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长公主给你寻的教书先生,都是些少年郎君?”
京郊山崖边上,时秋心捂着嘴。
眼睛里有几分促狭。
叶容筠便有些气恼地抬手,作势要拍打她。
“那并不是给我寻的,是给义学寻的——”
“好了,好了,我已知晓了。”
“你又知晓什么了?”叶容筠无奈道。
时秋心只望着远处放纸鸢的孩童笑。
叶容筠能找回身份,也离不开时家当初的牵线。
故两人现在关系却是越发的好了,在一起谈天的时候也更像密友。
今日相约着来京郊的妙华山。
正是初夏,天空中大团大团的云凑在一起,在山上投下云影。
此处清净。
时秋心扬手唤了婢女来。
“新上的三豆凉饮可有?”
等两人手里都捧上一盏凉饮,她方才看着叶容筠,眨眨眼忽地问了一个问题。
“阿筠。”
“嗯?”
叶容筠正拿银匙拨着小糯米圆子,舀起一勺红豆。
“那你……与那位又怎么样了?”
银匙停在半空,却没有再动。
空气里流动着某种静寂的气息。
……
叶容筠一瞬间想佯装无事,想大大方方地反驳一句,问她你说的是谁啊。
如此便可以掩饰得很好。
一切粉饰太平。
但她看着友人真诚的眼,那话犹豫了许久,却没有说出口。
况且时秋心与她,的确认识的太久了。
她们两个结识的很早。
最开始是京中女官试场上相识的,算来也认识了有五六个年头。
在这种时候,她望着天际。
却实在很想与好友说上几句。
风穿过山林,发出类似海潮一样的辽远声音。
时秋心问出这话,也没有打算听叶容筠开口。
却听到对方唇瓣微动。
低声说了一句。
“我与他……的确是见过了。”
“回京之后么?”
时秋心大惊。看叶容筠每天端静温缓的样子,并没有想到她竟然已经见到过谢泓。
“是,是回京之后。前几日上朝之时。”
“太后那日唤我过去。我轿子要往昭阳殿行,不知道怎么的,那日下朝像是有些晚。”
“谢首辅就在百官前头立着,正要去内阁。”
她微闭双眼,像是又回到那一天。
谢泓方下朝,见到她的凤辇,却是定在那里。
她在凤辇里坐着,视线恰好被轿帘挡了大半。
便只得落在眼前人那绯红官袍袍袖,与官袍正中央的鹤补之上。
他手里尚执着笏板。
寻常官员执槐笏,而内阁的诸人持的则是牙笏。
牙笏温润有光。
笏板之上尚有书写的墨迹,字体清逸,写的是今日上朝要与皇上商讨的政事。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那双手,看不到他面容。
只是那双手也在紧紧捏着笏板。
腕间像是用了些力,克制着,只能见到手背修长骨节,微微凸起。
她能听到周围朝臣行礼的声音。
却见那手的主人,立在那里,迟迟未动。
她心悬起来。
他要说什么么?
金陵一别,她无意与他再联络。
若是他也如此想,便再好不过。
但若是,若是谢泓在这种场合与她相认呢?
心里尚在乱着,却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自宫墙之上响起。
谢泓在凤辇外遥遥拜下。
声音斯文,礼节无可挑剔。此刻却像是再寻常不过的,朝臣与皇子公主会面的场景了。
“微臣谢泓,恭送容筠公主。”
凤辇重新抬起,将百官置于身后。
她端坐在轿中,轻轻呼出一口气。
*
“原是如此景象啊。”
时秋心托腮,极其认真地听完了叶容筠的叙述。
“这么看来,你们好像确实是彻底过去了。”
叶容筠点点头,低头盛了一匙盏里的冰酪。
“是啊,大家如今都不认识。这就很好。”
声音温缓从容。
有几分真心在里面。
时秋心拿银匙敲敲瓷盏,声音刻意压低,显得有些兴奋。
“要是这样,阿筠,我可是有些消息早就想与你说了。既然你们都已经彻底放下,你可知——”
时秋心现在完全就是说八卦的态度,眼睛里放着光。
叶容筠无奈一笑。
由着好友讲。
“当年我们都以为你殒身江水,太后又下旨,要让他去娶国子监温华章家的女儿,懿旨非说他们两个有缘之类的。”
“当时消息完全没走露,朝中知道的时候,大婚日子都已经定下了。”
“太后说他们两个在瑞鹤宴上一见钟情。”
“结果啊——”
时秋心还要说下去。
叶容筠犹豫了一会,还是止住了时秋心的话头。
原来她真的听不得,也不想知道那日大婚的任何细节。
“秋心,你且……”
刚刚她以为自己可以听的。
但此刻。
喉头又开始莫名其妙的苦涩起来了。
却听见时秋心一字一句地说,眼睛很亮。
“——阿筠,你听我说,那日吉时已到,温女官据说早就在殿中等他了。只是那时候的谢次辅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
“我们那时都猜谢次辅是否与温家有过节。”
“反正后来太后大发雷霆,谢次辅也只说不娶,说他有个心上人在云州,已经早逝了。”
时秋心将盏子里最后一口凉饮舀出咽下,姿态随意。
“所以他的确是至今未娶。”
“你可知,他到底和温家有什么过节啊?竟能做得出来不去成婚的事情。温女官说是在家里哭了几日夜,后来再出来上朝的时候,又像没事人一样了。”
“见到谢次辅还打招呼呢。”
这种八卦通常不会有结果。
时秋心讲完了也就当过去了,此刻吃完凉饮,又要拉着叶容筠去游玩。
云团逐渐的汇成了一片,山间天阴的快,此刻竟然很快便没有了日光。
妙华山是不应该再呆下去了。
时秋心一拍脑袋。
“对了,我家在京郊有一处别院。说是也依山傍水,不如我们去那里?”
叶容筠点头道。
“好呀,且依你。”
这几日就是出来散心的。她现在除了义学要顾及,剩下的便是给府邸里再添置些家具的事情。
并没有什么大事要做。
两人便上了马车,向山脚下别院的方向去。
路上便能听到细雨打在马车篷布上的淅沥声响。
一路上逐渐转大。
到了别院。
婢女立在马车外,帮着撑伞。护着两人进入堂内。
时秋心望着檐外的雨线,声音有些失落。
“下雨了。”
下雨便钓不成鱼了。
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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