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新岁伊始,盛京城的雪落了满地。
谢长欢和沈游踩着嘎吱作响的积雪声出了清和苑,前者是为了给傅伯庸和傅夫人拜年,沈游则是以客人身份向主人家见礼。
傅宅正院。
守岁的人早已散去,傅家两兄弟说是要回去换件衣裳,傅伯庸和傅夫人留在院中观雪,雪浸枝头,腊梅独立寒梢。
“傅大人、夫人,新年好,这位是我师父。”谢长欢一袭红衣,在白茫茫的院景中尤为夺目,如丹霞映世。
傅伯庸与沈游目光方一交汇,就知此人不简单,且不论出众的外貌,单是气势内敛而其威自显已能印证他的想法。
可沈游不常显露于人前,晋朝虽处处是他的传说,但所述为虚者不知凡几,也给他省了许多麻烦。
沈游噙着笑,“见过傅丞相、傅夫人,在下是长欢的师父,尤深,多谢两位对我小徒弟的照顾,尤某在此谢过。”
傅夫人连忙摆手,“先生客气,长欢于傅家有大恩,所谓照顾皆是微不足道。”
傅伯庸颔首,“先生既做客于傅宅,有何需要尽管吩咐下人,万不可见外。”
傅家夫妇虽对沈游之来历心存疑念,但谢长欢之师亦是傅家的贵客。
沈游搓了搓手,行迹不羁,“多谢两位,傅大人,谢家主有托我给你带封信。”
谢楼旸与傅伯庸情谊深厚,新春传信自是表友人之问候,当然也要再细细叮嘱:好生照顾谢家的宝贝疙瘩。
傅伯庸心情激动地接过信件,正欲揭开,护卫前来传话:“老爷,李太尉家的少爷上府来拜年了。”
谢长欢和沈游见有客上门,便原路返回了清和苑,傅知许正在等候。
“先生,知许给您拜年了,新年好!”
沈游乐呵呵,“好啊!新年好!”
随后是谢长欢和傅知许的互相问候,“长欢,今日府中会有好些客人来访,我要去父亲那儿,你就陪着先生吧。”
哪怕傅知许不说,谢长欢也是要告假的,沈游难得来盛京一趟,她当然要尽徒弟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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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傅伯庸和傅知许迎来送往了一批批客人,好不容易安生下来。
“知许,你考虑清楚了吗?”
“是,儿子若永远居于傅宅,往后也护不住傅家的百年基业。”
“知许,你不必违背本心,将来太子殿下登基,会保住傅家。”
傅知许摇头,“父亲,儿子已下定决心。”
此刻谈论的是傅知许出仕一事,傅家嫡长子,总角之年已久负盛名,他得过皇帝亲口称赞,整个盛京都默认他会接替傅伯庸的衣钵,成为晋朝朝廷的顶梁之柱,可他喜诗文、好音律,纵有超世之才,唯独不爱官场。众人叹之惜之,亦是无济于事。
可现在,傅知许决心要出仕,因为他想拥有手中利器,护住珍惜之人。
午时将至,又有客人到访,且来头不小,正是晋洛晏、祁怀瑾,以及晋洛雲。
晋洛晏晨间去皇宫给帝后拜年,祁怀瑾则在太子府等他归来,然后同去傅宅,结果等来的还有二皇子晋洛雲。
如晋洛雲所说:“傅丞相也是孤半个老师,孤自当上门拜访。”晋洛晏扶额不解,可祁怀瑾看出来了,这位二皇子殿下对洛晏,是真有皇家真情,只是他本人似乎不知。
这是祁怀瑾初次入傅宅,也是他和傅伯庸的头次正式见面。
“怀瑾公子,久仰大名!”
祁怀瑾对这位晋朝肱骨心存敬意,他行礼问候:“傅丞相,初次来访,还望见谅。”
傅伯庸对祁怀瑾的了解,几乎全部来自傅知许和晋洛晏之言,他一度希望祁怀瑾能成为晋洛晏的左膀右臂,如今又有傅知许的加入,他似乎能够看见将来晋朝的繁华盛景了。
可惜这位,比傅知许更不屑于官场名利,傅伯庸扼腕叹息。
而祁怀瑾本人,沉浸在未能见到谢长欢的失望之中,他和晋洛晏夜话天明,对这次见面期待已久。
傅知许被晋洛雲缠着谈话,而傅伯庸想同晋洛晏说傅知许之打算。
晋洛晏听闻后还远远看了傅知许一眼,这人被晋洛雲闹腾得脸色都不太正常,他也才知道他二皇兄有此等本事。
祁怀瑾心不在焉,只有问到他时才会答话,晋洛晏瞬间看透了他。
话说,他同样想见见那位让怀瑾魂牵梦萦的姑娘,想知道是何方神圣,竟将阿月那个傲娇的小公主一并收归麾下了,且内侍身上还带着阿月让转交的新春赠礼。
“老师,谢姑娘可在府中?阿月托我给她带了份礼物,我这妹妹都交上朋友了,倒真真让人稀奇得紧。”
傅伯庸不清楚晋纤月和谢长欢的关系,只知德妃生辰宴那日晋纤月出手相助,哪知还有这样的进展。“殿下,长欢在府中,她师父来访,故而留在清和苑中没露面,老臣派人将她唤来?或是让下人把公主殿下的礼物送去也行。”
晋洛晏肯定拒绝,“老师,我去找谢姑娘吧,阿月可是给我下了命令,要对谢姑娘温柔些,不然她会去母后面前告我的状。”
“那您留在府中用膳吧,晚些时候我让下人去请您。”
傅伯庸派人领着晋洛晏和祁怀瑾去清和苑,而傅知许完全脱不开身,每每见到晋洛雲时才常觉君子风范害人不浅。
清和苑。
谢长欢和沈游在探讨流云剑法,即夏日游湖宴时怀瑾赠予她的那本剑谱,她差不多忘了此事,直到沈游在她耳边问东问西,半刻不停歇,这才想起剑谱可以堵住老头的嘴。
“妙哉!妙哉!前人的智慧值得我辈学习!”不愧是剑痴老头,有剑有酒万事足,谢长欢终于能闲下来,只用偶尔应和几句就行。
绿萝在廊下烤栗子,晋洛晏和祁怀瑾一到她就知晓了,屋内的沈游出声道:“小瑜儿,你有客人来了。”
谢长欢猜不到清和苑来客,绿萝也不识得来访之人,她将快熟的糖栗排排摆好,擦了擦手往院里来,谢长欢随后。
领路的小厮见绿萝直愣愣地望着来人,禁不住抬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液,“这是太子殿下,和怀瑾公子。”
绿萝的纳闷顿时被吓飞,小丫头径直跪了下来,行了好大一礼,“拜见太子殿下、怀瑾公子。”
谢长欢没能拉住她,手在空中停了一瞬后,才尴尬地收回。
晋洛晏自是受得起绿萝的大礼,只是没想到谢长欢的人这般胆小,他虚咳了声:“起来吧,今日新春,孤是来见谢姑娘的。”
谢长欢收回与祁怀瑾交汇的目光,“见过殿下,不知殿下寻在下何事?”
“是阿月,她差人打了一对金钗,说其中一支定要送予你,以作新春贺礼。”晋洛晏挥动手指,示意内侍将金钗拿出来,雕漆礼盒内置有工艺繁复的镂金细钗,一看就知送礼之人心意诚挚。
谢长欢接过礼盒,唇角绽放出一缕笑意,“谢过殿下,烦请殿下同公主转达在下的谢意。”
从踏进清和苑起,晋洛晏便开始打量周遭的一切,包括迎面而来的谢长欢,除了从旁人处听闻谢长欢的名字,晋洛晏对她只有浅薄的印象,直到此刻,所有的虚构具象化。
倾世佳人,艳如桃李,冷若冰霜。
两相对望间,沈游迈入院中,“老夫尤深,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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