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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误会横生

小说:

美人为药

作者:

姜琴不姓姜

分类:

古典言情

沈冉竹再次睁眼时,已身处将军府内。

周遭的一切,谈不上熟悉,却又算不上陌生。空气之间,似乎尚且残留着爹爹余留下的药粉味。

她还未想起什么,莫名地,心先痛了起来,眼眶也忍不住地泛了红,晶莹的泪珠从眼角窜出,沾湿了锦枕。

方端着水盆旋进屏风后头的画琉,便见床上的姑娘醒来。画琉先是一惊一喜,连连向屋外头喊着,“姑娘醒过来了,姑娘醒过来了。”激动之余,手中的水盆险些松开落地,走近些想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却看见沈冉竹湿红了的眼。

“哎呀,姑娘怎哭了。”

画琉卷出别在腰间的手绢,轻轻地擦拭着沈冉竹眼角的泪珠,小声地安慰着,“姑娘莫哭,现下身子还发热,倘若哭坏了身子落下了病根就不好了。”

“不管出了什么事,姑娘来了我们将军府只管放宽心。我们大将军是个英雄,老祖宗也是个宅心仁厚之人,断不会叫姑娘白白受了委屈。”

画琉是老祖宗身边的丫鬟,自小便在内宅长大,外头的消息若是旁的丫鬟没有闲聊,老祖宗又没有同她讲,她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昨个儿,老祖宗只吩咐她留在别院好生照顾沈冉竹,其余的便再没有多说些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也只好说些空话来宽慰沈冉竹。

沈冉竹吸了吸鼻子,抬起红肿的眸子,想问些什么,却像个失了魂的人一般,脑袋空空的,不知道开口问些什么。

“沈姑娘,现下可感觉好些了?”

直到见到了江北书,沈冉竹才回过了神,将昨日之事一一忆起。

她踉踉跄跄地下了床,跪在江北书面前,泣声说道:“将军,我知道我爹爹他们是以贼子之名被问罪处死,可我不能眼睁睁地见他们被扔到乱葬岗成了孤魂野鬼……”

“我不连累将军,只求将军借我些银两,好让我买些棺材,送送爹爹他们!”她顿了顿,抬头看向江北书,眼角的泪珠顺势划过她的下颚,趁她微微张嘴之际,滴落在地。

江北书只轻轻低头,便对上了她氤氲着雾气的眼眸。

她一身素白,柔弱的身躯跪在冰冷的砖石地上,宛若一朵寒风中瑟缩的娇花,惹人怜惜。

江北书的心不受控制地一颤,却仍是铁着脸,默不作声!他微微俯身,抬手探向她的胳膊将她扶起。许是觉得不妥,又撇向一旁候着的画琉。

画琉自然地绕到沈冉竹一侧挽住,一面擦掉沈冉竹脸颊残余的泪珠,一面宽言道,“姑娘,现下最打紧的是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如此方有时间为旁的事情做打算啊。”

画琉说话总是温温和和的,丝毫不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说出口的,沈冉竹听着情不自禁地进了心。

活着,才能替爹爹他们报仇雪恨啊!

她心底暗自思索间,江北书于袖口中取出一玫红色的漆盒搁在床榻边几上,“听闻姑娘家都爱十般肆的糖,沈姑娘若是觉得药苦,可试一试。”

话音一落,江北书便绕出了屏风。

“姑娘,你瞧,我说了吧,在将军府里头,断不会叫你白白受委屈的。”画琉瞧着忍不住笑出了声,“将军自会替姑娘做主的。”

沈冉竹诧异地看着画琉,卷翘的羽睫如蝶翼轻扇,“将军他什么都没有说啊?”

“但……奴婢说了啊,将军未曾否认奴婢所说,这便是认可奴婢所说的。将军做事妥帖,向来不将把柄交予他人手中,有些时候说话,要通过底下人。”画琉馋着沈冉竹上了床,“你只管调养好身子,往后的事,往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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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身子尚虚,又或者是哭得太久,沈冉竹不知不觉便入了眠,再醒来时,四周已无人。

庭院中,微风拂过,几片落叶悠悠飘落。沈冉竹紧蹙着眉头,双手绞着衣角,于心中暗自沉思:

爹爹曾数次救治他,念及此等恩情,他应该不会将我逐出将军府吧?

正思忖间,却听见门外传来几个侍女的声音:

“我听说,沈氏灭门之际,将军他曾连夜进宫。”

“是啊,将军自宫中而归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沈府上下便尸横遍野。”

“你说,会不会是将军他?”

“嘘,这种话岂能胡说,小心招来杀身之祸。”

“我没胡说,你想,陛下赐婚沈氏于将军,可将军从未见过她,又何来的感情呢。然陛下旨意谁又敢抗,于是将军便生了屠沈氏满门之意。”

“难怪陛下大怒,降了将军头衔。”

那几人的声音丝毫不避讳,在沈冉竹的门前肆无忌惮地嚷着,一字一句如利箭般直直地射向屋内。

沈冉竹的身子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双脚瘫软地坐倒于地。

她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喃喃道:“他竟是灭我满门之人?”

“不,断不是如此。”

沈冉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拉开殿门,泪眼婆娑地看向那两个丫鬟。

那两丫鬟先是一惊,而后面面相觑道,“沈姑娘……”

沈冉竹哽咽着喉咙,捎着不可置信的语气微微启唇问道,“方才,你们所言字字当真?”

那扎着双髻的丫鬟即刻跪在地上,摇着头,慌张道,“沈姑娘怕是听错了,奴婢方才什么都……”

倒是另一个身着杏色衣裳的丫鬟,直勾勾地端视着沈冉竹道:

“沈姑娘,我们方才所言字字当真。自古以来,哪家公子哥不喜贤良淑德的女子为妻,沈姑娘整日与沈太医四处奔波疗伤,谁人晓得你看过男子哪些不该看的地方。”

那丫鬟的话,一字一句直戳沈冉竹的心。眼见她唇色渐渐泛白,丫鬟的嘴角微微一挑,睥睨着沈冉竹道,“我家将军乃盛国英杰,怎能被你这般玷污!”

“你拉我作甚,我有哪句说错了。”杏色衣裳的丫鬟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丫鬟,满脸不耐烦地说道。

抬头欲再说些什么,却见沈冉竹掩面朝着府外的方向奔去。

那丫鬟踮起脚尖,趁着尚能看到沈冉竹的背影时,有意放声道,“你瞧瞧你瞧瞧,不过才说三两句便受不了。”

那些话一字不差地全在沈冉竹的脑海中盘旋,将她的心一点一点地捆绑起来,令她无法跳出。

她盼望着,那丫鬟的话并非实情,可,哪家的丫鬟会不护着自家的主子呢?

忆及初见江北书之时,他那英气俊朗的模样,沈冉竹不禁泪目盈盈。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滚落,沾湿了她的衣襟。

那样一个负伤累累的将军,想来定是个忠君爱民的好将军。可为何,却要谋害我爹爹呢?

既杀我满门,又为何独留我性命呢?

她用力抵住胸口作痛之处,于心底暗暗发誓,“爹爹,此等血海深仇,冉竹势必要他们这些人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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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年乃太康八年,沈冉竹自镐京逃出,易名沈季瑶。

太康九年,盛国边界屡次受异族侵扰。

右将军江北书临危受命,携十万骑兵远赴关外征战。

而此一年,边关战火不断,百姓民不聊生。街道巷陌,死伤无数。

沈氏孤女沈季瑶凭秘籍于尘世之中四处流转,医治难民。直至边关传来捷报,她方才落下定所——洛川城。

先前爹爹在世时,沈季瑶曾无意间听闻江北书祖籍乃洛川城。且盛国又最是崇尚孝道,想必此次凯旋而归,他也定会回到这洛川城,叩谢列祖列宗的。

“江北书,一年未见,希望这份厚礼,你会欢喜。”

沈季瑶柔荑轻覆于窗棂之上,微微抬首,凝望着远方万家灯火,眸中泪光粼粼,心怀万千感慨。

洛川城的桃花,开了又谢……

她紧抿朱唇,微微颤栗的双手暴露了其内心之躁乱,思绪恰似飘飞的柳絮,飘往邈邈往昔。

彼时乃太康八年暮春时分,灼灼桃花纷扬而落,铺满一地。微风轻拂,携来阵阵幽香。

香风袭面,惹得在桃树下休憩的少女不禁喷嚏连连。

她轻揉鼻尖,眉眼弯弯,嘴角上扬,露出浅浅梨涡,满是娇憨之态。

远远寻来的丫鬟瞧见此景,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她快步走近,轻声说道:“小姐,夫人唤您回屋呢。”

沈冉竹微微抬头,娇嗔地回道:“知道啦,这就回去。”说罢,缓缓起身,轻拂裙摆上的落花。

话音甫落,便听闻不远处传来男子的声浪,那声音时高时低,犹如汹涌波涛,在静谧的庭院中显得格外突兀。沈冉竹不过稍加聆听,便知晓乃是大哥与爹爹在争执。

这些时日,每每下了朝,大哥与爹爹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时常说着说着便争论了起来。若是不知内情之人,必会认定二人是死对头。

她拽住丫鬟,循着声悄然躲在月洞门后探出半颗螓首,双眸一眨不眨紧盯着前方:

“你瞧,他们二人又争得面红耳赤的,这要是叫外人瞧见了,谁敢信他们一个是太医、太傅,一个是左徒。”

沈家世代皆于宫中行医,六代皆任太医院之太令。

沈氏医术精湛,曾于宫中立下诸多勋绩,沈老爷虽年逾花甲,却仍深得圣上倚重,前些时日更蒙陛下钦封为太傅。

然,沈氏医术却也恐止于此一代。

只因沈氏医术自古以来传男不传女,沈老爷虽育有一儿一女,可偏偏沈冉竹与其大哥生得相反,沈冉竹自幼便对医术兴致盎然,而其兄素来喜吟诗作对,于医术提不起分毫兴趣。

沈冉竹收回脑袋倚靠着月洞门同丫鬟相视一笑。

“你莫要再护着你妹妹了,今日我定要她长长记性。”

“爹爹,冉竹尚幼,难免会犯小错。”

“小错?”

“她险些将谢老夫人给害死了,如若不是谢老夫人着人来讨个说法,届时若是闹出了人命,莫说是她要出事,便是我整个沈氏都难逃罪责。”

匿于月洞门后偷听的沈冉竹忽地心一惊,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上心头。方才娇艳的笑容瞬间凝固。

昨夜,谢府着人前来说是谢老夫人忽然下腹疼痛,几度欲昏厥过去。可赶巧爹爹才进宫不久,情急之下,沈冉竹便自作主张前去谢府替谢老夫人诊断。

沈老爷虽未曾授过医术于沈冉竹,却也时常于行医时捎着姑娘一道,家中祖母更是会偷偷地寻来医书给她研读。

如此一来二去,沈冉竹便也懂了些。虽不及爹爹,却也好歹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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