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在黑市里越滚越大,像一张发霉的网,迅速笼罩了西泽尔。
有人说他背后有势力罩着,有人说他是主城区流放下来的疯子,还有人私下猜测他跟某些老牌组织有联系。
“有势力在背后罩他。”
“可能是主城区流放出来的疯子。”
“有人看见他和影蝠的残党接触过。”
无主之地的机械师协会递来了邀请。
“他们看上你了。”裴琮靠在门框上,指尖转着邀请函,眼皮半抬,“待遇应该不错。”
这个破协会,压榨别的机械师有一套,对自己人出手倒挺大方。裴琮没出名前,深受这群周扒皮的迫害,差点被薅秃。
西泽尔目光在落款上停了一瞬,然后丢回桌上:“不去。”
裴琮眨了眨眼,挑眉:“怎么,连价码都不看?”
西泽尔没再理他。
裴琮也没追问,把邀请函推远了些,敲了敲桌子:
“别理他们。”
“每天定时定点,去修理铺接几个单子,修够够吃够用,剩下的就收手。”
西泽尔最近接的活,明显比之前多,裴琮知道他不声不响地在修理铺接了几单额外的单子,只当他是在为自己留后路,提醒他:
“你最近接得太多了。”
语气不重,却带着一种耐心的教训意味。
西泽尔没有接话,低头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上。
他不想说谎,但也不习惯解释:“这两天逛黑市,钱快没了。”
准确来说,是裴琮一个人乱逛黑市,还乱花钱。
裴琮看他这副阴沉的模样,忍不住失笑,靠在椅子上,慢条斯理道:“你搞错重点了,小朋友。”
“你明明能值十倍的价,干嘛和一群下水道修补匠抢饭吃?”
“少干点,门口排队的人反而会更多。”
他一边说着,眼神里透着点戏谑,“打工是为了早点赎身,拍屁股走人,不是让你在红灯区当头牌的。”
西泽尔微微抬头,像被噎了一下,嘴角微微抿紧。
“赚够活命的钱,拔腿就跑,才叫活明白了。”裴琮懒散地补了句,他半点不打算让西泽尔过早地沉进这种低效又肮脏的生意链里。
西泽尔垂眼,裴琮这番话,听得他沉默又烦躁。可他也没反驳,只是低着头,指尖轻轻摩挲掌心。
那点攒下的钱,兜里的打算,在一瞬间有些说不出口。
就这样,西泽尔每日准点出现在修理铺,低头干活。
三单,准时,量不多,活不重。
他不主动搭理谁,也不和谁攀谈,接活、拆解、修复、走人,流程如冰,像台被调试得精确无比的机器。
裴琮规矩地在西泽尔上下班的路线上,连续“守着”他七天。巷口、废墟、霓虹灯下的铁皮广告牌旁,他总是提前半小时,懒洋洋地等着少年收工。
有时候他打着呵欠倚在街角,有时候站在黑市楼顶望着人群,偶尔还顺手揪走几只窥探的老鼠或尾巴。
西泽尔每天准点从修理铺出来,看到他,就自然而然地跟上。
他习惯了裴琮像一块阴影一样出现在他日复一日的生活里,安静、稳妥、仿佛理所当然。
直到第八天,裴琮看西泽尔一个人没什么危险,就放手去安排自己的计划。
霓虹灯打在空荡的巷子里,西泽尔一个人站在街口,黑色的眼瞳在夜色中沉了沉。
没人。
只有空无一人的霓虹街,只有他的影子被拉得细长。
他低头,站了几秒,指尖下意识在袖口里收紧,脸上依旧是冷漠、无波的神色,可走路时步伐比平常更沉了一点。只是把这份低气压憋进骨子里,像只懒得吠叫的阴郁野狗。
第二天。
裴琮照常出现,斜靠在灯杆旁,照旧笑着朝他招手。
西泽尔从修理铺走出来,别开了视线,直接绕开他,走到另一边。
少年脚步顿了顿,脸色冷得像刚在地下通风口里泡了三个小时。
裴琮见状,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语气轻快地调侃:“怎么了?”
西泽尔没吭声,但走路的步伐明显慢了半拍,指节仍然暗暗攥着袖口。
裴琮不明所以,默默心想:“脾气可真大。”
可他还是跟上去,像往常一样,走在了西泽尔身旁,稳稳拢住了那个沉默又别扭的影子。
*
修理铺的灯光一成不变,打在西泽尔身上,阴影将他脸颊一半隐在黑暗里,那双幽黑的眼像夜里盯着猎物的沼泽毒蛇,叫人后背生寒。
因为接单有限,修理铺对外报价被他抬得水涨船高,有人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