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谢容与下去时,发现庄蘅居然还在等他。
他有些诧异地挑眉,“你还在此处做什么?”
庄蘅有些局促道:“我怎么回去?”
他想了想,确实,她总不能走着回国公府。
她又道:“我的簪子带了血,还放在上头,不会有人发现吧?”
他不动声色地碰了碰了袖中的金簪,淡淡道:“早就吩咐人扔了。”
庄蘅有些心疼,毕竟是金簪,留着多好哇,为何方才偏偏要说不要了呢。
他道:“我让人备马车送你回去。”
她冷着脸道:“我不想回去了。”
“做什么?”
“三姐姐肯定发现我忽然不见了,到时候回了国公府,她若要告诉夫人,我定要受罚。”
庄蘅对他说话的态度都有些疏远和冷淡,谢容与能感受到。
她定是在怨自己,怨自己不该直接带她从宫中出来,方才又逼了她好一遭,如今回府都不得安生,白白要挨罚。
他却像没发现她语气中的埋怨,甩袖而去,“你若不用马车,便自己走着回去。”
庄蘅看着他的背影,气得咬牙,却只能慢吞吞地由一位婢女引着,上了马车。
一路上她都在想该如何向庄初和周氏解释。
她若是说自己是被谢容与掳走的呢?
恐怕也没人会信。
她苦恼地叹了口气。
方才自己真该把那根带血的金簪捡回来的,这样给她们看,也好让她们相信自己真的受了大罪。
那边谢容与却又命人备马,转头往宫门处骑。
未至宫门,便正好碰见国公府的马车,车上坐的定是庄初。
按规矩,她若碰见他,必得停下行礼。果然,马车停下,庄初掀了帘子,对谢容与道:“见过谢侍郎。”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我已经送庄四小姐回去了。”
庄初讶然,“她方才忽然不见,是同侍郎在一处吗?”
“三小姐倒也无需过问。只不过,听说你们国公府的人一向喜欢欺负你那位四妹妹,不知是真是假?”
庄初不知他是何意,犹豫片刻道:“侍郎言重了,是四妹妹一向不守规矩,家中长辈多加调教也是应当的。”
他却冷道:“那便烦请三小姐把我的话告诉你们国公府的几位长辈,若是下次我再听说她在国公府受了罚,你们知道后果。”
庄初一时有些发愣,张口结舌道:“侍郎这是何意?”
谢容与嗤笑一声,“看来你们国公府还真是没什么眼色,不知道她腰上系着的香囊是我给的么?”
“知道,但……”
“知道还不加收敛,那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他话说得淡然,但庄初却也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忙低头道:“不敢,只是她之前提过,她被掳走时是谢家三公子救的她,便没想到她会同侍郎有何瓜葛。”
谢容与蹙眉,“你说什么?她说谢容止救了他?”
庄初有些畏惧地点头。
他猛地攥紧了袖口,袖中金簪最锋利处刺痛了肌肤。
他救了她,她倒是会急着撇清关系,不惜拿出谢容止来掩饰。
他冷笑着,心想,自己也是救了个无义人。
但他只能忍了忍,面上仍云淡风轻地对着庄初道:“三小姐把话传好,来日我算国公府的账时,也可少算你一分。”
尔后他没再看她,骑马而去。
庄初平复了心绪,让马夫继续驾车前行,待回了国公府,第一个便是去寻周氏和庄安。岂料正好看见庄安和庄非从外归来,她便问周氏,“阿娘,爹爹和三哥是去做什么了?”
周氏随口道:“自然是为了你四妹妹的婚事,这不便去了谢府。”
庄初想到庄蘅,气得咬牙,却还是原原本本地把谢容与同自己说的话告诉了周氏和庄安,尔后忿忿不平道:“她都要同三公子订婚了,怎么又招惹上谢侍郎?她本事倒是大,这若是让旁人知晓了,不知要怎么嚼舌根。”
庄安和周氏对视一眼,没说什么。
对于谢容与,他们自然该畏惧。
于是庄蘅在回国公府后,发现自己竟然安然无恙。
她明明担心了一路,待到用晚膳时仍战战兢兢,只怕周氏罚自己不许自己用晚膳,谁知她同往常一般顺顺利利地坐了下来,顺顺利利地用完了晚膳。
这不大对劲。
为何庄初不告诉周氏?
或者是,她告诉了,周氏却没罚她?
难不成是因为这两人良心发现了?
庄蘅觉得,这两人一定是被自己善良的本质所打动,才会做出这样的转变。
于是,她自此对着庄初也友善起来了,常常对着她微笑。
庄初看着她明明一脸傻气却还是笑得好看,默默咬牙,将目光转移开来,冷哼道:“做什么?”
庄蘅笑得明媚,摇了摇头。
谁知对方下一句便是,“你可知自己有多大的过错?”
她傻眼了。
庄初斜眼看她,“你倒是有本事,攀附上了谢侍郎,如今国公府是不敢动你分毫了,只怕惹祸上身,让谢侍郎来找咱们国公府的麻烦。”
庄蘅震惊,瞪大了眼,愣愣地看着她,“三姐姐是什么意思?”
她不耐道:“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如今府中无人敢动你,你满意了吧?”
说罢,她又狠狠瞪了她一眼,尔后离去。
庄蘅不明所以,于是问一旁的芙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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