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梅盘问完，气冲冲地来到李武家。
彼时，他们一家四口正好围坐在桌子上吃饭，小女儿李希希刚和李武熟悉一些，此刻正坐在他腿上咕叽咕叽。
赵梅进屋，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那脸拉得别提有多长了，恨不得啪唧掉地上，她一向以傲慢的上位者自居，开口便是质问：“老二，你回来过年就过年，买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
李武和王惠对视一眼，不解地问：“什么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你买的那些，什么高跟鞋，小手表儿，那些破玩意儿有什么用？”赵梅憋着一口闷气，连说都略微带喘。
王惠起身给她倒了杯水，“妈，你先别生气，怎么了？”
“怎么了？他买这些没用的东西回来，这不是专门让老三两口子打架吗？”
“啊？”王惠都听迷糊了，“他们两口子打架了？他们打架跟我们家也没关系吧？”
“什么叫你们家？大家伙儿不都一家子吗？”赵梅气急败坏道，她心想：好啊王惠，平时就是那么搞小家独立的，天天给我儿子灌迷魂汤，怪不得回来都不先去老宅子报到，有时间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这个儿媳妇。
王惠算看出来了，她婆婆过来就是为了吵架的，于是自己默默坐回餐桌吃饭。
“他们俩为什么打架？”李武问。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你买那么多东西回来，有你媳妇儿的，有你妹妹的，为什么就没你弟媳妇儿的？你没把她当一家人？家里的女人都有，就她没有，这让她看见多难受？”
“我给她买？妈！你没事儿吧？我一个当二哥的，给弟媳妇儿买高跟鞋？买贴身穿的羊绒衫？”李武冷嗤一声，“这不乱套了吗？”
“那你在北京的时候，怎么不让老三跟你一起去买东西？你看他现在弄的，锅碗瓢盆全摔了，这年还过不过了呀？”最后甚至都带出了哭声，赵梅总是能往李武身上追溯原因，把罪责强加在他身上。
因为她就是要永远抓着李武不放，她要强行把李武和李斌绑在一起，为了保护李斌的嫉妒心和虚荣心，一再打压李武，她就是要他们亲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绝不可能出现李斌落后于李武的可能。
“我们俩倒休又撞不到一天，再说了，他一休息我就逮不着他人，我倒想让他去买点儿东西呢。”李武是真的很冤，他又不能把这个弟弟绑在自己裤腰带上，再说了，亲生父母不绑，轮得着他这个当哥的寸步不离吗？
“行了，别说了，你都给小惠买了些什么，拿出来让我看看，我挑两件给向华拿过去。”赵梅说得理所当然，没有觉得丝毫不妥。
李武和王惠均是难以置信，王惠看李武一眼，意思是儿媳妇不便插嘴，于是李武道：“妈，那是我给我媳妇儿买的东西，凭什么要拿给别人？”
“向华是别人吗？她是别人吗？”赵梅终于绷不住脾性，怒道：“那不是你弟的媳妇儿吗？他们俩打架了你知不知道？老三又动手了，我不得赶紧把向华哄好啊？万一跑了怎么办？”
李武气愤极了，他道：“妈，你不能老这样，不能老三生病了就像拿到一块免死金牌，你什么事儿都帮他处理，什么要求你都答应他，这不合理，合理的要求我能答应，不合理的答应不了。”
“你成心气死我是不是？把你妈气死你就高兴了，是你媳妇儿少一件衣服重要，还是你那个生病的弟弟媳妇儿要跑了重要？啊？妈还不是为了你们哥儿几个好？你以为我愿意过来找你们要东西呀？”赵梅撒泼道，她甚至觉得自己很委屈，也许越自私的父母越认为自己无辜。
“那是我弟弟，我怎么会想看他打光棍儿？这不是解决问题，老三媳妇儿想穿新鞋子，想买新衣服，让老三带着她去买不就行了吗？他们两口子去买呀？自己虚荣想要新的，来要我媳妇儿的算怎么回事儿？还是说要我把他媳妇儿也关照了？妈，你这么做对吗？”李武怨气值飙升，自己都没想到自己那么能说。
——
王惠默默在一旁喂李争争吃饭，闻言向李武投了个崇拜的眼神，一股暖意流入心脏，确认自己是被保护的女人。
赵梅却被他怼得怒拍桌子，啪啪几下，赵梅猛吸一口气，随即一手紧紧捂住左心口。
“妈！妈！”王惠赶紧上前抱住她上半身，“妈，你怎么了？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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