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苟招呼了苏锦，一前一后走进了审讯室。
常老三一看公安同志进来了，眼眶都红了，差点儿没哭出来：“……公安同志啊，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吧！我真没犯啥事儿啊，不就是打了那瘪三几拳吗？他活该啊！”
老苟脸色一沉，猛地一拍桌子，桌子震得直响：“行了！别瞎嘚吧了，问你啥答啥！”
这一拍桌子，常老三瞬间吓得身子一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平时虽说是个不务正业的街溜子，成天游手好闲，但毕竟没见过这种场面。
以往他要是闯了祸，常老太总是替他兜着，没让他吃过亏。
可这回，常老太不在他身边了，心里发慌得很，被老苟这么一吓，身体一抖，差点尿出来。
苏锦看出常老三已经慌神了，轻轻咳了一声，换上了笑脸，声音温柔：“你别害怕，我们是公安，咱们不冤枉好人。只要你老老实实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没人会为难你。你放心。”
苏锦和老苟早就商量好了，老苟扮黑脸，苏锦扮白脸，这套“软硬兼施”的组合，简直是审讯利器。
苏锦是个审讯的新手，毫无经验可言，不过她也不慌。
扮白脸嘛，说好话拉关系，总比扮黑脸吓唬人轻松多了。
常老三左右看看，一个是凶神恶煞的老苟，另一个是笑眯眯的苏锦，心里七上八下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他吞了口唾沫，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保证：“公安同志你们问吧，我肯定是知道什么说什么，绝对不隐瞒。”
苏锦笑眯眯地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语气轻松：“来来来，先说说你和于旺啥关系吧？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常老三开始絮絮叨叨。
他跟于旺啊，认识好多年了。哎，这不，常老三一直是个小混混，不务正业的，于旺也是一个样儿！这片儿，都是干这行的，职业相同，嘿，那自然而然就认识了呗。
苏锦边听边低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她一直有个习惯，随身带着笔记本。
常老三那边一开口，她这边的笔尖落下，细细地记着关键点。
等常老三说完，她也正好停笔。
她在笔记本上把“于旺”和“秋芸”两个名字圈起来，中间还用一条线连接上，随后不动声色问：“你跟于旺这么熟，那你有没有跟他说过你家里的事儿？”
“……家里的事儿啊，倒是说过一些。不过也没啥可说的，住得近的人基本都知道，我家那情况，没啥隐瞒的……可能我喝醉的时候说了点啥，但时间久了，真不记得了。而且我跟于旺都一年多没联系了。”
常老三说这话的时候，眼珠不停乱转，分明心里有鬼。
老苟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哐”的一声巨响，整个屋子都跟着震了一下，语气比刚才更凶：“不说实话是不是？！”
常老三被这一下吓得浑身一抖，脸色瞬间白了，眼神也慌了，往后缩了缩，连忙摆手：“没……没扯谎啊，时间太久了，公安同志让我再想想吧……”
苏锦轻声安抚：“哎，苟师父，你别这么吓唬人嘛。”然后她又转向常老三，声音温和：“没事儿，你好好想，咱不急，只要实话实说就行。”
在苏锦的温言软语下，常老三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原本慌乱的眼神也开始变得稍微正常了些。他深吸了一口气，搓了搓手，看起来放松了一些。
老苟则不动声色地靠在椅背上，斜眼瞅了苏锦一眼，心里暗暗点头：这丫头果然有当公安的天赋，看来自己最初的判断没错。
第一次见苏锦的时候，老苟就觉得她不一般，身上有一股子不同寻常的气质。
后来他又悄悄观察了几天，发现这姑娘不仅聪明，还特别细心。
更别提上次跟她一起去部队，咳咳，虽然有点出格，但那嘴皮子是真利索啊。
这次审讯，老苟主动要求跟苏锦搭档。
按理说，新人没经验，审讯这种事通常是老手来，但马所长干脆利落的同意了。
其实，马所长心里也清楚，苏锦这位女同志确实有点天分。
一眼认出人贩子，这种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有天分的新人，马所长也是很愿意好好培养的，没准未来成为派出所的中坚力量呢。
常老三低着头，皱着眉头想了一阵，最后像是下了决心似的，丧头耷脑地开口：“有一次喝醉酒，我……把家里二嫂的事儿跟于旺说了。说完我就后悔了，之后就故意疏远了他。后来我们俩就渐渐没再联系。”
苏锦和老苟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都有点兴奋：哟呵，关键点总算出来了。
“你二嫂的什么事儿？”
“我二嫂家里成分不好，她妈是大官的小情人。我妈就拿这事儿威胁她……说如果她敢嫁给别人，就去举报她。我那时候挺担心的，怕于旺知道后，拿这事威胁我，但没想到，于旺倒是没拿这事儿威胁我，也没找我麻烦，反而渐渐不跟我们这群人混了。后来我听说他过得挺好的，成天小酒喝着、小肉吃着，日子过得相当滋润。就是不清楚他哪来那么多钱，潇洒得很……还跟我二嫂勾搭上了，呵呵，那小子凭什么呀……”
苏锦：“那你知道他后来是怎么赚的这些钱吗？”
常老三摇了摇头：“我哪知道？那家伙也不跟我联系，听说他不再干那些小混混的事儿了，我也懒得去问。”
苏锦微微一笑，随口一提：“或许他认识了什么贵人，有了别的来钱门路呢？”
常老三皱起眉头，满脸的不屑：“就他那个鬼样子？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还认识贵人？那才有鬼呢！”
老苟和苏锦很快的审问完常老三，直接换到了下一间审讯室，准备审问于旺。
常老三、于旺、秋芸三人分别关押在不同的审讯室里，彼此完全隔绝，派了专人严密看守，绝对不允许他们互相串供。
两人走进了于旺所在的审讯室，苏锦一眼就看见他惨兮兮地歪在椅子上，显然是被打得不轻。
于旺满脸淤青，嘴角还挂着血迹，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连坐都坐不稳，勉强靠着椅背。
他在审讯室里待了好一会儿了，终于有人进来，这家伙直接哭了。
“公安同志，你们要替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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