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处处是焦黑的痕迹,那队来路不明的屠夫放火烧山,走兽飞禽四处遁逃。
契丹军队加速了战斗的进程。耶律炎掉了一队灭火,可惜秋日干燥,火势渐渐变大。敌人已被杀光,血光和火光照亮夜里半边天。
战斗结束,宁嘉宝采到央金草后,已是午夜。山林狼藉,胳膊上的伤口草草处理过后,耶律炎的表情才不那么糟糕。
踩着夜露将草药送回苍阳,宁嘉宝呆在阿旺山处理后续的事务。
留下来的士兵连夜巡山,找出了幸存的阿旺族人。
“要不要和我一起回苍阳?”宁嘉宝看着贡布和他的弟弟。
贡布摇摇头,眺望着面目全非的家园,“我是守山人,我弟弟也是。”他看向宁嘉宝,“多谢你,王后娘娘,但是我不能抛弃我的家园。”即使她已面目全非。
宁嘉宝想给战死的人们立碑,贡布阻止了。宁嘉宝看着尸体被板车拉着,跑向远方。
“我们一无所有地来,也理应一无所有地走。”阿旺族信奉长生天,贡布是阿旺为数不多的传承者。
“你的族人稀少,我留一队兵马给你。”宁嘉宝又手把手教他使用烟花发信号,在山上设立哨岗,又教会他燃烧狼烟。
一切妥当后,她最后望了一眼阿旺山,它经历了战火,身上满是伤痕,却为世间孕育了最好的解药。
张长岭不知道这是他熬的第几个夜了。每日活得昏天黑地,疫病却没有得到遏制。
城中病患每日都在增加,养疾坊需要扩建,很多药方需要一一试验。有一天他踏出议事堂的门,竟然认不出头上的是日还是月。
耶律洪也忙地焦头烂额。城中需要水源,幸存尚未感染的居民需要安置,焚烧炉每日要清理,逝者需要妥善地安葬,城里惶惶不可终日,他还需要安抚民心。
自从王后不见了踪影,王上也跟着不知去哪,一应事务压得两人喘不过气。
——直到葛尔瓦带来阿旺族的消息。随信附带的还有一株草药,根系上还带有泥土。
“此草能解疫。”铁画银钩的四个大字,沸腾了整个契丹王府。
焦头烂额的张长岭拿到央金草后,宛如被打了一记鸡血,带领苍阳所有人,没日没夜地研究配比,药方。直到宁嘉宝回来那一日,药方在张长岭的带领下,已经初具雏形。
骑马赶到苍阳城外,宁嘉宝听见有人呼唤她。“王后娘娘——”
她看着枯黄的草,草原已从夏末进入到了初秋。小桃一身鹅黄色衣裙,立在秋风中。
耶律炎与她齐头并进,嗤笑一声,“你这丫鬟对你倒是忠心耿耿。”
听着他阴阳怪气,宁嘉宝翻了个白眼,没成想耶律炎吃了个白眼倒来了劲。
“说两句又不高兴了?”
“每日不高兴就对孤翻白眼,宁嘉宝你怎么这么有本事呢?”
“禁你的足你就翻墙?还策反了完颜夯?”
耶律炎没完没了,从苍阳城门外一直数落她到王府门口。
“王上,要不是我,哪来这央金草啊?”宁嘉宝径直进了王府,“没找你要个十万八万赏银,王上就偷着乐吧。”说完扔下耶律炎,头也不回地去了议事堂。
待阿古达木禀报城内各项事宜时,耶律炎还在时不时地闷笑一两声。他虽然有些奇怪,但想着好歹有了解药,便理解了王上。
宁嘉宝读着药方,听张长岭说着养疾坊的情况,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央金草势头十分猛,不出两日,轻症病人便已痊愈,重症病人不再咳血。
只是这疾病来势汹汹,不知道草原其他部族是否安康。宁嘉宝惦记着此事,在午膳时同耶律炎提了。
“你说的不无道理。”耶律炎停箸,“还有什么想要的,一并说出来罢,不如孤给你封个官?”
“按照王上的意思便好,只是妾身有个念头,想说与王上听。”宁嘉宝眨巴眼睛,盯着耶律炎。
耶律炎瞧着宁嘉宝憋坏的模样就头痛,他是服了他这王后了,“你说。”
“这次疫病,妾身虽不是正经医师,却也翘出了苍阳的许多漏洞。”宁嘉宝叫人伺候笔墨,认真勾画,“其一,便是月湖安防之疏,妾身一个妇人家,偶然就能遇见使坏的,可知之前有多疏忽。”
“其二,便是苍阳的医疗体系。医师们分工不明,许多民众求医无门。我闲暇时翻阅了城中的人口记录,每年都有不少儿童死于伤寒、水痘,有妇人死于难产,青壮年打猎的死亡人数这几年来更是增加不少。故而妾身想着,将医师集中起来,分门别类,设置外科内科,以便民众寻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