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被宽恕。
而这个诱因反复不停的折磨着她。
一年,三年,五年……
温纾总会绞尽脑汁的复盘,如果她不任性的同妈妈争吵,有没有可能就不发生?
是不是这样的争吵,进校门时她赌气的不回头,于校门口注视着她远走的妈妈来说,是一种长大?
她该独立了,没有妈妈也可以好好长大。
她是不是真的怪她?
这样的诱因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每个可能的诱因,都像一把利剑、锁链,紧紧的缠绕着温纾,越来越紧,越来越痛。
久而久之,变成了她心里的顽疾。
将其困在原地,走不出来,一触便阵痛。
这并不是一件小事。
很长一段时间,周景肆都在看一些心理方面的书籍。
不动声色的引导着温纾自信,乐观。
他要让她明白,她是值得被爱的。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姑娘,值得世界上最好的爱。
被无条件宠爱的人会闪闪发光。
大二上学期快结束,周景肆买了一只宠物兔丢给温纾,和翠花一起养在公寓里,为了防止翠花欺负兔,他特意买的猫猫兔。
白绒绒的一团,温纾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雪团。
翠花喵喵叫着。
周景肆慵懒散漫的掐着它脖颈,残忍无情的告诉它,这辈子都不可能改名字的。
小雪团生的又白又软,眼睛漂亮的像黑曜石。
翠花这个蠢货果然被表象迷了眼,火速忘了它宠物店的老情人,天天追着雪团屁股后面跑,导致小小的雪团被追的满公寓躲。
雪团格外喜欢黏人。
秦骁来公寓频繁,每次来都抱着雪团揉来揉去,喂它胡萝卜,翠花恨不得挠死他。
温纾二十岁生日这天,周景肆送了她一场求婚。
这天是周三。
温纾刚好只有一节考察课,翘课都省了,她知道周景肆想要带她过生日,心有期待,便没有多问。
他带她去了京都的寺庙。
求得上上签,两人一起把红条挂满了姻缘树,下山时,他背着她一步一步往下走,两人的影子交叠错落在身侧,摇摇曳曳。
温纾抱着他脖颈,晃着腿,时不时为他擦汗。
路过的人不觉投来艳羡的目光。
大二这年,京大就允许学生们在外面租房住了。
第一个学年过半时,温纾被周景肆磨着哄着答应了下学期就搬出宿舍,和他一起去小公寓住。
暑假,两人约好了去旅游。
周景肆提前办好了护照,两人去世界上许多浪漫的地方旅游,最后一站是希腊的爱琴海,落日余晖落下来,他温柔的亲吻她。
温纾闲适惬意的靠在周景肆怀里,望着夕阳。
一切都如此的温柔。
落日的余晖总让人心尖发软,更愿意相信美好与爱情。
周景肆借口跑了,温纾一个人坐在沙滩边,指尖在沙滩上写写画画,描绘出了一幅简笔画。
小少女局促站在红旗下,少年微微弯腰,手撑着膝盖逗她笑。
周景肆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低声叫她,“温纾。”
温纾应声回头,见他怀抱着一束火红的玫瑰。
目露惊讶。
“阿肆,你这是?”
周景肆伸手,温纾就把手递给他,手臂发力,她被从沙滩上拉起来,碎发微落。
周景肆抬手为她将碎发别到耳后。
他神情淡淡的望向夕阳,又看温纾,想说的话娓娓道来。
“温纾。”
“我最初看到那封情书,并不觉得那是一句表白的话。甚至嗤笑于写它的人幼稚、无知,可可西里是无人区,哪里有海?”
温纾微怔。
可可西里当然没有海。
因为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看海。
而是陪同的人。
“后来在你的日记本上,我再次看到了这句话。”
陪我去可可西里看一看海。
“我倚着床在地板上坐了一夜,日记本反复的看,终于迫使一切情绪都沉寂下来,我冷静的想起来它,去搜索这句情话。”
“不要未来,只要你来。”
周景肆笑,“原来是这个意思,那么,现在我来了。”
他问,“温纾,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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