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四月,迷醉杨柳。
京城中绝佳的风水宝地处坐落一楼阁,檐角高翘,上覆琉璃,日光铺洒其上,十足地耀目。
檀木牌匾上书鎏金大字,为繁金坊,乃是京中最负盛名的赌坊。
此刻一张赌案前,黑压压地挤了许多人凑热闹。
在赌案两头,分坐着一名身着富贵的男子,和一位掩耳盗铃作男子打扮的女子。
“是大,输了!她又输了!”
陶千照睁开眼,便见面前摆着少的可怜的几张银票,对面的人则是赢的盆满钵满,手边堆满了银钱珠宝。
目光扫过这一圈密不透风的人群,脑海中原身的记忆不断涌入,她逐渐理清了现在的情况。
她穿越了,现在的身份,是户部侍郎陶文州的独女,闻名京城的女纨绔。
有人蓦地来推搡她,然后模样殷切地将她手边所剩无几的银票,都推到对面那人面前。
几人还要不屑地给她撂眼色。
陶千照认出来,对面坐着的是原身的仇家,胡家长子,名为胡添。
原身每次在赌坊遇他,都会被他做局出老千,赔的两手空空。
她被骗几次都未瞧出门道,心下始终不服气,今日愣是拿着自己整整一月的月钱,来找胡添再赌一场。
不出意料,原身仍是被胡添做局欺骗,赔光了荷包。
胡添扫一眼面前堆满的银钱,讥讽她:“本公子又赢了,陶千照,早点承认是你自己技不如人吧。”
他之前屡次耍把戏也就罢了,现在还想让她眼睁睁地继续做冤大头?
陶千照自认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
她一拍桌子:“得意什么?胡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都是出老千才赢,我看今日,你同样使了卑鄙的手段!”
胡添不认为她能看出来什么,只觉得她是气急了四处乱咬。
他倒打一耙:“自己没本事还诽谤,你还是早些回家抱着你爹去求饶吧!”
他提起一大兜银子,招呼小弟们:“没意思,不赌了,本公子要去二楼吃酒,都散了吧!”
一群人狗腿子似的听话离开,还有人故意作弄陶千照,一块碎银砸在她脑袋上,待她回头去看,那人笑的满脸恶意。
“这是我们胡大哥赏你的,陶姑娘还是快回家吧。”
陶千照当即捏起那粒碎银子扔回去,那人看她的模样,记起来她还有个做侍郎的爹,认怂般缩脖子跑走。
霎时间,赌案前就剩下陶千照坐在凳子上,赔光银子落寞失意。
不行。
原身今日拿来的是整整一月的月钱,不说回府后要因为赌钱被家法责打,光说被骗走那么多银子,陶千照就咽不下这口气。
她得去把银子拿回来。
陶千照气势汹汹地上了二楼,她随意抓了个小厮打听:“我问你,胡添去了哪个厢房?”
原身是这里的常客,这小厮还是头一回见她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个清楚。
“第三间,叫吉祥的那一间,客官您冷静一点。”
陶千照注意到她抓着小厮衣襟的手,心里有些讪讪,轻咳一声:“知道了,没你事了,你走吧。”
她问清楚话,转身便走,顺着长廊挨个确认。
待找到门外刻吉祥二字的厢房,陶千照敲门的手顿在半空。
想来也不必对胡添这种小人客气,她径直推开门,高声斥责:“胡添!把本姑娘的银子还回来!”
房门被她陡然推开,却听得里间木窗吱呀作响,还有男人的声音催促:“有人来了,快走!”
陶千照眉心一紧。
不对劲。
她几步冲过去掀开里间的帘子,只来得及看到一截黑色的衣摆,黑乎乎的人影转瞬间消失在了窗口。
而胡添倒在地上,嘴里汩汩流着鲜血,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探向倏然出现的陶千照。
他声音微弱模糊:“救……救我……”
陶千照瞳孔霎时放大,胡添撑着说完这一句话,求救的手就重重落地。
她赶忙蹲下身去探他的鼻息,眼前倏尔一阵眩晕,紧接着脑海中竟凭空出现一幅长卷。
卷首,是《迷京》两个大字。
长卷以画铺底,画侧有细细密密的黑色小楷字。
陶千照看到图画中,有一名穿着与胡添一致的人,腹部被插了一柄匕首。
在他身后,有一团黑影,隐隐约约的身形藏匿在一座奢侈的府宅角落。
画侧那几列细密的小楷字写道:
——胡添身死繁金坊。
——迷京蒙雾。
陶千照忽然串联起了一切。
她本来是密室里扮演npc的普通演员,穿越进来的世界,是密室中一卷名为《迷京》的剧本。
而剧本中,正有一桩用作铺设故事背景的赌坊命案。
只是没想到,命案的主人公便是胡添。
她穿进剧本中,竟误打误撞地,亲眼目击了这桩命案。
陶千照蹲在地上,这才发现,在那道人影逃走的窗前,有一柄沾满血的匕首掉落在地上。
“胡公子,您要的竹酒来了!”
房外忽有小厮的喊声传进来,却无人应他。
陶千照转头看去,便见她方才询问胡添厢房的那名小厮,端着托盘进来。
陶千照听到他声音时就预感不妙,眼下看他呆滞在原地,两眼瞪大的模样,就知道这小厮定然将她误会作凶手,她只好解释。
“我进来时他已受害,人不是……”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完,小厮面露惊恐地扔掉手中托盘,酒杯砸了一地,他转身跑出去,扯着嗓子大叫起来:
“陶姑娘赌输了气急败坏,杀了胡公子!”
“杀人了,快来人啊!”
陶千照无奈苦叹。
她刚被胡添赢了许多银子,又凶狠地去寻他的厢房,现场甚至还有真凶遗落的凶器。
动机证物俱在,真是空口白牙解释不清。
她叹口气,将视线转回胡添的尸体上。
浑身的穿戴完好无缺,从她这里赢来的银子也安静地摆在桌上。
这么瞧下来,对方杀他不是为财啊。
不是为财,难道是寻仇?
在原身记忆中,胡添倒也算出了名的嚣张跋扈,被招惹的人碍于他的家境,只能忍气吞声不敢报复。
陶千照兀自蹲在他尸体边上思量,外头却忽然传来动静。
听脚步声,来人数量至少四五个那般多。
她正欲起身,准备好说辞向这群人证自己清白,脖颈处却倏尔横架来一柄刀。
刀身极重,硬生生将她按在原地,无法动弹。
身后有人大声道:“大理寺查案,不可妄动!”
脖颈偏侧的刀口十足的锋利,陶千照心道她哪里敢妄动。
只顾得上辩解一句:“我不是凶手,你们查案便查,这上来就架刀也太粗鲁了些!”
她抱怨,悄然挪了挪脖子,试图离那刀远一点。
片刻后,有人下令。
“朔飞,收刀。”
是男子的声线,温凉似寂寥山涧中,汩汩落下的清泉,击在涧石上,如昆山玉碎般清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