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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潮声

小说:

首辅白月光回京了

作者:

陶映

分类:

穿越架空

室内静下来。

梁喜知道自己闯了祸端,见京中大员不理睬他,已经低声呼喝几个随从,与他们一道赶紧离开。

这种时候,多留一秒钟都可能让自己更受到厌恶。

而谢泓并不动。

直到店中人员走空。

他依旧定定地站在那里,望着叶采苓,心思复杂而沉黯。

“你……当真不认识我?”

犹豫了片刻,说出的话却还是带着些隐隐的希冀。

想看到她脸上再次露出明净笑意。

或者至少,想听她唤他的名字。

叶采苓轻轻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方才被梁喜他们攥的着实有些紧,此刻手臂传来疼痛,应是淤青了。

她叹口气。

改日去买些活络的药膏涂上罢。

她好像并没有在意面前立着的那道人影,已经沉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

谢泓望着她。

她的沉默让人感到更加心惊,就像在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与他走的越来越远。

似是有一片沉沉的云气笼罩在两人上空,伸手一攥便会收到满手的潮意。

空气里是浓的化不开的苦涩。

谢泓顿了许久,再开口,已经带上了少许祈求的意味。

“采苓……”

他唤她。

“可是之前,我有过什么不妥的地方?”眼前的女子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给他投来一个眼神。

平静而悲悯的。

就好像她终于认清楚自己现在身处何方。

叶采苓静静地看着谢泓,没来由地觉得有些酸楚。

事到如今,他还在问她。

她曾经经历过的那些痛苦,在这里就好像轻描淡写的都被揭过,不被提及一样。

“你那日浮桥上,可曾记得,见到我在中间停下了?”

叶采苓轻轻开口,语气寻常,却像是在聊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她终于舍得与他说话了。

谢泓如获至宝,没怎么停顿,便毫不迟疑开口。

“是,我那时……”

那时一直在望着你。

叶采苓好像并不关心谢泓的回答,在听到对方肯定的话语之后,便又自顾自地接着说下去。

“我停下来,因为我害怕。怕江水,江水在我眼里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样。”

“我若不走,就会被水里的世界拉过去。”

“但当我试着迈步,又会觉得脚步虚浮,难以呼吸。”

谢泓一怔。

“我记得你从前并不怕水……”

云州多江,他与叶采苓初见的时候,对方就在印坊的溪水边,将墨锭归拢好。溪水映着天色,澄然如镜明。

叶采苓微微摇摇头,开口一笑。

“谢首辅,是忘记了么?还是觉得人在江水里挣扎之后,侥幸捡回一条命之后,还是对水能心生喜爱?”

她轻轻地扬起唇角。

“是啊,你多忘事。你不会记得了。”

谢泓眸光里多了些难以言喻的神情。

像是有些怅惘。

“实则我知晓的……”

天色渐渐暗下去,夕阳橙红的光从屋檐上斜斜地打进室内。日影渐斜,又一寸寸地移动去了门外。

室内最后一丝光芒被抽走,天空转为晦暗的深蓝色。

谢泓却依旧没有动。

他张了张嘴,试图发出声音。

他怎么会不知道?

年年去江边拜祭的人,正是他。

但江水寒凉,他实在以为她已经殒身江中。

况且温道盈回朝上报的时候,只说枢兰杀手将她追杀到江边。却从未提及,她可能获救,更未提及她从漠北甘州取得许多重要消息。

“你可知回来之后,甘州棉衣案处理了一批官员。那棉衣品质有问题,牵扯出许多势力。温道盈说是她一力取得,我想,实则取得重要证据的,可是你?”

叶采苓摇摇头。

一缕鬓发自她脸颊滑落,谢泓下意识地想伸手触碰,她已经温柔地抬手,将鬓发拢回耳侧。

就像没有注意到谢泓的动作。

她自顾自地开口。

“漠北。”

“风像刀子一样,沙漠看不到尽头。你乘着马从那里过,会感觉天地开阔,但太开阔了,就又显得孤零寥落。”

“天高皇帝远。女官过去查勘,是有一个封号。但当地人又怎么会看着那封号就买你的账呢?”

“漠北苦寒。此前在诗文中听过,去了才知晓,那是真的寒凉。”

只是,我独自在漠北查勘的时候,你在哪里。

独自面对恶意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呢。

你在红帐中,是么?

红烛高悬,你挑开温道盈的盖头,见到她的脸颊。

叶采苓敛去眸中酸涩的失落,只扬起一张玲珑脸孔,向谢泓微微笑道:“如此,我也无甚可说的了。”

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毕竟……你什么都不知晓啊。

她起身欲走。

与谢泓擦身而过的瞬间,却被对方伸出的手臂阻碍了片刻。

谢泓抿着唇,不看她,手却拦在她身前。

他想握着她肩头,与她说。

说他悔了。

他昔日曾专程为她而来。他以为这样,便能护她无忧。但令他始料未及的,却是她独自经历过这么多事情。

“你可知温道盈是如何上报的?”

谢泓忍了许久,才说。

“她全然隐去了你的存在,那些消息,她都是安到了自己的头上。”

“是啊,毕竟死人不会说话。”

叶采苓点点头,却不在这个问题上与谢泓多纠缠。

她摆明了不想再与朝中多做牵扯,此刻礼貌而疏离地点点头。

“我知晓了,那我可以走了么?”

谢泓有些艰涩地开口,并没有抽回手,只是带着些固执,望着她的眼睛。

“你告诉我,我错在何处。”

他知道他一定有地方做错。

但叶采苓如此决绝,却让他完全无从有修正的余地。

叶采苓只道。

“谢首辅,你没有错。”

是她错。

错在信了这个人会如他的承诺一般,会爱她信她,无条件地站在她身后。

她略微用了些力,侧身来绕开他拦着的手臂。

谢泓望着她的背影,却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

“你方才唤我首辅?你……认出我来了,是么?”

叶采苓心头一紧,暗道谢泓这个人当年能如此轻易地得中探花,心思确实缜密。

此刻却干脆立在这里。

“是谢首辅,又如何?我如今已经在金陵有了自己的人生。若你尚且念我几分好,不如便从此一别两宽。”

“我在金陵当我的墨行掌柜,你回去当你的内阁首辅,这样不是很好么?”

谢泓望着她的背影,却是一时间怔住了。

原来心口的抽痛是可以具象的,此刻他觉得耳内涌起浪潮,一瞬间不知道如何接话。

待那一阵心悸过后,叶采苓已经掠过他身侧。

在这短短的一瞬,谢泓已经在心里想到许多可能产生误会的地方。

头脑飞快地整合着,可能存在问题的信息。

他忽地开口,在叶采苓走出门口之前,勉力扬起声音,试图让她听见。

没头没脑的一句,却成功的让叶采苓背影顿在了门口。

“我没有娶妻。”

他向前走了几步,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听她们说了什么,但我可以和你说,我没有娶妻。”

叶采苓顿了片刻,微微偏头,却是笑了。

这就是迟来的消息么?

“谢首辅,你娶妻与否,与我说来,真的重要么?”

叶采苓终于转身,面对着脸色沉黯的谢泓,目光平静而决绝。

于是谢泓那一声求和的话却被堵回喉头,再也无法开口。

他看着叶采苓裙裾微摆。

一步一步,离他渐行渐远。

想要再伸出手去触碰她,却再也够不到了。

*

梁氏府邸。

梁喜自从回来之后,便没有坐下来超过一刻钟过。家仆看着梁主子不断地从座榻上起身又坐下,却是全然不敢接话。

有这种反应,说明主子正在气头上。

这种时候若有人敢去打搅他,下场都不会很好。能全须全尾离开梁府都已是幸运。

果然,梁喜坐立不安了一会。

先是劈头盖脸将定时来送烟丝的婢女骂了一顿,尚觉得不解气,又将滚烫的烟杆砸在桌角。

狠狠地咬了一下后槽牙。

他今天这一着,走的实在太差。

巡按组这里没讨得半分好,反而连带着让自己在金陵行会有些抬不起头。

他在江南有自己探听消息的路子,此前从上头探得的口风,已经十分危险。巡按组将此事件的定性,并非认定是普通的寻衅滋事。

官府放任酒行在辖区殴打百姓,若仔细算来,是官商勾结。

这是大忌。

清算起来,动荡的不止金陵官场,连带江南府都会有一批人不得安宁。

他梁喜要做的,便是尝试着要将这件事摆平。

只是,那程尚书寒凉的眼神尚在他眼前。

梁喜在头脑里反复盘算着现下最好的路,骨子里经商的匪气却逐渐压抑不住,涌了上来。

不过是一名京官。

在金陵,这巡按组的确是有最大的特权。京中下来查勘的巡按组么,谁来了都要给几份薄面。

但——

梁喜眼底漫上狠意。

不过是吏部尚书。

京中六部各有尚书,朝堂之上还有内阁几位阁老,与各色皇家贵胄。

这样想着,却是霍然起身。

“备轿。”

若是软化不了,便只能想法子来硬的。

*

今日大雨。

叶采苓在卧房里抱着膝盖坐着,随意地翻着话本。

指尖掠过一页。

下雨的缘故,屋子里好像也漫上了湿气,纸页摸起来都带了微微的软。

如此,她便想起还有一批墨锭尚在铺子里。

降雨时分,有些墨锭需要防潮。

她想了想,却是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嘱咐过店里的学徒姑娘。

下意识地启唇想唤静霜,却想起来静霜今日有些受寒,已经与她告了假。

叶采苓想了想,还是起身换了一身衣服,执上一柄油纸伞。

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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