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傅知许首日来大鸿胪寺,日日都在隔室闷头查阅典籍文书,他与同僚的交流甚少,唯有少次同王明铎请教。
大鸿胪寺的官员皆知晓傅丞相的长子在此,也知隔室内有位天姿国色的女护卫。晋朝官员上值,并无明文规定,不可护卫或小厮随行,然谢长欢是女子,背地里议论的人不少。
此事谢长欢不知,傅知许亦然,直至王明铎将傅知许私下叫去询问:“小傅大人,本官对谢姑娘并无恶意,可大鸿胪寺官员众多,人员流动迅速,有人对你与女护卫同处一室之事颇有微词,你看这该如何处理?”
傅知许面带怒意,“实乃无稽之谈!下官问心无愧!”
王明铎安抚道:“本官明白!可谢姑娘毕竟是女子,要不小傅大人换个护卫同行?”
傅知许知道若按王明铎所说的去做,能彻底堵住那些心思龌龊之人的嘴,可长欢不能被人胡乱揣测。
“多谢王大人提醒,下官会将此事处理好。”
傅知许未回隔室,而是在正堂停下,他轻咳了声:“诸位同僚,傅某有一言,在座有人许是对傅某与女护卫同处一室之事颇有微词,傅某所行坦荡,不惧人言,可谢护卫不只是傅家的护卫,也是我的好友,还望诸位多积口福。为官者当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而非行市井小人之径,聒噪难闻。”
“傅某所言恐有不妥,望诸位见谅。”
傅知许在人前向来温和有礼,进退有度,这还是大鸿胪寺的官员头次见他红脸,其实这里几乎没有在背地议论的人,除了少数心怀不轨之人。
“大鸿胪寺竟有此等小人,本官耻于与这样的人做同僚!”
“就是!傅大人的为人我们清楚,谢护卫也是。”
……
隔室内。外面吵得一团乱,谢长欢想不知道都不行,她有点手痒了,哪里来的这样造谣生事的小人。
傅知许进来后,没有带上门,“长欢,你听到了是吗?”
谢长欢的脸色不好,答案显而易见。
“没事的,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不过长欢,我看得出你在这儿日日无聊,要不你留在府中吧。”傅知许笑道,他是想长欢能在此陪他,可是她的心情更重要,在傅宅起码还有知琛在。
“公子?”谢长欢抬眼看他。
傅知许点头,“我说真的,你若实在担心,每日可以和墨竹一同来接我下值。”
“好,谢谢公子。”谢长欢的确受不了了,不能守着就不能吧,她把暗六和暗七都派来,不会有事的。
傅知许眉眼含笑,戏谑问道:“长欢,此处这么枯燥吗?”
谢长欢没答话,但她的眼里明明白白写着:是的。
-
晋朝半月休沐一次,月首、月中和月末。明日是元宵节,正月十五,正值休沐。傅知许计划着趁此机会,带谢长欢去逛逛盛京的元宵灯节,和慕城很不一样。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他被二皇子邀请入府一叙,而且请柬上写得清楚:不要带长欢姑娘……这事怪异得紧,谢长欢甚至怀疑是有人假冒晋洛雲传话。
没想到,深更半夜晋洛雲亲自登府拜访,只为了一句:“傅大少爷,明日千万要赴约。”
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人挥一挥衣袖,大摇大摆地走了,留下傅知许和谢长欢面面相觑。
“二皇子殿下不会对我不利,长欢别担心。”傅知许虽不解,但要先同谢长欢解释好。
谢长欢不担心晋洛雲,这人是没头脑,但胜在真性情,只是着实让人不知如何形容。
第二日,傅知许把暗卫全部带上,早早去了二皇子府赴约,而留在清和苑的谢长欢也收到了封请帖,是怀瑾,邀她共赏元宵灯节。
事情凑巧,谢长欢不得不怀疑。不过,在府中既无事,出去逛逛也好。
祁怀瑾小院门口,一辆马车驻足良久,车上之人正在等待佳人赴会。
“长欢,你来了。”祁怀瑾掀起车帘,眼里的喜意快要溢出来了。
“嗯,怀瑾没有什么要同我解释的吗?”
“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你。”
关于邀请谢长欢共度元宵节一事,祁怀瑾计划许久。十五休沐,只怕被傅知许抢了先,而晋洛雲,成为了计划中的一环,用他来拖住傅知许再好不过。
祁怀瑾无数次感慨自己识人的眼力,以晋洛晏为“诱饵”,请动尊贵的二皇子为他办事。
从前晋洛霄的野心还未显露于人前时,众人皆以为皇位之争只会在太子和二皇子之间展开,晋洛晏本人同是这般认为,更别说祁怀瑾这个外人了。
直到春节那日,在傅宅拜年时,他察觉晋洛雲对晋洛晏,是存有真正的皇家亲情的,事后问过晋洛晏,本人虽是犹疑万分,但他几乎能确定。
所有人都被晋洛霄的障眼法蒙蔽,自然而然地认为晋洛晏和晋洛雲才是彼此的对手,当事人也受这观念荼毒,没发觉异常,可事实压根不是这样,晋洛雲从来没做过一件于晋洛晏不利之事。
祁怀瑾暗地里登门二皇子府,许以重诺:“若殿下能留下傅大少爷,怀瑾愿意助殿下与洛晏重修兄弟情分。”
谈及晋洛晏,晋洛雲不再吊儿郎当,“怎么?怀瑾公子拿孤的皇弟当筹码!”
晋洛雲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皇弟把怀瑾当做挚友,这人竟然出卖他!
祁怀瑾有口难言,“殿下,怀瑾并非此意……”
晋洛雲大吼,“那你是什么意思!”
祁怀瑾:“殿下,洛晏是我的好友,也是您的皇弟,您怎知他不需要一个对他有真心的皇兄呢?”
“当真?皇弟想要孤这个皇兄!”
冷寂寒冬,祁怀瑾却有了想流汗的冲动,此刻他能肯定,面前这个二皇子,不可能有半分想与洛晏争夺皇位的心思,世人真是以讹传讹,最恶毒的还是晋洛霄!
总之,两人达成共识,你来我往,互相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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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怀瑾将他与晋洛雲的对话全盘托出,谢长欢尬笑,她想得简单,只单纯以为是祁怀瑾怕她要尽职尽责当护卫,这才将傅知许支走。
“长欢,还有一事,我也是昨日才知晓。”祁怀瑾表情变了些许,与方才不同。
“何事?”
“是关于你在大鸿胪寺被传谣言一事,是晋洛霄干的。”
祁怀瑾从未派人去监视谢长欢,这一点她亦清楚,可是他的人也从没让晋洛霄离开视线,只要盛京城里没有晋洛霄做乱,谢长欢自然无事。
大鸿胪寺里傅知许和谢长欢同处一室的消息,是被人传进大皇子府的,晋洛霄如今又是一腔怒火无处发的状态,便开始行这般下等事,传播风言风语,闹得人不得安宁。
这次,祁怀瑾没给晋洛霄留半点面子,直接一封手书杀到大皇子府:动谢长欢者,死!
送信之人是言风,手书便毫无疑问是出自于祁怀瑾,他没遮掩半分,开诚布公地告诉晋洛霄:你想做什么都行,但是关乎谢长欢,不行!
流言源头可查,杜绝后便可很快销声匿迹,相信不出几日,这事就过去了。
祁怀瑾半说半藏,将事情告知。
“怀瑾,你这速度,真不愧是我的好友。”谢长欢心里美滋滋,原来这就是朋友吗?
“不过怀瑾,我以后不随公子上值了,大鸿胪寺无趣得紧,还是待在傅宅为好。我往后没事干,说不定日日都去叨扰你呢。”
谢长欢的话让祁怀瑾高兴了一下又一下,“为朋友两肋插刀,是应行之事,况且晋洛霄所行着实令人不耻,还有,怀瑾定在家中恭候长欢的大驾。”
早几日他还在为谢长欢去大鸿胪寺而心生醋意,而此刻,他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给砸中了,日日叨扰,想想就是个很美妙的词语。
马车轴轱辘响,外面人声越发喧嚣,言风的声音传来:“主子,谢姑娘,东华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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