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在不远处成为了背景音，洛妍最后看着的是苍殊，她努力挤出最后一个微笑，然后迎来永远的黑暗。
藤蔓宛如两只大手，接住了洛妍倒下的身体，将她抱到苍殊的跟前。苍殊的目光划过那心脏上的洞口，抬手为这个女孩阖上眼皮。
“乖，哥给你报仇。”
他抬起头来，目光穿越百米距离落到冷兮月身上，无悲无喜。
就算没有多深厚的情谊，洛妍为自己而死这件事已经足够他背负起这一条性命。
冷兮月，必死。
他现在没有能力取对方性命，不急，他不会意气用事。
来日方长，终有一死。
他甚至没有放任何的狠话，就那么冷冷地看着韩辰东他们任务成功，不再恋战，招呼人马撤离。
安全离开后，冷兮月寒着脸，眼神却有些恍惚。她没看出来苍殊有多么厉害，但那个眼神竟然让她这个游走在死亡线上多年的人感到寒战……
“冰狼，你这次过了。”韩辰东脸色有些不虞，“我们的目的在于销毁运送车，不是非必要的杀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冷兮月很是不以为然，她这一次行动出于自发，而非任务，她具有高度自主权，没必要恪守韩辰东那边的要求，怎么利于任务完成她就会怎么做。但不论怎么说，是她找上的韩辰东，双方是合作关系，她也该顾及一二。
所以尽管不以为然，她还是淡淡地附和了一句：“是，我会注意。”
韩辰东一看就知道冷兮月并没有放在心上，顿时眉头更紧了几分。想到最后苍殊目送他们离开时那寂静无声的眼神，他便一阵心悸，再看着高冷娉婷的冷兮月，那一丝丝好感都降到了冰点。
原本他是很欣赏这种独立强悍而美丽的女性的，SS级杀手冰狼的实力他也非常认可，两人以前机缘巧合认识，他便有了点心思，只不过那时候的自己还高攀不起这朵高岭之花。
他今年也不过二十七，一年前被人暗算退伍，此前就是个毛头小子，在雇佣兵里好赖混了点名头，也算不错，但比起还小他两岁、但从小被杀手组织培养的冰狼来说，他确实差一些。
所以当冷兮月找来寻求合作，并测试他退伍后的能力发现比过往更上一层时，他作为男人的虚荣心还真是被满足了一把。冷兮月出于对强者的欣赏，比当初更亲近他些许，叫韩辰东当年歇下的心思就又起来了……
然而经过这件事，他却发现他突然对这种过于独立、过于自主的女性有些敬谢不敏。相比来说，闫菲平时看着脾气挺大，关键时候却是顾顺着他的……
嗯，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苍殊都不知道，经此一遭，男主在冰火二正宫里面还要更喜欢的冰女，在男主彻底心动之前就先在他心里跌下了神坛。
不过苍殊也不需要知道，他的任务是给boss大人拉纤保媒，男主的爱恨情仇关他鸟事。
“辰东……”闫菲擦着她的枪，鲜红的指甲映着黑色的手枪，有种别样的美感。她秀眉微蹙，语气踌躇，“我觉得苍殊加入那个基地，天枢，可能有隐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车上的几人皆是一怔。韩辰东问：“怎么说？”
“我去引爆运输车的时候，他阻拦我没有用全力，声势做的大，但我肯定他放水了。”
“……”沉默，脑补。
然后韩辰东再看向冷兮月的眼神就更冷漠了，本来他只是有些痛惜苍殊的误入歧途，现在很可能就是从道义上对不起苍殊了。
冷兮月这才有点不自然，但让她道歉是不可能的，杀就杀了，什么苍殊是好是坏与她又何干……
……
苍殊把眼眶泛红的杜玉龙按进怀里，知道让他亲手焚烧洛妍的尸体不好受。
而苍殊，他一眼一眼，把洛妍化为灰烬的样子都看在眼里，这就是死亡。其实不过如此，也是如此。
感受到怀里的人攥紧了他的衣服，苍殊安抚地拍了拍杜玉龙的后背。可苍殊不知道，他越是如此，杜玉龙心里就越唾弃自己。因为在看到死去的是洛妍而不是苍殊的时候，他第一个感受是庆幸！
洛妍于他，也就是一个圈子里还说得上话的朋友，末世后相依为命的一个姐姐，他也是在乎的，亲近的，但比起如今的心上人来说，还是差了个轻重。
洛妍死了，他却觉得庆幸，他多么卑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还是贪恋地把自己埋在苍殊的胸口，卑劣地不会放手。他不愿去看苍殊的眼睛，放任自己在这种复杂的心绪里煎熬，这是他活该受下的。
苍殊亲手用木头做了个骨灰盒，把洛妍装进了那么个小小的盒子里。
“玉龙，你知道洛妍的家人，除了那些可能遇难的，还有谁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妍姐本家在康城，其他支的亲族应该有幸存的吧。”
康城么……剧情里段枢毅是会去康城的，自己还有机会回那里，到时候看看有没有她的亲人吧，让洛妍落叶归根。
“好了，我去找段老大看看谈得怎么样，你……”
杜玉龙忙表示：“我跟你一起去吧。”
“好。”苍殊无可无不可。
他们走出这带着一个大烟囱的焚尸房，往基地的住宅区走。
天枢一行人现在来到的是这座城市最大的基地，南城基地。段枢毅说是来补给修整，用晶核兑换车辆汽油和弹药。毕竟经过与韩辰东的那一场战斗，他们不少人受了伤，损毁了两辆车。一辆是苍殊坐的，一辆是运输车爆炸被波及的。
进入南城基地后，苍殊借用了基地的焚尸房，而段枢毅则去办正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苍殊找人问到了会议室的位置，到时正碰上有人出来，这三个人穿的是军装。
他默默看着这些人离开，然后对上出现在门口的段枢毅的目光。
“军队的人怎么来的这么快？”苍殊疑惑。他们任务失败，当然是要跟军队的人汇报，但他们前脚才结束战斗，后脚军队的人就得到消息过来了？
“是我提前联系的。”
嗯？苍殊更纳闷了，按说他们是准备把科学家和器材一直护送到京城的，现在就联系军方干嘛？哦，不对，也许不是现在，而是更早？就是不知这个更早又是多早之前了。
苍殊一脸迷惑，段枢毅也无所谓告诉他真相，反正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
“我在兰城就试着联系上军方了，准备把东西脱手，不过他们让我等等。”
他们在鹿城遭遇了万和星罗的袭击，而兰城就是下一座经过的城市。这听上去，很像是段枢毅被打怕了，所以准备撂挑子不干了。所以杜玉龙看着段枢毅的眼神有一丝古怪。
虽然苍殊也觉得段枢毅有时候挺怕死的，不过他将之理解为避免死亡，而非畏惧死亡。所以他知道在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段枢毅就不会因为危险退出了，能让他转手放弃，必然是发生了什么损害他利益的情况。
于是苍殊问：“你发现了什么？”
“段家人都是合格的政治家。”段枢毅边往外走，边淡淡陈述着：“我那些叔侄兄弟再想趁机排除我，也不会拿国家的任务当诱饵和赌注，所以，当他们买通星罗的人下死手的时候，我就想，我们手里的这项任务，应该是烟雾弹，真正最核心的东西可能在岸口就被掉包暗中转移到京城了，而由我们来吸引火力，以及来演一出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演一出戏？”
“本来我还不确定，但当我在兰城联系军方却遭推诿后就确信了。政府根本没打算和M国合作，偷龙转凤准备单干，但M国那边得给个说法，所以他们明面上想让我们演一出戏，用任务失败糊弄M国，在M国准备下次合作时含糊其辞以搪塞，然后政府就可以独立研发，独占成果。”哪怕M国看出来真相又如何呢，流氓外交还不是看拳头？
杜玉龙可给听得一愣一愣的，插话到：“可M国不会把最核心的技术交出来的吧？”现在就过河拆桥不会太早了吗？
苍殊回答了他：“不管合不合作，最核心的，M国都只会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是他们唯一的筹码。而对于国家来说，为什么要让M国来享用我们的付出呢，要知道人体实验我们给出的是什么。而M国所谓的技术，肯定不会把我们Z国人的人权考虑在内。”
段枢毅忍不住看了苍殊一眼。他心道，这番话美化了，美化了一些更龌蹉残忍的东西——是苍殊太天真？
不……
他的目光又划过面庞还算稚嫩的杜玉龙，心下了然。
“所以，韩辰东…就是刚才那伙人，他们的出现和破坏，都在政府和军队的计划内是吗？”苍殊想到了这一层。
“或许。”
那就是九成了。苍殊心道。
苍殊甚至想到，冷兮月会得知该计划，说不定也是被计划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及看大纲时他没有想通的一点：男主和政府作对，居然没有被查水表？
本来他想着，政府或许怕事情闹大把这个灭绝人性的计划泄露出去造成社会恐慌和公信力丢失……现在看来，这个猜测也只是政府想制造的表面假象。
苍殊还想到，“故事”围绕着男主来，很多方面的因素，比如政府的存在感会被弱化，或许是大纲里被省略了，或许是世界法则替“故事”补完了。不管怎么说，真实的世界里，政府确实不该那么“弱”，像个傻子一样充当男主的背景板。
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又是真是假呢？
而苍殊现在还有个问题，原着里，男主这一次行动是以失败告终的，boss大人还是把人和车护送到了京城，如果鹿城遇袭的事不是蝴蝶后才有的，那段枢毅按理说在原着里应该也有一样的推测，那么他为什么还会将计就计？
苍殊干脆问了出来：“我们谁都没发现你的计划，在我的感觉里，你似乎是打算一直护送到京城的——是我想多了，还是真的发生了什么让你临时变卦？”
苍殊此话一出，段枢毅看着他的眼神里似乎又多了几分深意——如果苍殊当真只是感觉，那可真是太敏锐了呢。
“我原本确实是打算故作不知政府的用意，一直逼他们不得不摆明了，这样我们才是站到了谈判桌上，可以交换到更多的利益。”他段家虽与那边一荣俱荣，但他更是把个人利益独立在了核心的位置，算计起来分毫看不出荣辱观。
苍殊则根据段枢毅的话，结合原着抽丝剥茧地分析着：所谓利益交换，就是段枢毅也能获得相关技术供以研究吗？虽然政府给到的只会是再削减核心内容的删减版2.0，但boss大人却因为兰未的存在，比两国科学家团队更早成功。
“但你那位老朋友，实力比我预料的更棘手，让他得手确实在我意料之外。不过，他也带来了一个政府可能也不会透露给我的消息。”段枢毅竟勾了勾唇角，心情颇为不错的样子。
杜玉龙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技术的真相，人体改造——”苍殊念出了答案，并且心思电转：这个消息对什么人最有价值？那必然是有资格进行实验的人啊，所以难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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