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动车子的同时,沈博舟明知故问:“去哪?”
苏梨转着被他拉疼了的手腕,偏头看向窗外,“望江南民宿。”
“听不见。”沈博舟说:“声音太小了。”
“……”
苏梨觉得他是故意的。
可一想到自己刚才在前男友的出轨现场意欲利用他的行为,苏梨就总觉得气势矮他一截,半分脾气都使不出来,“望江南民宿!”
沈博舟突然轻笑出声,“倒也不用这么大声。”
“……”
一时无言,苏梨选择闭嘴。
窗外路灯昏暗,右边的风景千篇一律,苏梨双手放在腿上,无意识地扣着光秃的指甲,已有抠伤的痕迹,而她却毫无所觉。
沈博舟:“舍不得?”
男人问得突兀,苏梨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沈博舟:“你那劈腿的小男友。”
苏梨抬手撑在门框上,视线在窗外漫无目的地虚飘着,声音也是飘的,“很奇怪吗?你就是养条狗,突然没了,也会难过一阵子的吧。”
沈博舟瞥了她一眼,看她没再抠指甲,嘴角倏地一扬,“我不养狗。”
“我养天鹅。”
“黑天鹅。”
“……”
苏梨收回视线看向右边,凉凉道:“黑天鹅怎么了?黑天鹅它是招你惹你了?”如你所见,我被渣了,谁一辈子还没遇到过几个渣男啊,这很稀奇?沈先生的阿公不也在79岁的高龄被您阿奶给甩了吗?”
“……”
本来只是想转移下她的注意力,没想到转移得这么彻底。
沈博舟被噎得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毕竟人家说的也是事实,这话要是换个人说,他估计得撕烂对方的嘴,可听她说,他还莫名地觉得有些好笑。
“我阿公被甩,那是因为他不够帅了,并非道德问题。”沈博舟解释完又故意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那敢问苏小姐被甩又是为哪般啊?”
“因为不够漂亮了?”
“……”
他这是在幸灾乐祸?!
苏梨有被气到,酒精上脑,放大了她心里的委屈,她像是再也压不住了那般,脱口而出,“因为我的利用价值已经撑不起他的欲望,因为这世间真正属于我的东西本就不多,而他想要的总是那样多。”
“你满意了吗?”
一口气说完,苏梨心里的憋闷也达到了峰值,她知道自己很失态,她也知道自己的事和他说不着,她更知道,这样将伤口敞开来,他人看到,只会觉得狰狞和可笑。
可她就是忍不住。
也不想忍。
沉默中,苏梨突然急喊:“停车。”
车子应声在路边停了下来,男人拉住她欲解安全带的手,声音也恢复了正常,他说:“抱歉,我的本意是想转移你的注意力,刚只是方法不好。”
“我没想惹你生气。”
“……”
他是在跟她道歉吗?苏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慢半拍地回头,视线落在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上,脑袋突然就有些空。
许是看她半天应声,沈博舟又说:“这离农场还有十公里,也打不到车,你要实在不想看到我,那你在车里等着,我下车让宋也来接你。”
“……”
以前从没觉得港腔这样好听,自从认识了沈博舟,便觉得港腔和他是绝配,他语速变慢时,嗓音就会变得又苏又温柔,很难不让人觉得,他是在哄你。
而她耳根软,向来不经哄。
“沈先生误会了。”
苏梨的态度也软了下来,轻言解释:“我刚喝了些酒,有些头晕,想吐。”
苏梨蹲在路边吐得昏天黑地,明明晚上什么都没吃,可她就是没完没了的想吐,胆汁和着胃液烧灼着她的喉管,侵蚀着她的味觉和嗅觉。
初夏的风,潮湿又闷热。
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她很想哭,却又不好意思哭。
因为她一早就知道胡杨并非良配,是她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她的青春不曾被谁独占过。
但胡杨却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们一路相伴在象牙塔里走过十年的青春。他们是同学,是朋友,他待她一直不错,还曾舍命救过她。
所以她想尽办法地回报他,甚至是感情。
“喝点水吧。”
沈博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接过男人递来的水,自下而上的望着他,无端的来了句,“沈先生,你认识风水大师吗?”
“……”
路灯很暗,女孩的眼睛更暗,是那种对某些东西仅剩的一点信仰也被摧毁了的暗,她的眼睛很红,鼻子也红,脸上的泪痕就那么挂着,她也懒得擦。
除了狼狈和可怜,沈博舟找不出其他的词来形容她。
可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同情她。
相反,他还挺高兴。
是那种若是她不在场,他能开香槟的那种高兴。可若是有人问他“你为什么高兴?”他又答不上来的那种。
所以他在尽力地装得很正经,他问她:“你要算命?”
“嗯。”苏梨认真点头,“我可能是提前犯太岁了。”
说实话,沈博舟有点想笑。
可他又笑不出来,问她:“你几岁?”
“明天是我的生日,27岁。”
话音刚落,苏梨突然起身抓住他的胳膊,语气激动,嗓音委屈还大,“沈先生,太岁公公他真的太欺负人了,哪有让人提前九年过本命年的道理。”
沈博舟:“……”
不等沈博舟反应,刚还抓着他胳膊的人儿,这会已经抬手挂上了他的脖子,嗓音更委屈了:“清平盛世,朗朗乾坤,他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上中央告他去。”
沈博舟:“……”
陈述出门前拿的不是红酒吗?
这是喝了多少?
“沈先生~”苏梨摇着他的脖子,一副软绵绵的哭腔,“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以后肯定会报答你的。”
虽然和不清醒的人说话,很头疼也让他很难维持耐心,可这回也不知是怎么了,他忽然就来了兴致,然后单手托住女孩的后颈固定住并迫她与自己对视,“说说看,你要怎么报答我?”
苏梨眨着眼睛安静了两秒,然后郑重其事的说:“只要不犯法,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
沈博舟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凑近她的脸,“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苏梨的脑子转动很慢,想不起自己刚才说了什么,遂问他:“什么话?”
沈博舟:“说说看你要怎么报答我。”
苏梨“哦”了声,“只要不犯法,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
沈博舟:“只要你有?”
苏梨应声:“嗯,只要我有。”
“除了农场。”
“……”
醉成这样却还记得护着农场。
“你醉了,你知道吗?”沈博舟问。
苏梨的脚忽然有些发软,她下意识地勾紧了男人的脖颈,整个人都靠在他的怀里,仰着头,鼻音依旧很重,她说:“我没醉,我很清醒。”
“行。”沈博舟点头,“你想让我怎么帮?”
苏梨:“写状纸,告太岁。”
沈博舟:“……”
一阵风吹来,扰了路边花草的安宁,挨个地摇动腰肢和脑袋,沈博舟的心也莫名地跟着万物躁动了起来。
“你先上车。”沈博舟关了手机录音,连拉带哄的将她送上了车,耐心是破天荒的好,“我回去给就你写状纸。”
苏梨:“真的?”
沈博舟:“真的。”
苏梨:“那你文笔怎么样?”
沈博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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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间,苏梨隐约听到有敲门声,她潜意识觉得是自己在做梦,便翻了个身又睡了,可不一会,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苏梨有些烦躁。
她循着声音胡乱地在枕边摸到了手机,开口就是,“没钱,没孩子,不找对象,不贷款。”说完就把手机给扔了。
站在门外给她打电话的沈博舟:“……”
站在沈博舟身后把苏梨的话听得真真切切的民宿冯经理:“……”
冯经理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眼前这位可是外人想见一面都难于登天的太子爷,尤其是他的私用手机号,知道的人更是屈指可数,可他刚才用自己的手机给对方打的电话啊,竟被客人当成了骚扰电话对待?!
嗯,一定是她听错了。
冯经理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老板,又低头看了看推车上的下午茶和蛋糕,小心地试探问道:“沈总,那这个草莓蛋糕,我晚点再送来给苏小姐?”
“草莓得吃新鲜的,丢了吧。”沈博舟转身就走,身后留下一句,“别忘了和前台说,521的客人昨晚打破了我房里的瓷罐,费用记在她房费上。”
“好的。”
冯经理快步追上,“沈总,那是按现在的行价,还是按当年的竞拍价?”
沈博舟脚步不停,“行价。”
行价?!
冯经理顿住脚步的同时,不由得在心里为客人默哀了三秒钟。
和所有狗血故事的后续一样。
苏梨醒来后想起自己的酒后德行,麻溜的收拾行李似逃命般地冲向一楼前台。
“您好。”苏梨拿出身份证,急急道:“麻烦退房,谢谢。”
“好的。”客服小姐姐伸手去接她递来的身份证时,明显愣了下,复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苏小姐,您的妆…不用洗洗吗?”
苏梨这才想起自己昨晚大概率是没卸妆,她昨晚又哭又闹的,现在的脸估计和鬼没啥区别了,她赶紧抽回自己的身份证,“抱歉,我先去收拾下。”
“小赵。”
一道熟悉的男声突然插了进来,“找人把我房间收拾下。”
宋也?!
苏梨装作没听见,准备偷溜。
可还没等她走出三米,宋也的声音就追了上来,“苏梨?”
“你跑什么啊?”
躲不了就只能面对了。
苏梨硬着头皮转身,故作没事人那般,笑,“早啊,宋先生。”
宋也在看到她脸的那一瞬,差点就没憋住笑,“啊,是挺早的。”
“天还没黑呢。”
“……”
苏梨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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