别,在邓布利多和麦格意味悠长的慈爱眼色中离开客厅,一同走到室外的露台坐下。
气氛一下安静下来,迎面吹来的夜风夹杂着微凉的冷意和花香,还有从不知何处飘来的孩童欢笑声。
雷格纳放下一小盘芝士和肉干在两人之间的小桌上,望着天际线边悬挂的凸月,沉思地说:“啊,我没想到你会主动来找我。”
“我还没有为之前的事表示感谢。”斯内普浅浅地啜饮一口威士忌,将杯子放在交叠的双膝上,指尖不经意地沿着杯边摩挲,发出细微的声响。
“之前?”雷格纳手中的酒液在夜色中呈现出暗红色。他思索片刻,迟缓地反应过来:“邓布利多的事还是审判的事?那都不算什么,也不是什么值得一谢的事。”
斯内普淡然地回答:“不提邓布利多的事,但你本不必为我作证的。不过,其实今天我想谈的是另一件事。”他的话音充满诚意,眼神异常坚定。压下心跳后,他稍稍坐正点转向雷格纳,嘴唇卷曲一下,缓慢地张开:“就是……”
听到这里,雷格纳刚才还从容的脸上瞬间翻涌起复杂的神色,他抬起手打断斯内普:“等等。”他哑声重复道:“等等,西弗勒斯,让我缓缓。”说着,他拿起酒杯饮下一口。
斯内普肩线旋即一抖,稍感意外,但很快扯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原来你已经察觉到了?”
“怎么能不察觉到呢?我早就得知她的心思。”这位父亲端着酒杯,脸上流露出一丝落寞,随手掂起一块芝士扔入口中:“实际上,自从你向我坦白你的身份以后,我就已经在做心理准备了。今晚来之前我还抱着一点希望,但看到你刚才看她的那种眼神,我明白了,我再也留不住她了。”
斯内普没忍住低声笑了笑,反而安慰起这个年长的神秘司副司长:“我又不会带走她消失,她永远是你的女儿。” 虽然话语略带轻微的讽刺,但这却是他极少在除了她以外的人面前表现出的温柔。
“哎……”雷格纳还是很失落,仿佛没听见斯内普的话似的自言自语:“抱歉,我确实得缓缓。”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发现女儿喜欢的人是个才华横溢、深藏不露的战争英雄更令人难以接受的呢?这位英雄如今不仅是前途无量的霍格沃茨校长,深受许多人的仰慕,而且他与女儿之间的感情深到,明白人只一眼就能看出那绝不亚于任何父亲的爱——他唯一的“缺点”是年纪稍大,但在巫师界,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这样想来,雷格纳几乎找不出反对的理由——即使换做其他任何父亲来做抉择,也未必能做得更好。
再说,哪位父亲真的能完全阻止女儿和所爱的人在一起呢?
好不舍得——这位副司长越思考下去,左胸便越乏闷得厉害,他试图扯松领带让自己感觉好些,发现没什么用后只好又仰头闷一大口威士忌,这令旁边的斯内普不得不伸手截住他的酒杯,皱着眉提醒:“慢点,等下回去她妈妈还得照顾你。”
哦,说到奥德莉亚,雷格纳的肩膀直接垮了下来,看起来更悲伤了。
他抓了抓那头耀眼的金发,苦闷地做深呼吸,试图整理好一位合格的老父亲心情。斯内普一直安静地等待,直到雷格纳终于能够重新看向他说:“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其实,我是想起来一些奥德莉亚和蕾雅的事情。”
“我可以知道吗?”斯内普神色认真,紧盯面前人那双橄榄绿的眼睛。
“既然我提起来,那当然是准备告诉你。” 雷格纳心情逐渐平稳,嘴角勉强牵起个淡笑。他端起玻璃杯,和斯内普手里的轻轻一碰,娓娓讲述:“一直以来,肯定有人很好奇,我为什么会这么过度保护她。是的,我清楚自己有些过头了。”他自嘲地笑了笑。
“嗯。”斯内普简短地应一声,将目光落在布莱克家庭院里那株浅白色的月见草上,抬起杯子咽下醇酒,等待着雷格纳接下来的话。
“事实上,我根本不想她进入危险的魔法世界。”雷格纳也随着斯内普的视线转向那株月见草,他再拿起一片芝士,感受纯郁的奶味在口腔内散开,才说:“一开始,由于保密法和我的工作,我并没有告诉奥德莉亚我是个巫师。所以蕾雅出生的时候,我没有想过,麻瓜医院没有可以完善对应巫师新生儿的设备。”
“但我认知里,麻瓜和巫师的出生不应该有很大的区别?”斯内普稍显疑惑地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错。”雷格纳接着解释,“你应该知道,巫师新生儿的魔力有时会无意地表现,尤其在紧张或不安的情况下。当时奥德莉亚有点难产,导致蕾雅的魔力几近失控。那个时候,奥德莉亚和蕾雅几乎……”他的话戛然止住,冷抽一口气,是不愿回忆起过去的那一幕, “为此,我当时就下定决心,蕾雅会是我们唯一的孩子。”
斯内普的眉间紧蹙,了然地问:“魔力暴走?”他当然知道蕾雅的魔法能力远在其他一般学生之上。
“是的,我想你也注意到了,丫头的魔力非常强大,但这并非什么好事。”雷格纳说,语调略微颤抖,“这个现象后来又发生了好几次。最厉害的一次是蕾雅刚过一岁的时候,因为无法控制过于这过于巨大的魔力,产生了严重的回噬现象。房子和物品的破坏先不说,她还生了一场大病,高热一周都没有退下去,真的把我和奥德莉亚吓坏了。”
他稍作停顿,嗓音更加沉重:“我那时不仅要安抚奥德莉亚,还得不停寻找降温和控制魔力的办法……最后尝试了很多办法都不管用,那段日子我也几乎不敢睡着,终日以泪洗面,害怕一旦闭上眼,蕾雅就会永远离开我了。”
离开。
光是依照雷格纳的话想下去,就让斯内普的眉心拧得更紧,他未曾想到会听见这样的过往——显然,蕾雅并没有关于这些事的记忆,不然他早已在摄神取念中看到。
“后来呢?”斯内普听见自己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你找过邓布利多吗?我记得针对小巫师魔力暴走,有不少应对方法的。”
“你说得对,但其实当时很多办法都还不成熟,这也是我后来加入神秘司的原因。”雷格纳的表情略显复杂,回到斯内普的问题:“而你一定记得,那个时候,1980年,邓布利多在忙什么?”
斯内普的瞳孔微微扩大,毫无犹豫地应道:“伏地魔。”
这种感觉很奇妙,因为1980年是哈利·波特出生的那年,是斯内普决心背叛伏地魔的那年,亦是莉莉死亡的同一年。
“不错,我当时连圣芒戈都不敢去,害怕伏地魔会对这个魔力强大的新生儿下手。”雷格纳苦笑一下,“但就在我万念俱灰,终于决心冒险去找邓布利多的那天早上,蕾雅奇迹般地好转了。也许是其中一个方法终于起效,又或许是梅林或者天父终于听见我的祷告吧……”
他揉了揉太阳穴,松一口气般继续道:“当然,我还是很害怕这种事会再次发生,所以我不断研究关于魔法暴走的抑制办法,有段时间,我甚至痛恨魔法……不过自那次之后,蕾雅就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情况,她像其他小巫师一样,直到四岁多才重新显露魔力,只是我发现那场病还是给她留下了后遗症。”
雷格纳讲到这里,斯内普终于明白,为什么蕾雅在使用神锋无影的时候会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效果。他接过雷格纳的话:“我大概猜到是什么后遗症了。”
“你很敏锐,西弗勒斯。”雷格纳点头,注视着斯内普毫不掩饰、同样稍带心疼的神情,“尽管大部分普通魔法不会显露异常,只是越是高级、精细的魔法就会表现得越明显。我后来又想寻找更好的办法,但似乎只能通过训练一点点改善,而我——”他攥紧酒杯,叹息一声:“我很害怕失去她,也再不想她再过多涉入魔法界,自然没有让她去进行那些练习。我本来的打算是她一从霍格沃茨毕业,就让奥德莉亚带她回到麻瓜世界,再也不要接触魔法。”
“我明白。”斯内普垂下头,按捺住心里为这位父亲的深思熟虑而泛起的敬意。他很少会意识到这样一件事——原来父母可以从孩子一出生就谋划到成年。他顿了顿,不由自主地往下思索,猜想他的母亲艾琳是否也曾有为他做过这样的打算。
但仅仅须臾,他便掐断思绪,让酒液滑下喉咙,苦涩逐渐从舌尖飘荡开:“说实话,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也没想到你会考虑这么多,最初我和其他人一样,认为你只是过分溺爱她。”
“作为父母总是这样的。”雷格纳的面庞上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他想起蕾雅小时候的可爱模样,话语越发柔和:“她和奥德莉亚,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这又是斯内普不知道的情况,事实上他一直以为雷格纳跟蕾雅一样,是在幸福美满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
“是的,除了奥德莉亚,我从未跟别人提起,甚至蕾雅也没有。”雷格纳感受到斯内普眼里的讶异,接着说:“我没有关于我的父母的记忆,是由我的叔叔抚养长大的,但他早早就折断了魔杖,他的妻子是麻瓜,孩子也没有显现出魔力。虽然叔叔对我很好,但他的家人由始至终都不太喜欢我。而就在我从霍格沃茨毕业不久,叔叔便去世了。”
原来遗憾的故事在魔法界并不罕见,这么一想,雷格纳的这番经历倒跟哈利·波特,亦或是斯内普本人都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斯内普不清楚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只好默默地再次与雷格纳碰杯,顺手挑起一块肉干。
“我曾经很孤独,有段时间还很怨恨为什么我的父母会将我带来这个世界,然后又离开我。”雷格纳喝完酒,沉默片刻,而后慢慢地、好像在诉说心声:“直到我遇到了奥德莉亚,直到我有了蕾雅。我才终于开始感激我的父母——感谢他们,让我有机会组建一个真正属于我的,安全温暖的家。”
属于我的家。
斯内普再度因雷格纳的话而怔愣住,有什么莫名的东西在这时一同坠入了心海,穿过层层的水幕,一直落到海底深处的黑洞,往下,往下——直至敲出一声着陆的脆响。
黑发巫师回过神来,却想不起眼角到底是什么时候、为什么而湿润的,只能执拗地偏头去眺望天边的星辰,决定不让这位年长又心细的男巫看到。他低哼着咽下口中的零食,远眺的眼神追随那颗夜空中透亮的星星,一口喝尽余下的酒。
“我不清楚你的经历,但很清楚你大概不会想对我说。”雷格纳的脸色愈发平和,他凝视着两人空空的酒杯,趁着酒意带来的温热,感慨道:“但至少,你的父母把你带到这个世界,并且赋予了你如此卓越的才华。虽然我还是很不舍得,但我确实很欣慰她选择了你,也很感谢你没有让她伤心。说实话,我后来放心她参与战争,其实都是因为有你在。”
“不,是我想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斯内普听见自己从喉中滚出的音调仍带有一丝哽咽,但他清楚雷格纳不会拆穿他:“雷格纳,我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但今后——”
金发副司长举起手捏了捏斯内普的肩膀,用一种谦和的语气抢过话:“好了,西弗勒斯,我不需要你的承诺。我知道你会珍惜她,也会守护她,就像我对奥德莉亚那样。”
“以我的生命。” 斯内普几乎脱口而出。
“不要总是说这么沉重的话。”雷格纳轻拍着男巫,笑得更畅然,脸上的皱纹都弯成欣然的弧度:“我只要你下次跟她一起回来吃饭,奥德莉亚也很想见见你。”
……
蕾雅洗了个舒适的热水澡,还对布莱克家挑选的沐浴露香气颇感欣赏。她心情愉快地回到房间,却意外地发现原本应该是金妮的位置上坐着罗恩。
“金妮呢?”她擦过头发,施了个烘干咒。
“她说想在回家前多跟哈利待一会儿。”罗恩还在摆弄从楼下拿上来的大富翁棋子,“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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