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使君有情》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说书老头儿所言不虚,昨夜元稹的确夜宿在敷水驿,但仇士良与刘士元与他并非偶遇,而是有意寻隙。
元稹先是在洛阳惩办飞龙使戴景福,后又不许孟监军凶柩入驿,宦官们闻知后早就嘀咕起来了。
自玄宗皇帝起,中使便自成一系,纵有不法之事,也是内部处理,既是陛下家仆,便是皇家内务,岂有外人插手的理?元稹这么一闹,是不是意味着,以后中使也要受朝臣管束,谁都可以指手画脚了?
此例一开那还了得?犹记得数年前,顺宗继位后,王叔文派遣范希朝和韩泰手持顺宗圣旨,去京西行营接管禁军,幸得内侍省总管俱文珍当机立断,命中使们断不可将兵权属人,否则的话,只怕大家都要亡于王叔文之手。总而言之,中使们再怎么横行不法,也容不得外人置喙!
仇士良与孟监军是过命的兄弟,年轻时拜过把子的,听说好兄弟死后受辱,早就气不打一处来,正好借此机会公报私仇,既为中使们出一口气,又可尽兄弟之情。
季九将小皇子送回宫中后,听说仇士良和刘士元正在含元殿和皇帝哭诉,想了想也赶了过去,门口的小太监通报了一声后,便传季九进去。
“陛下可要替老奴做主!”仇士良含泪跪在殿中,委屈的上气不接下气。
“元稹少年后辈,竟敢欺辱你们,这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和那白居易果然是一丘之貉!”
皇帝听了,气的牙关紧咬。尤其是那个白居易,官不大,口气不小,上次说到激动处,竟指着自己说陛下错了,若不是还有人一旁解围,自己差点下不来台。后来想把他赶出翰林院,又怕怪罪了他,天下人说自己不能虚怀纳谏,没有明君气度。
“季使君来得正好,咱们刚替陛下立了大功,那些朝臣就眼红嫉妒,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吐突承璀也在,见季九进来道。
“这是怎么了?”季九佯装不知,先向皇帝行礼,说行营有些军务要禀报。
“昨日,薛盈珍遣士良和士元出城办件差事,天晚了赶不回来便歇在敷水驿,谁料罚俸西归的元御史先到了,占着正厅不肯让出来,还出言相辱,士良气不过,略微抬鞭子教训了他一下,不小心沾了沾脸颊,谁知现在传的满京城都知道了。”吐突承璀见季九一头雾水,解释了一回。
“还动手了?仇公公与刘公公可曾受伤?”季九听了,忙瞧向跪着的仇士良和刘士元道。
“多谢季使君关心,倒是不曾受什么皮肉伤。那元御史狂得很,晚膳时士良遣人去请,都不肯出来。后来又语出不逊,那些文官都一个比一个嘴巴利,我们哪里说得过他们,少不得受了一回委屈。”刘士元哽咽道。
“陛下,老奴伺候陛下几十年,没有功劳也要苦劳,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仇士良听了悲从中来,朝皇帝哭诉道。
“士良放心,朕还不至于让你们被一个后生晚辈欺辱了去!”吐突承璀倒了一杯茶,皇帝接过应下。
“多谢陛下为老奴作主!”仇士良和刘士元忙谢道。
“陛下,这驿站住宿可有什么规矩?上次奴婢去西川宣召,路过青山驿,驿吏安排奴婢与女子同住,那大娘不肯,哭诉了半日。”
元稹挨了一顿打,让出了正厅,难道还要受责罚么?季九有些心凉。
“驿站里的上房,都是紧着咱们的,谁敢不让?季使君莫要一味忍让,失了陛下的面子。”吐突承璀代皇帝道。
“多谢承璀提点,往日常听什么先来后到,生怕不守规矩,给陛下惹麻烦。”季九抱拳谢道。
皇帝听了,命人去查旧例。
“陛下,朝野议论纷纷,都在替元御史打抱不平。”有探听消息的中使先回来,上奏皇帝道。
“陛下,馆驿的正厅,御史与中使先到先得。”不多时,查典籍的中使回来禀报。
“士良与士元随朕多年,必不会使你们受委屈,先回去罢,至于这元稹,朕自有计较。”
皇帝听了有些为难,只得暂时搁置处罚元稹的命令,明日上朝先听听大臣们怎么说。
“陛下,奴婢刚听了一言半句,却是士良与士元先行挑衅,逼元御史让出正厅,后又执鞭教训,这么说来,元御史倒是没什么错儿。”仇士良和刘士元出去后,殿中除了皇帝和服侍的宫女,就只剩季九和吐突承璀,皇帝脸色不好,季九壮着胆子道。
“季使君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倒替外人说上话了!”吐突承璀接道。
“奴婢是为陛下着想,这天下都是陛下的,哪有什么外人内人,陛下治理天下,总要以理服人。咱们委屈一时算什么,陛下的名声要紧。”季九据理力争道。
“朕知道你们都向着朕,朕也不会委屈了你们。这元稹不过是少年后辈,倒把架子都抖起来了,连朕的人都敢欺辱。”季九的话,皇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陛下,奴婢路过洛阳时,听百姓们纷纷夸赞,说元御史是一名好官。若是他没错反而受了责罚,岂不是要怨陛下赏罚不明?”季九急道。
“他怎么没错?擅自将河南尹房式停职罚俸,才召回京城的。”吐突承璀听了皱眉道。
“据说是房式横行不法,纵容儿女家奴欺压百姓,元御史才依法治之,这不是尽忠职守,为陛下分忧么?”季九辩解道。
“房式乃是良才,李邺侯在世时,对他极为倚重。阿九常年在外征战,朝中的事情自然不知晓。朕作皇子时,李邺侯便名满天下,玄宗皇帝时就待诏翰林,皇祖父时更是入朝拜相,数度有功于国。李邺侯好访名山,终其一生,功名富贵唾手可得,却执着于寻仙问道,不以俗事萦怀,皇祖父强逼之下,才娶妻荤食。房式能得他青眼,倚为耳目,必有过人之处。”皇帝立在窗边叹了一句,远远瞧向繁星闪烁的天际,吐突承璀和季九都猜不透他想什么,侍立在一旁不敢出声。
“朕拟遣孙忠义往洛阳,承璀与阿九明日即可上任,河朔三镇虽除,淮西与淄青尚据守一方。神策军内可拱卫京师,外须出兵征讨,今付与你二人之手,万万轻忽不得。”
皇帝郑重道,季九和吐突承璀忙下跪领命。
“季使君可是与那元稹有交情?今日怎么处处替他说话。”出了含元殿,吐突承璀问道。
“我常年在外,哪里同人攀交情去?连内侍省的中使,也没几个识得我。承璀也知道,我这人不会说话,今日胡言乱语了几句,怕是惹陛下不高兴了。”季九笑道。
“这倒是,使君唯有同神策军的将士们熟络,日后咱们可就是同僚了,使君可得多多照顾。”吐突承璀拱手道。
“一定,承璀若有什么不懂的,只管来问我。”季九满口应下。
吐突承璀听了,噎了一句,与季九挥手作别。
天色已晚,宫门早下了匙,季九兼着皇子们的武技教习一职,刚回到校场住处,李恒就遣了人来寻。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季九到清宁宫李恒住处,进了屋子见小皇子要掀了被褥起身,忙将他按住,如今早已入秋,白天虽有些热,夜间却起了寒气,若是着了凉,又不肯喝药。
“阿九的故事还没讲完呢,快说说怎么把王承宗打跑的。”李恒拍拍身侧的枕头,示意季九躺上去。
好不容易哄得李恒睡着,季九瞧着窗外的月光,却无半分睡意,待要去院子里走一走,李恒的腿脚手臂又横在身上,怕挪动了惊醒他。
到后半夜时,李恒突然呼吸急促起来,季九待要点亮烛火察看,却突然被他抱住,手脚都下了死力气,一时倒不好挣脱,半晌才渐渐松了。
“殿下可是哪里难受?”李恒喘息着醒过来,季九摸了摸他的额头,微微有些汗意却并不滚烫,才放心了些。
“阿九,我梦到她了。”季九要往被褥里探,摸摸他身上是否发热,却被小皇子挡了一下。
“梦到谁了?”季九顿了顿,仍旧向下探去,却摸到一片粘湿,以为是小皇子半夜遗溺,预备和他换个位置睡。
“今日见到的那胡人女子。”季九重新燃了烛火,下床取了一块毯子,却听李恒红着脸道。
“你……”季九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再也说不出半个字,穿着单衣愣了半晌。
“阿九,地上凉。”李恒忸怩着道。
有小宫女听见动静,在外边问了一声,季九才回过神来,另取了干净亵衣替李恒换上。
“阿九,你有喜欢的小娘子么?”李恒将脑袋埋在季九胸前,悄声问道。
“有。”季九想起大兴善寺里星眸红裙的小娘子,从前曾日日入梦,这半年不知为何,却许久没梦见了。
“她姓甚名谁?家住哪里?阿九为何不娶回来?”李恒仰起小脸,接二连三问道。
“我是宫里的中使,如何娶她?”季九苦笑着摇摇头。
“可是张公公他们不是都有妻妾么,还领养了好几个儿女。”李恒不解道。
“殿下也知道是领养,我们这些人,将小娘子娶回来,不过是让她们守活寡。这辈子是没办法生儿育女了,何苦连累她们,幽闭家中有伤天和。”季九叹道。
“阿九不想要孩子么?”但凡有品级的中使,都娶妻养子,看起来与旁人并无什么不同。
“不想,有了孩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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