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破破烂烂的又何止她一个?
生在重男轻女家庭里的女孩,从还是一颗受精卵开时,就被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霸凌。
她们从一出生就低人一等,她们被“不是个带把儿的”诅咒,可所谓“带把儿的”不也只是个人体器官吗?
愚昧的人们因为一个器官而洋洋得意,真是荒谬,只能说这群人已经贫瘠到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炫耀了。
刚刚生下女孩的妇女也会被全村人看不起,身边人总是指指点点,甚至会当着产妇的面嘲笑她、谩骂她,甚至鄙视她。
王惠在这重男轻女的环境里窒息,她软弱自责,她委屈求全,她在这嗜血剔骨的环境里任人宰割;甚至她自己都在挞伐自己,攻击自己,她任由愧疚情绪蔓延滋生,直至将自己吞没。
在那个黑暗恐怖的年代,女性凭什么要经历如此深入骨髓的歧视?
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凭什么?
凭什么?
——
李武是一周后回来的,彼时王惠已经出院。
他心心念念地期盼着这一胎是儿子,他在北京挣了些钱,想着如果是儿子就回来大摆宴席,杀猪,杀鸡,杀鱼,他要叫上亲朋好友们热烈庆祝一番,再加上过中秋节,简直就是喜上加喜。
结果刚踏进院门,看到院子里晒着粉色的小衣服,李武顿觉不妙,他进屋一看,果然!王惠又生了个丫头。
王惠看见李武回来就哭,好像生女儿是自己犯了天条一般。
第二天,李武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个刚出生的小女孩没有过满月,没有过百天,没有人为她的出生而庆祝。
临走前,王惠让他给孩子起个名,他丢下一句“让爸起吧”。
——
向华是真挺喜欢这个小丫头的,刚生完护士抱出来,她就想第一个抱,没想到被王博抢了先,而后她从王博手里抱过来,就再也不愿撒手。
王惠做月子期间,是由陆琳儿和向华一起照顾的;赵梅因为责怪王惠生女儿,连她的家门儿都没沾。
一天下午,王惠刚刚睡醒,她缓缓睁开眼睛,家里特别安宁。
向华正抱着孩子哄睡,见王惠醒了,轻声道:“醒了?”
“嗯,睡着了?”王惠在问孩子。
“快了。”向华声音特别小,生怕把孩子吵醒。
“二嫂呢?”这是在问陆琳儿。
“她回家一趟,顺便把争争接回来。”向华一边说,一边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小婴儿。
王惠翻了个身,侧躺着,一手支着脑袋,犹豫地开口:“她婶儿......”
“嗯?”向华抬头看她,“怎么了?要下炕吗?”
“不下,你知道......”王惠想问她在结婚前知不知道李斌生病的事,据李武反应是不知道的,因为赵梅故意隐瞒李斌精神有问题,并且相亲当年就撮合他们赶紧结婚了。
“知道什么?”向华勾唇笑问。
王惠觉得这是一个被隐瞒病史骗婚的可怜女人,可她应该告诉向华吗?
向华已经结婚三四年了,大儿子光宗活泼可爱,李斌现在也在北京打工赚钱,算是走上正路。
她现在就算知道自己被骗婚,除了愤怒还能怎么办呢?
拖着个大儿子,难不成还能离?就算要离,赵梅也只会去母留子。
以她现在的情况,与其知道后伤心难过又无从改变,是不是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王惠一时间陷入矛盾。
“二嫂?”向华叫她,“知道什么?你说什么呢?”
“哦,没什么,不知道争争离开我这十来天,过得怎么样。”王惠搪塞过去,自己都泥菩萨过河呢,就别给别人添烦恼了吧。
——
半个月后,李同仁和赵梅才过来看王惠和新生儿,李同仁全程冷着脸,像皇帝一样高高在上地赏赐给这孩子一个名字,叫希希,寓意“希弟”,希望下一胎是弟弟。
四四方方的小卧室内,王惠侧躺在炕上,身前是咿咿呀呀的婴儿,赵梅拿了个凳子坐在屋子中间,李同仁远远站在靠窗的位置,李争争则盘腿儿坐在炕上看动画片《狮子王》。
赵梅看着王惠的眼睛,质问:“现在怎么办?两个孩子的指标满了,谁成想这一胎又是个赔钱货,打算怎么办呐?”
王惠不说话,“贤妻良母”的绳索紧紧捆着她,她只会吧嗒吧嗒地无声掉眼。
“说话呀?”赵梅逼问。
“没打算怎么办,就这样吧。”王惠小声说。
“你二哥家要了个丫头,你大哥家还要吗?”赵梅问。
王惠心里清楚,大哥王勇简直不想跟李家扯上半点儿关系,因为上次李斌打架的事,也因为自己拒绝了大哥外出开店的提议,可能在大哥眼里,她王惠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扶不起的阿斗哪还好意思去求大哥收留自己和李武的女儿?况且这种事情,她连口都开不了。
煤球炉火半温不热地着着,细细烟囱管里缓缓向窗外冒着白烟,而炕上的王慧涓涓流着细泪,她几不可闻地摇头。
“那就我找人了,看看送给谁家。”赵梅对小婴儿没有丝毫怜悯,仿佛她想送走的是一块肥皂,或一块搓衣板儿。
“妈,别送走,别送走了。”王惠又是哭求,她好像只会哭求。
“你养?我们计生办抓你去做绝育怎么办?你成心要断了我们老二的香火是不是?”李同仁怒道,“送走!必须送走。”
绝育!还真是把人当小猫、小狗、小猪......
李同仁一吼,把正在看动画片的李争争吓哭了,王惠猛地一起身,胸部因为涨奶而刺痛,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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