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舰的入口缓缓合拢。桑夜宫终于支撑不住,臃肿身躯瘫倒在了悬浮椅里。
他吃力地呼吸着,被撑到极致的腹部皮肤一起一伏。雪姬小步跟随着悬浮椅检查他的腹部。在两人身后,是一众亦步亦趋,被如今的状况吓到不明所以的孕母。只有砂子在盯着现在拥有了海神冠的蜜儿,拼命眨巴着自己毛茸茸的长睫毛。
桑夜宫挑起了雪姬的衣角,低声道:
“很不好受吧。看见那些……你一手安排的蝴蝶,被将军拿走,而你和一群——一群和我一样的废物被扔在这里。看着你的宝贝孕母被丢下母舰,我告诉你,你永远不可能看见她了,即使有军事顾问也……”
雪姬缓缓抬头,明亮的黑色眼眸和脸颊边的血迹让她的微笑恍如食肉生物。
“平静情绪,孕母。”
她挥手让自己的蝴蝶卫兵去联络医师,同时绕开了桑夜宫的悬浮椅,对身后那群孕母宣称道:
“各位,请至暖房等待。桑夜宫孕母的卵鞘即将孵化。让我们一起祈祷将军的继承人的诞生。”
桑夜宫发出了一连串痛苦和狂喜情绪混杂的声音。很难分辨他是在大笑,还是在因为卵鞘破裂而发出尖叫。
“雪姬,雪姬!”
他在大叫道,声音在剧烈出血中格外凄厉:
“是我赢了、是我赢过了火条麻!我的后代才是将军的继承人!”
雪姬抚摸着手里的翼梭,用衣袖藏匿这具武器的锐利光芒。她深呼吸时仿佛能从空气里汲取出恐惧,慌乱的情绪,将此织做一件鲜血淋漓的外衣:
“让我们拭目以待。”
-
奥黛尔知道自己在水中。她能听见,能感觉到门罗在自己的身边游走,叹息。
他黑色的触须伸过来了,轻柔地拓展开她的视线,就像是黑色的晨曦在一片深红色的柔软幕布中登场。然后是他狭长的眼睛,他的舌尖。他这次没有威胁她,劝诱她,或者是说什么。
因为他的身体也出现了伤痕。柔韧光滑的黑色皮肤被灼伤了,每一道伤口都在翻涌出滚烫的蓝血。
他的眼神好像正在对奥黛尔说道:
“你看,现在我们失败了。看我的伤口,我的血。你也不想看见我就此消失,对吧?”
远处的物体正在下坠。有什么巨大的框架在高处垮塌了,坠落物不断地砸在水面上,连环持续的回声让她似乎处在暴雨的中心。
奥黛尔转动眼睛,看见了不远处漂浮的摇篮和幼虫。幼虫的翅膀已经被黑色液体污染了,皱巴巴地耷拉在腹部,眼睛也暗淡下去。
此时此刻,奥黛尔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有多么讨厌这只哇哇乱叫,奇形怪状的幼虫。她伸出手去,用最后一丝力气去拽住摇篮。但是水面好像一定要违背她的意愿一般,浮动的涟漪将摇篮推到了她的视线之外。
门罗重新出现在她的身边,殷切地伏在她的耳边,话语灌入她的脑中:
“你会需要我的。我会在这里,在水中等待你。”
水中生长出来的黑色发丝牢牢捆住她的四肢,想要与上方侵袭的光线对抗。在被黑色完全掩盖视线之时,她已经感到有熟悉的事物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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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纤细而高速的银色光芒坠入黑色水面,顿时掀起爆炸般的水花,水中的未知生物的蒸发声音宛如诅咒,黑色物质蒸发在空气中形成大片大片雾气。
在银色和黑色交织的雾气之中,诺曼仰头浮出水面,托着怀中的黑发孕母。
“喂。醒一醒。”
他用手抹去对方脸上的黑色液体:
“奥黛尔!能听见我说话吗?”
她黑色的睫毛和发丝与这里的黑水一模一样,颤抖着,自带不祥的预兆。
有嗤笑的声音在诺曼背后一掠而过。诺曼偏头,金属脊椎立刻分散出多根骨刺,指向黑暗的不同方向。
笑声依然在这里回响,搅起的水雾在这些银色武器的表面形成白霜。
奥黛尔咳嗽了一声,呢喃着什么。有黑色血丝在她皮肤表面蔓延。
诺曼低头查看她,同时抬手在她的皮肤上涂抹自己的血迹,驱赶走那些黑色血丝,然后捏着她的下颚,伸手进去检查,果然看见了异样。
她的牙齿已经变得锋利紧密,舌尖紫胀,布满倒刺。仔细翻找一无所获之后,他往更深处探去,感到她的咽喉猛地缩紧,一小股黑水被吐了出来。
奥黛尔的眼睛睁开,看见是他之后立刻睁圆,瞳孔拉长。
在她惊恐无助的目光里,诺曼张了张嘴,没骂出那句话,收回自己的手。
她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头发凌乱,满脸是污物,声音微弱地问道:
“我在哪里……你是谁?”
“真的吗?”
诺曼撑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她的瞳孔,发现竖瞳的情况正在退去,但仍然忍不住嘲笑道:
“这就是你的最后手段?继续躲在她的身体里?”
“什么?”
奥黛尔动弹了一下,但是没能从他手里逃走。她又咳嗽了几下,这次吐出来的全都是黑血,还有一截一截的断发。
她的心脏在狂跳,隔着薄薄的皮肤和骨骼,像是直接被握在他手心里一样脆弱。
他反手摁住了她,一根骨刺随即飞来对准了她的眼睛:
“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剖出来?”
她和银色的眼瞳对视,露出自信的笑容:
“诺曼。诺曼。你想知道她心里对你的看法吗?将军的奴隶,还是救世英雄?”
他躲开她的目光,心想那人一定在暗中嘲笑着:
“那你呢?一个借用其他人身体的寄生虫?”
“对呀。我们不都是吗。”
她抓住了他的手腕,好像正在含情脉脉地体会着情人的肌肉起伏线条:
“被军事基地控制的可怜生物,看着自己的同类一个个被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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