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聂昭就穿着她的“自由舒适居家套装”出发了。打车时，她发现竟然真有双乘大厦这个地方，虽然建在远郊，但是看起来颇为豪华，不知道是不是刚建成没多久，周围的配套设施也还没跟上。
按时到达四楼，聂昭看到面前挂着“XX演艺公司”的前台，一位长相甜美的工作人员站在那里接待着一位来访者。
那位来访者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长发乌黑浓密，露出来的手臂苍白纤弱，上面还交错着一道道青紫的伤痕。聂昭一时拿不准这位来访者是遭遇了暴力事件，还是为了来应聘群演特地画的特效妆。如果是后者，那这竞争也太激烈了吧。
“看来我可能演不了厉鬼了，但是我可以演一只咸鱼鬼。”聂昭咋舌，正看到前一位来访者起身离开，便抬脚走向前台，反正来都来了，万一王八绿豆看对眼了呢。
“你好，我是来参加群演面试的。”
“您好。”前台小姐姐露出了甜美的职业微笑，聂昭这一凑近才发现她面色苍白，眼下还透着乌青。
聂昭不免有些担忧，连前台都要加班到这种地步吗，这个公司不会真的是007工作制吧？
“你看起来休息得不太好，”聂昭关心道，“是因为工作太忙了吗？”
“啊，谢谢您的关心，可能是我今天的妆没有化好。我们公司的工作强度是属于正常范畴的，您请不要担心。说起来，您的妆容化的真的很不错呢，看起来很有气色，您外表看起来也很完整，相信您在今天的面试中一定可以脱颖而出。”
聂昭看着前台小姐姐真诚的目光，有些难以置信地想：有气色的妆容？谁？我吗？难道是因为我昨天睡得比较早？而且这边的工作人员夸赞别人的时候都是用“完整”这个词吗？有种被人夸奖遗体的感觉……
伸手不打笑脸人，聂昭也回以礼貌的笑容，“是吗？谢谢你的夸奖。你身体没事就好，有你的祝福我相信我今天一定能成功的。”
前台小姐姐露出略带羞涩的笑容，接着指向里面的一间办公室，“今天的面试就安排在407办公室，您直接推门进去就可以。”
聂昭再次道谢，走向了挂着407门牌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并没有传出前一位来访者面试的声音。
难道她已经面试完了，或者她本来就不是来面试的，还是说有好几个面试场地？
聂昭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绪，想了想还是敲了下门，毕竟是面试，还是要讲礼貌一点。
“请进，直接进来就可以。”门里面传出的女声听起来很沉稳，但是语气却有点跳脱。
聂昭推开门，走进去又顺手掩上门。她发现这间办公室还挺宽敞的，但是基本没有什么装修，说难听点，简直就是毛坯房。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大会议桌，桌子一边坐着一位扎着低马尾，穿着黑色西装的女士，可以看出她有尽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干练一些，但是她头上凌乱垂下的碎发，西装上肉眼可见的折痕和隐约透出来的深色水渍让她的努力付之东流了。
看起来不太靠谱的样子，她更适合电话沟通，见面的话估计求职者会怀疑自己进了什么皮包公司吧，比如现在的聂昭。
两人互相打过招呼之后，面试官直接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叶其。你应该知道我吧？昨天的招聘启事就是我发的。”
原来她就是叶其啊，聂昭还以为叶其是内部普通员工，没想到都能做面试官了，看来高低是个领导。
聂昭定了定神，开始了自我介绍：“您好，我叫聂昭。昨天看到您发的招聘启事之后，对群演这个工作非常感兴趣……”
没想到叶其直接打断了她，“我就开门见山了，从外形上来看，你并不太符合我们部门的需求，死尸、厉鬼、僵尸、怪物之类的角色并不太适合你。”
完蛋了，聂昭心想，早知道画个猎奇妆容来了，她现在确定前面那位姐姐是为了面试画的特效妆了。
“但是，鉴于你的外形非常完整，看起来也比较有气色，我觉得你或许可以胜任另外一个角色。总之，我决定聘用你，月薪一万，包食宿，其他的福利方面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就这么潦草的决定录用了？聂昭前一秒都准备礼貌道谢起身离开一条龙了，下一秒就月薪一万了？还包吃住，那岂不是等她租的房到期了，她连房租支出都免了？
“咳……谢谢您的信任，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还是想问一下，您看重我哪方面呢？”实在是这一切的画风都太潦草了，聂昭担心啊。
“当然是外貌了，做我们这个工作，最重要的当然是外形了。你看你，多像个活人，多好。”
聂昭腹诽：怎么感觉她在骂我……
“那请问咱们公司的营业执照之类的都齐全吗？具体的合同可以现在给我看一下吗？”
叶其好像看出来了聂昭的不信任，转身便去给她拿合同，聂昭好像听到她嘟囔了一句：“都这样了还怪谨慎的，还怕签卖身契啊？”
聂昭仔细看过合同之后，发现这合同虽然有一种假冒伪劣的质感，但是条条框框都还算正规，条款虽然简洁，但是责任义务都比较明确，对于乙方的要求也只有“对所从事的工作内容保密”以及“完成甲方的工作任务”两条。
好像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啊……思虑过后，聂昭还是决定签约。实在是她再没有进项的话，就要餐风露宿了，先试试看吧。
双方都签好名字的那一刻，聂昭好像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出来，这种不同就好像隐藏在空气里，隐藏在周围的事物中，隐藏在所处的这方世界里。
叶其看她发愣，便问她：“怎么了？咱们契约都签好了，你可不能反悔了。”
“什么契约，你是说合同吗？叶姐，我发现咱们公司的人有时候用词还挺奇怪的，什么完整啊，契约啊，为什么要这么说啊？”
叶其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哪里奇怪了，这不就是契约吗？你不是也挺完整的吗？你们年轻小鬼现在都太追求时尚了，把传统都抛到脑后了。”
聂昭看着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太多的叶其，讪讪的说：“叶姐你也大不了多少嘛，好吧好吧，我入乡随俗就是了。咱们什么时候开始上班啊？”
叶其轻轻哼了一声，像是要再说什么，但最终她只是告诉聂昭，群演的工作没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有需要了就上班，没有的话就可以自由安排，所以如果聂昭愿意的话可以搬到公司的员工宿舍里，这样比较方便。
聂昭当然愿意省一笔钱，不过她的房租还剩两个月到期，她决定这两个月如果工作比较少的时候，她就回家住，比较忙的时候，她就在宿舍将就一下。
叶其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只是给了她一把钥匙，“你的宿舍在317房间，还有一个室友，叫方雅琪，到时候你们可要和睦相处。”
聂昭接过钥匙，又听叶其边往外走边说：“你今天有时间的话，就跟我来简单做一下培训，这样明天有工作的话就可以直接上了。”
好快速潦草的画风啊，聂昭又不禁担心起自己是不是真的签了卖身契……
没有听到她回答，叶其回头看了一眼，一看到聂昭的神色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放心啦，不会吃了你的，再说了，都已经这样了怎么找工作还这么犹豫呢？”
“嗯嗯，叶姐，我现在就有时间，咱们去做培训吧。这样我也能快点上岗。”
“走吧。”
聂昭跟着叶其往楼道深处走去，穿过了一段没有灯的走廊之后，叶其停在了一扇充满科技感的门前。怎么说呢，这扇门有一种超越这个时代的科技感，让聂昭对公司的实力稍微放心了一点。毕竟，能花钱修这么一扇门的公司，应该不至于立马破产吧。这样的门要用什么方法解锁呢？密码？指纹？虹膜？总不能每次放一小块组织进去验DNA吧，那也太慢了。聂昭满怀期待地准备看叶其给她表演一段。
然后她就看到叶其伸出手握上门把手，直接把门拧开了……
聂昭：……所以真的只是装修得豪华吗？又一次产生了皮包公司的想法呢。
她跟在叶其后面穿过了门，然后，然后她就出现在了一栋别墅前面？！
叶其完全没有感受到聂昭的心里正在发生怎样的惊涛骇浪，她语气如常地说：“这就是其中一个副本，我给你安排的定位是混到玩家中的二五仔，帮助其他同事更好地收集玩家的惊惧值，同时也要小心让他们少作死，老是死人我们的压力也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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