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小满暗暗吸了口气。
心想,冷的话和她有关,毕竟出于私心她得关照两句,但冷死就和她没关了。
真话她不敢讲,假话怕误会。
“怎么不说话。”
才过了两秒,谢微云就不耐烦,抬手撩开她脸颊的发丝,大发善心地帮她挂在耳尖上。
离开时指尖不小心擦过耳廓,有点痒,华小满不太自然地重复一遍他的动作。
气氛蓦地有股牛头不对马嘴的暧昧。
这个角落很隐蔽,堪比幽会胜地,昏昏沉沉的灯火下,仿佛在身上蒙上旖旎滤镜。
谢微云直勾勾盯着她,她坐在他身上,毕竟跪坐也是坐,搞得几句大白话都带点调情意味。
就蛮幽默的。
这么想了一下,华小满两膝盖骨发痒,继而浑身不得劲,她想起身,谢微云始终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时不时捏两下,搞得她比死了三天的小鱼干还僵硬。
算了,不和他计较。
万一干起仗来,就怕卸她一条隔壁。
华小满略过他的话,从袖口掏出个小瓶子:“喏,给你的。”
玉瓶小巧玲珑,呈晶莹剔透的淡粉色,瓶壁半透明,里面灌满不知名液体。
谢微云瞥了一眼,没理会。
华小满:“好东西。”
他扯了下唇:“鸳鸯醉?”
不太像问句,像基于她某种品质给出的判断。
众所周知,春恩宫批发鸳鸯醉,这些帅男人有一个算一个,赶上趟时高低给他整一壶。
这酒邪淫污秽,几乎和她本人划等号,而谢微云说这话,于她好比振聋发聩的人格贬低。
华小满:我心好累。
见她不答,谢微云似问非问:“想把我弄去春恩宫?”
盯着颜色俏丽的瓶身,语调懒洋洋,带点调侃意味。
“不是。”华小满斩钉截铁。
就算你是我大腿也不能胡说好不。
“哦,差点忘了。”
谢微云眉梢轻抬:“这玩意没我的份。”
华小满:……要吐血了。
这人真是油盐不进。
神特么鸳鸯醉,这东西比那玩意值钱千百倍。这叫浮山玉露,能活血化瘀,培元固气,难为她在一堆禁药里淘出个宝贝。
当初小杂役得知她要将这稀罕物送给谢微云,死活不肯,撒泼打滚说把瓶子留下也好。
华小满没依他,只说两日后如果传来她死讯,记得去七曜宗替她收尸,身上这瓶玉露就当是小费了。
小杂役听完,眼神复杂,有种盼着她死,但又不舍的纠结感。
说起来,她也想留着自用,但咬咬牙还是决心献给谢微云,可谓是诚意满满。
所以谢微云就不能想她点好……
可这货,浑身是刺,话里话外散发不近人情的劲,一整个不太好伺候的主。
从这就可以看出,他很有当反派的潜质。
就这拽里拽气的态度,如果换别人,华小满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可这人偏偏是谢微云。
——她坚如磐石的大腿。
华小满低下头,百口莫辩,像被打击到了。
谢微云散漫靠墙,没什么表情。
垂下眸,就看到个圆圆的后脑勺,扎着的两缕长发垂到胸前,耳尖白皙泛红,就像她手里握着的小瓶子。
他盯了她一会,没再出声。
华小满正暗自吐槽谢微云不识货,突然听到了蚊子叫。
“嗡嗡嗡。”
从天灵盖响到后背,立体环绕声,视线一偏,果然看到只豆大的黑蚊子。
她嘀咕了一句:“哪来的蚊子。”这么丑。
戒律司养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威力大且异常灵活,嗡鸣吵得她头晕目眩,伸手拍了几下都被躲开。
而且只吵她不吵别人。
谢微云闲在那,摆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兴味正浓地看好戏。
华小满心里不平衡,“啪”一声假装不小心拍了他一下。
心里舒坦多了。
之后她不小心的次数越来越多,谢微云似乎难以忍受她张牙舞爪样子,懒散掀起眸,瞥了眼过去。
盯她两秒,盯蚊子一秒。
大概他身上反派阴冷气质过于出众,就这么一眼,蚊子很识相地飞走了。
华小满万分无语。
这年头,蚊子都挑软柿子捏。
她腹诽一通,心平气和向谢微云介绍浮山玉露的强大功效,尤其他身上这伤,不日便可痊愈。
哪知谢微云听完,满不在乎甩出三字:不需要。
问他原因,只说是:“麻烦。”
华小满瞬间了然。
其实谢微云这伤,就是她当初一脚踢出的病根,过后来示好,多少有点猫哭耗子假慈悲的虚伪。
指不定人家心里正憋着气,拒绝的压根不是这瓶玉露,而是要和她划清界限。
反派是有点不好哄。
秉持着将好感刷到底的信念,华小满夹起嗓子,柔声柔气:“不麻烦的,在伤口一抹就行。”
谢微云光听着,不说话。
“或者我帮你也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后边这句话,她也就意思一下,谢微云这性格,八成不愿给人碰。
然而下一秒,谢微云挑眉看来。
“行。”
没有丝毫犹豫,欣然应允。
华小满尬了一下,差点接不住这不按套路出的牌,他太爽快,完全意料之外。
心想,这人真是一点也不客气,明知道她恶名在外,就不怕被揩油吗。
事实证明,谢微云完全不怕。
他慢条斯理地向后一靠,破天荒松开了她手,腿很修长,无处安放般向外敞了敞,手肘搭在膝上,给她腾地。
神情自由散漫,披风却规整到不行,宽肩挺背,像连绵起伏的雪地,大大方方敞怀,让人想一头栽进去。
他很会装,华小满肯定。
原著中他心思诡谲,城府颇深,时不时仗着优越颜值吊人胃口,女主就是上大当被钓走的。
瞧他这样,指不定在憋什么坏。
她心里门清,讨好谢微云无异于与虎谋皮,但只要他不黑化,或日后不杀她,她就当他是块宝。
华小满定了定神,在他身前空隙处蹲下。
没记错的话,谢微云的伤在胸口,不上不下的位置,略显尴尬,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却没有宽衣解带的自觉。
他这会耐心十足,指尖随意敲着腿,跟个太上皇似的等人来伺候。
真使唤上她了。
行,如果他不觉得冒犯的话。
华小满手抚上柔软平滑的布料,忍不住回缩了一下,这人是从冰山里蹦出来的吗,全身冷到可怕。
对比之下,他的嘴唇可谓滚烫。
而谢微云本人,貌似很享受这变态冷,将脸侧向一边,任她为所欲为。
他手中不知何时捡起根发霉小树枝,百无聊赖地拨弄烛火,手指白皙清瘦,时明时暗。
雪白衣摆背景下,残烛像遥遥雪地里一座孤塔。
她突然想起书中一笔带过的话:谢微云是七曜宗捡来的孤儿。
所以在一群仙二代中,谢微云自幼格格不入,游离于群体之外,划分出清楚的界限,不容他人涉足。
他这身冷峭的寒意,个人特色浓烈,轻而易举将人隔绝在外,如果脱去他的外衫,有点闯入他私人领域的意思。
说不上来,感觉哪里怪怪的。
华小满有点无从下手,犹犹豫豫,谢微云似乎瞥了她一眼:“需要帮忙吗?”
“不用。”一句违心话。
不是她想逞能,而是谢微云不等她回答就挪开眼,岿然不动,哪里有要亲自动手的欲望。
华小满心梗了一下,慢吞吞撸起袖子,手指目标明确停在他胸口。
正当她纠结是把谢微云全扒光,还是简单粗暴扯开他领口时,头顶冷不丁砸下一句话。
“所以,我冷不冷和你有关?”
谢微云无聊透顶似的随口扯了个话题。
既然他诚心发问,她就大发慈悲哔哔两句。
华小满唇角一弯,顺着他的问题疯狂示好:“自然。”
“你是我未婚夫,相亲相爱一家人嘛。”
试图建立毫无血缘的亲情关系,但失败。
“未婚夫?”
谢微云手指一顿,烛火霎时一颤,光瞬间暗下:“可我听说你已经成婚了。”
“……”华小满呼吸一滞。
死亡问题。
她立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逼婚陆言之这茬,这么绝密的事,咋是个人就知道。
好吧,是原主嘚瑟故意大肆宣传。
事最后根本没成。
这就是半场开香槟的代价。
“谣言。”
华小满低下头,脸不红心不跳。
谢微云:“我还听说你牢里藏了人。”
“假的。”她脑袋低更下。
说得委婉了,她哪里是藏人,分明是要把祁无劫吃干抹净。
“所以齐家小公子的事?”
“误会。”
她像只骆驼,恨不得将脑壳埋进地缝里,严防死守,一个字不敢多说。
空气静悄悄,华小满心跳如雷。
“对了,你还说要让我……”
“让你什么?”她茫然抬头。
谢微云慢悠悠地挑弄灯芯,光越烧越旺,最后心满意足般扔掉树枝,甩了甩手微微躬身。
刹那间如大山倾覆,宽阔背脊遮住光源,视野迅速陷入昏暗,冷冽气息不由分说迎面扑来。
猝不及防摄入一股寒气,华小满有点被呛到,悄悄向后仰了仰,勉强挺直腰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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