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一时间。
许玄的视线开始扭曲变幻,
犹如水纹荡漾,浮现阵阵涟漪。
下一秒。
画面急速流转,呈现出一段段人物交叠的景象。
这里承载着倪大强的一生!
倪大强出生在宋国的西北部,某个叫做止戈村的小地方。
之所以取名为‘止戈’二字,是因为在宋国建国之前,那段充斥着残忍喋血的岁月中。
某个姓黄的落榜书生,因不满贵族士大夫阶层的作威作福,曾率领起义暴民大杀特杀,如同蝗虫过境,酿成血屠三千里,伏尸百万众的**。
直到战火蔓延到止戈村,姓黄的书生离奇暴毙于此,暴民群龙无首,这才结束了绵延不绝的杀戮。
侥幸存活下来的无辜百姓,感念上苍庇佑,得以捡回一命,于是便将村落取名为止戈,意在纪念那段不堪的岁月,又是希望天下再无战乱,可以停止刀兵。
止戈村存在的第十年,倪大强出生了,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户家中。
他的父亲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母亲则是从外乡逃难过来的灾民。
对于最底层的平民来说,压根就不存在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只要男的有把子气力可以养家,女的腚大腿粗好生养,再经人随便一撮合,便能凑到一块儿搭伙过日子。
倪大强五岁之前的记忆,是平顺温和的。
他和村里其他孩童一样,饿了有父亲给的饭吃,困了有母亲铺的床褥睡,日子虽然平平淡淡,但总体上也算安康幸福。
直到那个燥热烦闷的晌午,一切都变了。
五岁的的倪大强因为突如其来的肚子疼,告别了村里的玩伴,提前回到了家中休息。
但他推开屋门的一刹那,看到的不是在农田里辛苦操劳一上午的父亲,坐在床榻上摇曳着蒲扇乘凉。
亦不是母亲端来刚刚出锅米馍,笑吟吟的招呼自己贪玩的儿子过来品尝。
而是一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以及两个衣衫不整的狗男女!
尸体正是倪大强的父亲。
他的脖颈处插了一柄不算锋利的镰刀,刀刃上布满了锈迹。
脖颈处的鲜血像流水一样‘咕咕’往外冒,瞬间就把家里的泥地给染成了血红色,并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倪大强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傻了。
他呆呆的望着父亲逐渐涣散的眸子,面色不喜不悲,身子僵直,大脑全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直到一声惊呼传来,才将倪大强从失神中唤醒。
那是母亲的声音,充满了害怕和不舍,以及前所未有的慌乱。
倪大强记得他被母亲死死地抱在怀里,然后转身对着那个已经举起镰刀,脸上布满凶光的男人低喝道:
“大强还是个孩子,他只有五岁,他什么都不会说的,他也什么都不会记得,求求你不要杀他……”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是火红的烙印,深深地印刻在倪大强的灵魂深处。
他记了一辈子……
终于,在母亲的极力劝阻下,倪大强活了下来,并没有落得和父亲一样的下场。
他也有了新的父亲,一个年纪比母亲小五岁,且不学无术,整日吊儿郎当的混子男人。
至于倪大强生父的尸体,则被埋入了尚未开荒的泥地里,结束了窝囊怯懦的一生。
此后的日子里,倪大强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没了勤劳踏实的父亲供养家庭,却多了一个敲骨吸髓的混子继父,这样的家庭能把日子过好才有鬼呢。
倪大强的母亲知道自己选错了人,但也为时已晚。
对方可是一个**如同杀鸡一样的混世魔王,杀你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女人,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倪大强的母亲只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一个人挑起养家的重担。
除了要伺候混子男人的无度索取,还要挤出一丝口粮,喂养日渐沉默的儿子。
在这期间,混子男人曾不止提出一次,让母亲卖掉倪大强,最好将他卖到镇子上的牙子组织,也好换取一些银子,改善家里的拮据生活。
母亲当然不会同意。
因为她听说镇子上的牙子组织,都是群黑了心肝的腌臜货色。
他们会把买来的小孩打断四肢,卸掉下巴,挖去眼睛,戳聋耳朵……
总之怎么惨怎么来!
最终目的,就是让这些身世凄惨的孩童,像狗一样的沿街乞讨,成为生生不息的赚钱工具。
在母亲的坚持下,倪大强这才躲过了成为小乞儿的命运。
但他并没有心存感激,而是在内心深处,暗暗积攒仇恨的种子。
终于,在倪大强十四岁那年,他从村东头的铁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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